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陽是在英雄碑的步行街下邊兒找到袁寶兒的,袁寶兒“葛大爺癱”的四仰八叉癱在路邊長條凳子上,跟潘陽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揍性。
桃子也在,跟個受氣小媳婦似的,一邊為她打傘遮陽一邊為她打扇扇風。
袁寶兒歪戴棒球帽,蛤蟆墨鏡遮住了雙眼,隻露出半張繃得緊緊的小臉兒。
一杯冷飲穩穩當當架在胸口,吸管延伸到了她的嘴裡,吸得滋兒滋兒的。
桃子對潘陽眨了眨眼,算是打招呼了。
袁寶兒當然知道潘陽來了,她這個態度就是“我生氣了要哄哄我才原諒你”。
但對於潘陽而言哄女孩兒這方麵,哄是不可能哄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哄的。
哄兄弟就簡單多了。
潘陽走過去一巴掌拍在袁寶兒後腦勺上,把她棒球帽都給拍飛了,蛤蟆墨鏡也跌到了嘴巴,潘陽很男人味兒的表達了歉意:“走了元寶,擼串去!”
桃子驚呆了:你這是要瘋啊!且不說寶兒是美女,你知道寶兒家多有錢嗎?
“擼你妹!”袁寶兒果然惱羞成怒了,跳起來勒住潘陽脖子把他放倒在地:
“老子要吃火鍋!洞子火鍋!”
桃子:“……”
……
陰涼的防空洞裡,潘陽和袁寶兒滿頭大汗的吃著火鍋,桃子這時都是懵的:
就這?就這?
說好的這輩子都不原諒他呢?
說好的再也不和他說話呢?
說好的他敢來就打死他呢?
結果一頓洞子火鍋就把你搞定了?
“這麼多年了,我最愛吃的就是他們家的水牛毛肚!”袁寶兒拈起一片毛肚放入滾燙的紅湯裡燙了片刻,稍微一起卷兒就提起來在拌了蒜泥的油碟裡滾兩滾,塞進塗著黑色唇膏的小嘴兒裡嘎吱嘎吱一嚼:“又香又脆!”
“來走一個!”潘陽抄起一瓶啤酒,跟袁寶兒碰了一下,然後一仰脖子:
“噸噸噸噸噸……”
桃子皺著眉頭拿著筷子在火鍋裡挑挑揀揀的,又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冰咖啡。
冰咖啡是她從外麵帶進來的。
她很討厭這種嘈雜喧囂的環境,一群糙漢滿頭大汗的圍著一口鍋撈來撈去。
聽說那火鍋鍋底不知道多少人吃過,翻一翻鍋又換一撥人吃,太惡心了。
也不知道袁寶兒怎麼受得了……
一邊吃一邊聊,眼瞅著都要吃完了潘陽才想起來問桃子:“你還做噩夢嗎?”
桃子可憐巴巴點了點頭:不然呢,你以為我和袁寶兒一樣喜歡畫煙熏妝嗎?
連龜哥那樣的壯漢一個晚上就虛了,桃子竟然連著兩三晚還能出來逛街……
難道她天賦異稟?潘陽沉吟了兩秒:“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不做噩夢。”
桃子忙問:“什麼法子?”
看來桃子已經開始有病亂投醫了,其心可用!潘陽掏出了通靈符遞給她:
“你把這張護身符隨身攜帶,如果再做噩夢,你就趕緊把護身符給撕了!”
“哦?”桃子半信半疑的接過來,感覺材質不對,打開一看桃子臉色大變:
“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