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猛龍出閘(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6541 字 2024-04-26

土牆立於玉無痕身前,暗流斬竟在接觸土牆的一瞬間化為烏有。

林碧柔詫異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暗流斬源於海之卷,五行屬水,我凝土為牆,正是以土克水之理,你暗流斬徒勞無功乃是必然之事。」

大殿內突然響起一個飄忽不定的聲音,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天刑堂雖然寬敞,但卻可以一覽無遺,林碧柔凝聚心神,四處搜尋,看了半天,除了躺在地上的十多具屍體外便是身負重傷的風忘塵、玉無痕等五人,還有那個斷了一條胳膊生死不明的萬長老。

「誰!彆在那裝神弄鬼,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真刀真槍拚個痛快!」

林碧柔厲聲喝道「嗬嗬,你這婆娘眼力真是差勁,我早就來了,隻是你沒看到罷了。」

對方來無影去無蹤,莫非是鬼魂,想到這裡心中頓然一毛,林碧柔雖然自幼修煉冥之卷,可溝通陰陽鬼神,但手上殺孽太多,擅泳者溺水這個道理也是知道的,也擔心有朝一日會被惡鬼索命。

「既然不肯現身斃命,那你就死在暗處吧!看我‘九九歸元指’」

林碧柔怒喝一聲,強行驅散心中恐懼,提足內元,將九霄真卷九中真氣糅合與一起,勁力灌於十指,朝四麵八方打了出去。

九九歸元指乃林碧柔融合九霄真卷所創絕式之一,隻因來遇大敵,練成之後從未用過。

九種真氣相輔相成,立時九勁相生.化為八十一勁,八十一勁再轉。

和合陰陽,顛倒五行,又化為一百六十二勁,如此疊加,竟衍生為無窮指勁,縱橫交錯,整個天刑堂皆被其指勁籠罩,指勁銳利如劍,所觸及之物無不被洞穿,林碧柔堅信在這一招之下天刑堂內絕無活物,就算是鬼魂也得魂飛魄散。

大範圍毫無差彆的攻擊過後,天刑堂內再無完整之物,四方八麵的牆壁都被洞穿了無數小孔,陽光從小孔內透射而下,就連那扇千斤重閘也被九九歸元指打成馬蜂窩,斷去一臂萬長老此刻周身皆被洞穿,鮮血溢了滿地。

然而玉無痕與淩霄等五人所在之處,又多出了一個土丘,隻聽喀嚓一聲土丘崩碎,玉無痕五人安然無恙,林碧柔臉色此刻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如今不但連對方的麵都沒見著,就連重傷的玉無痕等人也在自己這一殺招下幸存。

「好了,我要再不出來,你的臉就要憋成紫茄子了。」

一把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碧柔不由冷汗直冒,對手何時出現在背後自己竟毫無察覺,若是對方有意偷襲,恐怕林碧柔已然命喪黃泉。

倏然回首,隻見身後三尺處站著一個年輕男子,雖是相貌俊朗,但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想必年齡也就十五六歲。

玉無痕見到此人,不禁熱淚盈眶,掙紮起身朝少年拜倒,口中喃喃自語道:「玉無痕恭敬龍主出關!」

話說當日龍輝發現石壁的秘密後,便按照牆上文字修煉功法,但這四麵石壁何其寬大,就算把一身血液放乾也不能儘數塗抹於石壁之上,但龍輝已然被熚涮焓槲引了,忘記了一切,看完一部分,又咬破手腕放血,兩個手腕的傷口剛凝固又再次出血,如此周而複始,龍輝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隻覺得自己越來越口渴,渾身空虛無力,最終竟支撐不住頹然倒地。

空虛感越發強烈,身子仿佛正自一點點融化,融化的痛楚清晰可覺。

龍輝也曾聽說過千刀萬剮,但深信那刀刃寸割之苦,決不及眼下之萬一。

正覺難受已極,那融化之苦忽然煙消,龍輝身體遽然縮小,肌骨塌陷,筋骨易位,奇痛奇麻,奇酸奇癢,各種古怪滋味,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不多時,易筋錯骨之苦忽又消失,蒙矓中,眼前白光閃動,龍輝定神一瞧,驚覺自己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長不滿尺的嬰兒,赤裸嬌嫩,粉紅發亮。

