所有鬼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即便腦子不好使的，也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隻不過因為潘陽貴為三尊之一，所以除了宋江南暫時還沒人敢嗶嗶而已。
宋江南是不得不問，他是禮堂堂主，青城的人事變遷全都要經過他的手。
他現在問明白了，也算是亡羊補牢。
另一個責任鬼是刑堂代堂主孫海龍，孫海龍性烈如火，剛直不阿，對事不對人，所以即便他和潘陽關係不錯，在宋江南質問之後他也站了起來，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追問潘陽：“潘真人，請問您的忌日是什麼時候？”
“唰唰唰——”
所有鬼修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聚焦在了潘陽身上：大佬這是攤上大事兒了呀！
薑子明這時也終於發現氣氛不對了，他和李常順一樣，初來乍到，不懂陰界青城的規矩，看到潘陽很高興，還以為找到靠山了。他一進來就看到潘陽高高在上，被所有人仰視，感覺潘陽肯定是大佬。當然他的感覺沒錯，潘陽確實是大佬。可是現在的形勢讓薑子明感覺潘陽好像馬上就要從雲端上摔下來了，而且似乎還是他一腳踹在了潘陽的屁股上……
朱逸群、馬義丕和李常順他們都幸災樂禍了：該背時！誰讓你老裝逼的！
和潘陽關係親近的韓冰峰、李清河和林青衣他們則是為潘陽捏了一把汗。
但這麼大的事兒，他們可不敢替潘陽說什麼，敢說什麼的也就是孔真人了。
孔真人毫不猶豫跳出來幫潘陽說話：“徒兒啊，你這是死的有多隱蔽呀？”
接著孔真人又轉向宋江南和孫海龍：“其實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徒兒，我自己還不是一樣？死在龍穴裡，我的徒子徒孫們都不知道我啥時候死的……”
也對！宋江南和孫海龍對視一眼，宋江南神色緩和了些，對潘陽拱了拱手：“潘真人您彆誤會，為了您的清白，有些事情還是得問清楚的好。”
但潘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是不會撒謊，問題是這事兒撒謊也沒用！
有鬼證在呢，還不止一個！
見潘陽沉默，孫海龍就轉而質問薑子明：“你上一次見潘真人是什麼時候？”
薑子明眨巴眨巴小眼睛，小心翼翼的：“弟子上一次見潘真人是幾個月前了……”
他這話一說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但潘陽心裡卻一點兒都沒放鬆，果不其然薑子明馬上又說：“但是，弟子聽說潘長老去參加昨日的武林盛會了……”
“什麼？”孫海龍臉色大變，厲聲喝道：“聽說是什麼意思，你可敢確定？”
“確定確定……”薑子明嚇得臉色煞白：“弟子昨日臨終前還和陽界青城掌門餘得水通過電話，他告訴弟子潘長老和峨眉掌門袁寶兒一起去的……”
“唰唰唰——”
所有鬼頓時齊刷刷的看向潘陽，孫海龍臉色陰沉：“潘真人，您有何話說？”
潘陽歎了口氣：“好吧我攤牌了，我確實還沒死，但是這事兒——犯法嗎？”
“嘶——”
所有鬼都是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是真的！潘陽真的是活人來的！
那麼問題來了，活人怎麼可能來陰界，而且還混到了青城三尊之一的地位？
活人都混得這麼好，讓我們死鬼怎麼辦？
還有，雖然是感覺活人在陰界混不太對勁兒，可是這事兒到底犯了什麼法？
“犯法！”
孫海龍鐵麵無私的大聲道：“陰陽相隔，人鬼殊途！天有天條，地有陰律！
“凡生人入鬼界，無論緣由，有修為打散修為，無修為扣減陰壽，遣送還陽！”
這麼狠？所有鬼都聞之色變，在陽界，法律這種隻要上網查一查就能查出來的還是有那麼多的法盲，何況陰律這種掌握在少數大佬手裡的規矩？
絕大多數鬼都是遇到了才知道犯法了，孫海龍說的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主要是像潘陽這樣生魂入鬼界的太少了，有過記載的其實也就是唐太宗、包公、寧采臣、席方平等寥寥幾人……但唐太宗是真龍天子，又有崔判保著；包公本身就是閻王爺；寧采臣有燕赤霞做靠山，燕赤霞本身就很能打，又是在黑山鬼國境內，黑山鬼國混亂無序，不受陰律的約束；席方平沒靠山，受儘了磨難，被押解還陽了多少次，甚至還被黑心的鬼差給送到剛降生的嬰兒體內，還是靠的二郎神才沉冤得雪，最後才又押解還陽。潘陽現在的問題就是，按照陰律，他還要被打散修為。
這誰能忍啊？
反正潘陽是接受不了被打散修為，所以潘陽問孫海龍：“老孫，有商量嗎？”
“法不容情！”孫海龍六親不認的道，旋即又緩和神色，好言相勸：“潘真人，還是你自己散功吧！待你百年之後，孫某來做你的修仙引路鬼！”
無恥！這一刻所有大佬都深深地鄙視孫海龍了，沒想到這濃眉大眼兒的還有這個心思，孫海龍也啟發了他們，潘陽這種鬼才誰不想收歸門下呢？
宋江南毫不猶豫的爭搶：“潘真人，宋某為你引路，保證你不比現在差！”
司馬剛插嘴：“潘真人，司馬願與你結為同修道侶，咱哥倆兒一起登仙境！”
你們能不能藥店碧蓮？孔真人知道天命難違，潘陽注定反抗不了，但是他也沒有加入爭搶的行列，能和潘陽做一世師徒就夠了，他不想誤了潘陽……
如果沒有他，潘陽就可以直接拜趙真人為師了！所以孔真人說了句公道話：
“有掌門真人在，你們就彆癡心妄想了！”
孔真人一句話就讓宋江南、孫海龍他們都無語了，對呀，還有趙真人在呢……
哪裡輪得到他們？
朱逸群、馬義丕和李常順他們都鬱悶了，潘陽再死一次起點也比他們高！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他們苦苦追求而不得的隻不過是人家的起跑線……
潘陽歎了口氣：“多謝諸位好意，潘陽心領了，但散功是不可能散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