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蝶點頭道:「妾身觀先生出手夾雜著奔雷之威,天罡雷音這名字起得甚是貼切,不過,妾身可要提醒先生,如今招已過三,剩下七招,你可有把握擊敗妾身?」
淩霄笑道:「姑娘雖是一介女流,但武藝超群,恐怕就算比起前神龍祀嬛玉無痕也不遜多讓,說實在的,本座卻是沒把握在剩下七招將姑娘打敗。」
崔蝶微微一愣,她可不認為淩霄是就此認輸或者向自己示弱,淩霄其實是想將自己逼入絕境,在剩下七招中迫使自己進入最佳狀態,所以接下來的才是硬仗。
淩霄哈哈一笑,腳步向前一跨,所經過之處猶如火焚雷擊,竟無一完好之地。
麵對來勢洶洶的武魁座,崔蝶也不再隱藏實力,冰火二氣隨心而發,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氣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按照以往崔蝶並無力同時駕馭這兩種真氣,但是此次出海後,遇到種種危險與挑戰,使得崔蝶借此機緣,突破玄關,練成渾天冰火決最高境界——冰火交融,陰陽合並。
崔蝶撮值成刀,劈出一記玄冰刀,刀氣淩烈冰寒,橫掃千軍。
淩霄性子剛烈,作戰之時決不後退,對準玄冰刀便是一拳。
隻聽嘣的一聲,玄冰刀應聲而碎,化作無數晶瑩冰片,四散飛濺,誰知冰刀粉碎之際,竟冒出一股沛然火勁,火勁或作刀氣劈向淩霄麵門。
淩霄詫異之餘,卻已是躲避不及,隻能飽提真元,雙臂十字交叉於頭頂,硬接火焰刀氣。
轟隆一聲,淩霄所站之處塵土飛揚,草木化灰燼。
待到煙塵散儘,隻見淩霄手臂護甲已然或作碎片,兩根手臂一片赤紅,而他的毛發也被火勁烘烤的有些發卷焦黃,樣子著實狼狽。
實際上淩霄內部情況更是糟糕,兩根手臂此刻氣血停滯,冰寒刺骨,但皮膚確實滾燙火辣,苦不堪言。
原來火焰刀氣內部竟還蘊含這寒冰真氣,一招玄冰刀竟是冰中藏火,火中蘊冰,叫人防不勝防。
淩霄運起炎陽真元驅逐體內的寒冰真氣,但手臂的火毒卻因為炎陽真元更添五分威勢,將淩霄的手臂烤得焦黑一片,但他性子剛毅絕不會露出半絲疼痛之情。
「一身兩體,姑娘竟練成兩種截然相反的功體,但偏偏又融合得完美無瑕。」
淩霄緩緩張嘴說道,「本座著實佩服,剩下六招本座可要出真功夫了,姑娘可要小心了。」
崔蝶雖然搶得一招上風,但也心中此人武功不凡,勝負還是未知之數,當即不再猶豫,縱身搶攻。
火雲掌,玄冰刀兩大絕學儘數施展,冰火二氣既相輔相成,又相生相克。
淩霄施展炎雷二卷,功力霸道無匹,威勢大開大合。
淩霄功體霸道,隻攻不守,而崔蝶進退有據,剛柔並濟,霎時間兩人鬥得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崔成心中默念:「五、六、七、八……還有兩招……」
突然,破空之聲響起,數道箭矢射向交戰二人。
「小姐小心!」
崔成大聲提醒。
隻聽見一聲悶哼,崔蝶背門已是插著一枚箭矢,臉色蒼白。
而淩霄立即收手佇立原地,滿臉怒容地盯著射箭之處,怒喝道:「東方魯,誰叫你插手的!」
林中嘿嘿冷笑響起:「本院主見武魁座久戰不下,所以便助淩首座一臂之力。」
淩霄麵色鐵青道:「自作主張,本座之事何須你插手!」
崔蝶此刻麵色慘白,冷笑道:「少裝模作樣,還說什麼武人尊嚴,說白了也是一個卑鄙小人。」
崔韓兩家武士此刻將崔蝶團團圍住,保護在中心位置。
淩霄麵色由紅轉白,陰晴不定,一摔衣袖道:「本座沒有想他人解釋的習慣,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對此事一無所知。」
東方魯笑道:「淩首座,何必跟這些賊子解釋這麼多呢,待兄弟將他們一舉擒殺!」
說罷發出一聲尖銳長嘯,密林中冒出百來名弓弩手,其弓弩外形與中土弩箭大不相同。
崔蝶心中叫苦,自己背後所中之箭想必就是這些弓弩所發,其威力也就比震天弩稍遜幾分,若非有自己已達到冰火圓滿境界,此刻早已性命不保。
「給我殺!」
東方魯下令道。
鋪天蓋地的箭雨射向崔蝶眾人。
崔韓兩家武士揮舞鋼刀擋箭,隻是無奈對方弓弩威力巨大,不消片刻八十多名武士已是死傷過半,但僅存的武士好不畏死,以血肉之軀在崔蝶周圍鑄成一道長城。
看著屬下一個接一個倒地,崔蝶心如刀絞,好幾次想挺身而出,但背門傷勢牽動之下,竟難提半分真力。
柳兒臉上血色進失,嬌軀不住嗖嗖發抖,崔蝶慘笑道:「柳兒莫怕,今日我們主仆二人即便葬身於此也,黃泉路上也可作伴。」
柳兒含淚點頭道:「小姐生柳兒便生,小姐死柳兒也不獨活。」