舉頭望去,竟又到了那黑白世界,白光萬丈,熾烈無比,向黑暗一方拚命侵蝕、擠壓,黑暗一邊卻越發濃重,那黑色盈盈欲動,似要流將出來。

黑暗裡,億萬星辰發出刺目奇光,忽聽天崩地塌般一聲巨響,群星動搖起來,嘯響震耳,漫天星鬥如萬箭齊發,化作千萬道星芒,箭矢般向龍輝射來。

星箭穿體,冰痛刺骨,遠非人類所能忍受,然而星群億萬,數不勝數,墜落紛紛,無窮無儘。

龍輝痛不欲生,但又欲死不能。

這極刑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龍輝痛得麻木時,眼前的白光才暗淡下來,倏爾不見,四周陷入不見五指的黑暗,身邊似有萬鈞重壓,層層裹來。

龍輝幾欲窒息,奮力掙紮,然而越是掙紮,壓力越大,就當忍無可忍時,眼前忽有光亮閃過,舉頭望去,那極黑極暗之中,翕忽閃爍,若有一點星芒。

霎時間,龍輝也不知哪兒來的氣力,忍受那無窮重壓,手足並用,向著那點星光攀去。

爬得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光陰在此似乎失去力量。

那星光既似伸手可及,又如在太虛深處、宇宙彼端,怎麼也無法觸及。

龍輝幾度絕望,求生之念卻又無比強烈,促使他從那重壓中蠕蠕前行。

不知怎地,上攀一分,重壓便少一分,龍輝身上的氣力也多一分,此消彼長,龍輝越爬越快,身子越來越輕,四肢越發強健,似乎再非赤裸嬰兒,隨那爬行越長越大,心中求生之望也越發強烈。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點星光忽地明亮起來。

隻聽轟隆一聲,一道黑色霹靂劃過,宇宙星河儘數崩碎,化作無邊無際的混沌虛空。

龍輝再次陷入空虛之中,隻是這一次已經不像方才難受,自己竟可以在這虛空中閒庭信步地行走。

隨即,霹靂再現,擊碎無邊混沌,無數星體飛出混沌之外,再次形成那一望無際的浩瀚星空。

不多時,竟有一條紫金神龍,穿梭於萬裡星河之內,隨即萬慮澄空,神意交會。

龍輝忽地身子一震,眼前黑暗頓然明亮起來,一時間,陸續湧現高天迥地,廣袤無垠,目爽心開,神為之飛。

神龍遨遊天際,龍輝心念甫動,耳邊雷聲大作,風雲疾湧,萬裡長空烏雲聚合,日月無光,道道閃電裂雲穿空,有如金蛇亂走,映得天空忽明忽暗。

炸雷一個接著一個,此起彼伏,成千上萬,幾如一聲,同時爆發,震動田地。

龍輝心跳也似隨那雷聲越跳越快,似要掙出胸膛,心跳與雷聲混雜,咚咚隆隆,響徹耳畔。

雷電持續不久,忽起龍卷颶風,龍輝忍受片刻,忽覺身子一輕,竟然隨風飄起,宛如一羽鴻毛,在狂風裡飄飛跌宕,不由自主。

閃電道道從天而降,蜿蜒屈曲,彙聚在他身上,肌膚如炙,痛中帶麻,仿佛置身天地洪爐。

痛苦中,暴雨轟然如注,雨水粗若兒臂,瀉在身上,濕意漫生,如處汪洋大海,四周水波萬傾,無邊無垠。

心念方動,景象忽變,雷電風雨如故,身周卻已是茫茫大海,洪波湧起,魚龍潛躍,巨鯨吞舟,老蛟起舞,糾纏咆哮,響徹海空,森森利齒,觸手可及,巨浪如雪山銀城,橫天壓來,偉力磅礴,似要粉碎萬物。

種種幻境光怪陸離,叫人目眩,尤難受的是,幻境裡種種感覺無比真實,龍輝將近崩潰之際,倏感身子一輕,睜眼瞧去,竟發現自己長出麟角,翻騰於天地四海之內——自己竟變成了那條紫金神龍。

那海景越變越奇,驀然間,萬籟俱寂,雷靜,風息,雲散,雨歇,潮退。

瞬息工夫,滄海桑田。

龍輝踏足實地,不及慶幸,前方大地巨聲隆隆,搖動起來,土皮起伏,千峰萬嶺拔地而起,又見大山分裂,山峰斷折,噴出百丈地火,熔岩四流,龍輝身子向火,不勝酷熱,幾乎便要熔化。

地火正盛,忽又天旋地轉,天與地陡然易位,龍輝足下踏空,猛地下墜,茫茫蒼穹化為無底深淵,山嶺熔岩紛紛離開上方土地,有如大雨瀉落,隨他越墜越深,直至宇宙深處。

猝然間,龍輝靈機震動,神誌忽清,諸般幻象陡然消失,自己還是處在石室之中,隻不過四周已然一片狼藉,地麵崩碎,石牆倒塌。

龍輝轉醒之際聽到門外炮聲隆隆,正想去瞧個究竟,突然頭顱一陣刺痛,腦海中閃過無數殘缺的畫麵,似曾相識,卻有難以把握,過了好一陣子頭痛才緩解,這時門外炮聲已然停止。

龍輝不禁思忖應該如何打開大門,也就在此刻大門仿佛知曉他心意般,緩緩打開。

就在大門開出一條縫隙之際,龍輝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白發老嫗,觀其神色不思善類,暗罵一聲倒黴,正思念該如何避開這老嫗之時,腦海中浮出一種神通功法——土遁術。

一念及此,真氣隨即運行,土遁術信手拈來,龍輝足下泥土瞬間鬆陷,整個人嗖地一聲莫入地下。

在真氣的調度下,隻要龍輝前腳踏出,跟前的泥土便會朝四周分開,龍輝暗叫神奇,而且身後的泥土竟也生出一股推力,助龍輝在地底穿行。

隨著真氣的流轉,龍輝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種種神通功法,這些功法看似陌生,但卻又十分熟悉,龍輝思忖道:「莫非我真如那祀嬛所說這些都是我前世的神通,要不然這些東西怎會如此熟悉?」

想到這裡,龍輝已經相信自己便是玄天真龍轉世。

不知道地下走了多久,龍輝鑽出了地麵,隻見不遠處崔蝶眾人正被圍殺,於是不及多想,運起熚涮焓櫓械摹肝逍釁」,使出黃土真元搬運四方泥土,凝土築牆替崔蝶眾人擋下箭矢。

至於霧隱術乃源自神之卷,而九霄真卷卻是出自熚涮焓椋所以龍輝隨手便可使出。

此後再以真氣催生四周樹木,使其根莖化作怪藤來纏繞士兵。

怪藤乃熚涮焓樗催生,與東方魯的滅之卷同根同源,所以東方魯的真氣成為怪藤養分,使其越發堅韌結實,而那些士兵大多未修煉九霄真卷,所以怪藤在失去龍輝真氣支持後便化作灰燼。

龍輝借著濃霧掩護,帶著崔蝶眾人迅速離去,崔蝶那時已是將近油儘燈枯,等到眾人來到安全之地,心中一寬,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崔蝶此刻麵如金紙,出氣多入氣少,柳兒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眼淚噗噗流了下來,殘餘的眾武士見狀也是六神無主,崔蝶乃他們的主心骨,一旦崔蝶倒下,他們便會失去最後的希望,頓時哀聲一片,愁雲慘淡。