淩霄怒喝道:「通通給我住手!」
一眾弓弩手聞言停止了射擊,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東方魯。
東方魯喝道:「你們係屬我天機院,我命令你們停住了嗎?給我繼續射擊!」
淩霄怒道:「東方魯,六部決策是將這些中原人擒拿,並非擊殺。」
東方魯也冷笑道:「沒錯,當時六部是這樣決定的,但是也說過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殺。方才他們的首領不是跟淩首座您交手了嗎,這算不算反抗!」
淩霄臉色鐵青,仰天長笑道:「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便揚聲大喝:「眾將士聽命,班師回營!」
其聲音猶如晴天霹靂,震動雲霄,驚林中鳥獸紛紛逃竄。
淩霄此舉明顯是要置身事外,將爛攤子交給天機院處理。
東方魯麵色也是陣紅陣白,嘿嘿笑道:「淩首座好大的官威,本院主在此記下了!」
淩霄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去,本來往這邊靠攏的士兵也紛紛後撤,隻留下天機院的百名弓弩手。
東方魯心裡無名大作,冷笑道:「中原人,你們彆做無謂掙紮,乖乖束手吧。」
崔蝶冷笑道:「什麼中原人,你們祖先也是中原人,才在海外住了幾年就數典忘祖了,真是不知羞恥。」
東方魯一股火氣正無處發泄,罵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把他們給我射成篩子!」
白張弩箭紛紛舉起瞄準眾人,突然四周陰風大作,隨即濃霧彌散,也隻在那一瞬間的功夫,天機院眾人視線受到極大影響,眼前儘是白茫茫的一切。
東方魯驚叫道:「神之卷——霧隱咒,玉無痕是你!你竟然敢包庇外賊,你好大的膽子!」
一把飄忽不定的女音響起:「東方魯,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
「都愣著乾什麼,快射箭!」
東方魯大聲叫道。
弓弩手一瞬間便射出百多箭矢,但射入霧氣中的箭矢猶如泥牛入海無消息,過了半刻鐘,霧氣散去,崔蝶眾人已經消失,隻有插在地上的箭矢。
拜龍殿內,萬長老眉頭緊鎖,她剛從化龍閣回來。
那張石門變得十分古怪,即使集合九大長老之功力,也難動石門分毫,而且還將她們九人的真氣儘數反彈,九大長老竟有一半人被自己的真氣所傷。
就在她剛坐下沒多久便得知玉無痕失蹤的消息。
「化龍閣異常古怪,玉無痕又消失,本應是一帆風順的事情,如今卻變數迭生。」
萬長老思忖道。
「大長老……「一名侍女急衝衝地跑進來。萬長老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慌什麼趕著去投胎啊!」
侍女嚇得一個哆嗦,立即癱坐在地上。
萬長老冷哼道:「沒沒用的東西,說,有什麼事!如果是雞毛蒜皮的消逝,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侍女兢兢戰戰地爬起來道:「方才……神罰院傳來消息……說是風忘塵越獄了……」
碰的一聲,茶杯落地,掉了一地碎片。
「你說什麼,風忘塵……越獄了!」
萬長老瞪大眼睛道,「玉無痕,我也說前些日子,你絲毫不為長老會做一些準備,隻是一味地往牢房裡走,我還以為你去找風忘塵出主意,原來你早就料到你祀嬛之位不保,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幫助風忘塵越獄,好大心計,好大的魄力,你想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萬長老不必操心。」
林碧柔笑吟吟地走進來道,「方才神罰院的人在玉無痕的房間內搜出了煉屍爐和焚心鼎還有不少孩童骨骸,三年前的血案已經大白天下了。」
萬長老心中清楚即便玉無痕真是殘殺孩童的凶手,以她的能耐,怎麼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反常即為妖,雖然這裡邊疑點眾多,萬長老也顧不上這些了,隻要能夠讓玉無痕永無翻身,誰才是真凶已經不重要了。
「傳令下去,三年前玉無痕殘殺孩童,證據確鑿,如今又放走犯人,罪無可赦,拜龍殿眾弟子皆可將其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