「大家莫慌,待我看看崔小姐的狀況。」

龍輝見狀,忙上前查看崔蝶傷勢。

龍輝探出三根手指搭在崔蝶皓腕之上,輸出一道真氣探究其體內狀況,真氣流入經脈,龍輝覺得崔蝶手太陰肺經陰氣淤積,已將整條經脈阻塞,當即恍然大悟道:「崔小姐肺腑受傷,陽氣不足以致陰盛陽衰,陰氣阻塞經脈。正所謂肺主生發,納氣,隻要疏通手太陰肺經,在以真氣滋養肺腑便可痊愈。」

眾人聞言紛紛跪倒在龍輝麵前:「龍公子,求求你救救小姐,隻要您能救小姐一命,我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龍輝擺手道:「諸位言重了,崔小姐對我也有大恩,我救她是理所應當的,諸位請先讓開,待我替崔小姐療傷。」

柳兒點頭道:「對啊,咱們彆妨礙龍公子,大夥都安靜!」

眾人頓時噤如寒蟬,現場一片寂然,針落可聞。

龍輝繼續保持三根手指搭腕的姿勢,往崔蝶體內輸入一道真氣,這道真氣毫無屬性,待其行至手太陰肺經時,突然化作純正陽和之氣,緩緩疏通淤積的陰氣,可快手太陰肺經暢通無阻,這道真氣隨著手太陰肺經行至肺臟,人體五臟,肺屬金。

龍輝再運「五行篇」

之神通,真氣化為白金真元,滋養肺臟。

不出半響,崔蝶臉色漸見紅潤,呼吸雖是細微,但卻趨於平穩。

龍輝收回真氣,大鬆一口氣道:「幸不辱使命,崔小姐已無性命危險。」

柳兒抹了抹眼淚道:「龍公子,謝謝你了……」

龍輝嗬嗬笑道:「乖柳兒,彆再哭鼻子了,小心哭出皺紋,我可不要你了。」

柳兒哪料到這小子大庭廣眾下調笑自己,小臉當即憋得通紅,狠狠白了他一眼,扭頭不言。

眾人此刻皆是傷疲交迫,有不少人雖保住性命,但也基本失去行動能力,最麻煩的是他們都是以外傷為主,真氣療傷效果並不明顯,龍輝雖然替他們封穴止血,但傷口若不進一步包紮敷藥,這些傷者難免回落的歌眾生殘廢。

龍輝向柳兒詢問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於是召集眾人道:「龍某有一提議,如今大夥都受了傷,乾脆再回到原來的峽穀修養吧。正所謂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對頭剛將我們從峽穀趕出來,絕對不會想到我們還敢回 去,而且那個峽穀是無痕祀嬛布置的,想必裡邊還是有些藥品和食物的,這樣也好為受傷的兄弟療傷。」

崔成略一思索,點頭道:「龍公子說得有理,咱們就此折返吧。」

崔蝶昏迷不醒,眾人便以崔成唯馬是瞻,一路上,崔成指揮有度,避開了不少敵人的關卡和暗哨,行了一個多時辰,眾人再次回到峽穀內。

龍輝在峽穀外掃了一眼,思忖道:「這個星羅天鬥陣已經殘缺不全,想必已被對方破去,待我將它修複。」

正想運起真氣搬禦萬物時,倏然心念一動:「我若再次布陣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對頭我們又回來了嗎,所幸什麼都不做,給他們來個空城計。」

於是龍輝將此想法告知崔成,崔成也大為讚同,隨即兩人又在峽穀外外故疑陣,製造出峽穀內無人的假象,將一切辦妥後,柳兒略為緊張地小跑到龍輝跟前,說道:「龍公子,小子身子變得好燙,而且還在不斷說胡話。」

龍輝趕緊隨她到山東裡查看,隻見崔蝶躺在石床上,花容酡紅,呼吸急促,朱唇微微張合,仿佛在說著一些什麼。

龍輝用手背在崔蝶光潔的額頭上觸了一下,隻覺得滾燙異常,把脈後又未發覺其體內有真氣淩亂失衡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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