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妖族至尊(2 / 2)

龍魂俠影 admin 18835 字 2024-04-26

再朝雲蹤瞧去,隻見這老道士依舊是那副鼻觀眼,眼觀心的模樣,絲毫不爲眼前之景所動,漣漪內心不禁生出一絲爭勝之意,舞姿更顯妖異魅幻之態,其餘八女也配合漣漪之舞步,舞姿愈發迷幻,遠遠看去猶如一朵盛開的鮮花,而漣漪則是鮮花中最爲馨香的花芯。

雲蹤眉頭一樣,對著千麵郎君冷哼道:「閉眼!」

雖然聲音不大,卻將千麵郎君喚醒。

千麵郎恢複神誌,不由暗吃一驚:「這些小娘皮竟然對我們使用媚術,該死差點著道。」

於是趕緊閉眼。

漣漪不由暗自稱奇:「老道士好深厚的根基,竟能抵擋三十三天魔舞的第一重,看來得再加把勁了。」

這三十三天魔舞與昊天教聖女的大自在天女舞皆是憑借舞姿魅惑人心,不同的是大自在天女舞不但可以魅惑,還可以作爲武功,攝取敵人心智的同時,還可以尋找敵人破綻一舉殺之。

而三十三天魔舞乃專門的媚術,需要九名美人同時施展,而且這九位美人自幼便要使用特殊藥物浸泡身子,使其散發特殊體香,除此之外還得配合絲竹樂曲,給人視覺、聽覺、嗅覺的衝擊,使人不知不覺墮入其媚術之中,懾人心誌,奪人元神。

漣漪輕笑一聲,玉足輕踩,柳腰如風,身子猶如風中弱柳,巧笑嫣然之間,舞姿更顯妖媚。

不知是不是動作過於激烈,漣漪衆女粉腮浮現誘人紅暈,額頭也微微泛起幾滴汗珠,隨著少女嬌軀流出汗水,那陣香氣更爲濃鬱,九種不同的香氣彙聚竟亦生變化。

起初還好,如芝如蘭,馨香襲腦;但悄然之間,輕輕一變,有如處子幽香,清靈和美;但這幽香也持續不久,又變得溷濁起來,有如婦人暖香,溫軟中帶了一絲膩膩的異味。

千麵郎君雙眼雖闔,那靡靡之音仍是絲絲人耳,各種天魔妙姿,隨那樂聲,仍在腦中盤旋舞動,無論如何揮之不去,再加上美人體香不住鑽入鼻孔,使得千麵郎君再難把持,眯眼去瞧,這一瞧,便見群女美目中放出奇光,身子柔若無骨,如靈蛇般扭曲不定,幻化出許多前所未見、想象不到的奇妙姿態來。

千麵郎君但覺熱血湧遍身心,臉上漸漸露出癲狂之色,手舞之,足蹈之。

這天魔舞第二重變化,可教人陷入無窮無儘之幻想之中,若不及時解決便會神誌癲狂。

不消片刻,千麵郎君雙眼充血,手舞足蹈,向前急奔,忽又打了個轉兒,口吐白沫,癱在地上。

雲蹤大喝一聲:「該死!」

這一聲猶如平地驚雷,震懾全場,衆女舞姿竟然現出一絲遲緩。

隨即隻聽雲蹤仰天長嘯,十名樂女被這嘯聲一擾,竟爾走音。

雲蹤大袖拂出,嘯聲綿密如水,越發悠長,忽低沉,忽雄壯,忽而曲折如線,忽而淒厲如槍,往往於不可能處高升低落、橫生奇變。

那調子也越變越奇,非宮非商,不微不羽,大違音樂常理。

「三十三天魔舞」既爲樂舞,隨樂而舞,樂曲是其根本。

這套「天魔曲」純以精神力蠱惑敵手,對手定力越高,樂女精神力也相應加強。

這些樂女自幼修練此曲,不但深明樂理,抑且內功了得,加之管弦合奏,威力奇大。

此番對付千麵郎君,兀自未儘全力,而此時被雲蹤這奇怪嘯聲一攪,頓被逼出渾身解數,儘力與那嘯聲相抗。

雲蹤雖然已經叛出正一天道,但一身道門根基依舊雄厚異常,力抗「三十三天魔舞」不落下風。

漣漪等人遇上如此強手,反而激起其好勝之心,急提內元,將天魔舞發揮到極致,勢要擊敗雲蹤。

殿內頓成僵持之局,雙方皆在苦苦支撐,雲蹤麵色慘白,頭頂冒煙,正是內力急劇損耗的表現,反觀漣漪衆女亦是嬌喘籲籲,香汗淋漓,白皙的麵容泛起一抹酡紅,顯得更是嬌豔欲滴,但實則亦是真元不濟,雙方不但比根基,更是拚精神意誌,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本宮來遲了,怠慢之處還望貴客見諒!」

美妙絕倫的聲音響起,聲音似是不大,卻猶如一把利劍一般,同時打在雙方精神薄弱之處,竟將僵持死局分開。

雲蹤連退數步,臉色黯然,滿頭大汗,衣裳已被汗水濕透,而漣漪衆女也是氣色萎靡,晶瑩眉目毫無神采。

天籟飄蕩綺音潮湧,隻見無數道大小不一的黑色火焰在殿四周燃起,幾下舞竄便升騰至大殿的主位,將那華貴後座塗上染成一種無比神秘的奇詭顔色,這時,中心的黑色火焰開始徐徐收攏,那後座周圍分立著四個身裹金縷裳袍的妖豔美姬,手持懷抱著罕異寶器,中間有一女子,柳倚棠睡地斜臥後座之上,裳如雪,膚勝酥,雍容華貴麗絕寰宇。

這此女的氣質渾然天成,既成熟婦人的嫵媚,又有青春少女的純真;既有紅顔禍水的絕代妖豔,亦有小家碧玉的楚楚可憐。

刹那間,雲蹤忘記了呼吸,完全給眼前的震撼景象鎮魘住了。

幸好千麵郎君還在昏迷中,若他此刻還有意識必定會被再次攝取魂魄。

袁飛子與漣漪衆人忽啦啦全都跪了下去,齊叩首道:「聖後萬安。」

雲蹤默運玄門真氣,平複躁動情緒,問道:「不知妖後娘娘此舉何意?」

那名女子便是妖族至尊——妖後,隻見她輕啓朱唇道:「漣漪年輕氣盛,她久聞昊天教大護法威名,故起了爭強之心。一切都是本宮太過寵溺這丫頭了,得罪之處還望道長見諒。」

妖後的聲音悅耳動聽,猶若天籟,輕描澹寫間便化去雲蹤內心的怒氣。

雲蹤拱手道:「娘娘客氣了,貧道今日來便是轉達吾昊天教之善意,希望能與妖後娘娘結爲同盟。」

妖後道:「大護法客氣了。三百年前魔妖煞三界聯手創立聖極宗,本意問鼎天下,無奈天不與我,以致傲心宗主隕落。昊天教乃當初聖極宗之延續,吾等本就是同根同源,何來結盟之說?」

雲蹤笑道:「娘娘聖明,貧道這些天還爲此事忐忑不安,想來一切都是多餘了。」

妖後歎道:「大護法是否怪本宮這些天來怠慢了你。」

雲蹤忙道:「貧道不敢。」

妖後道:「雲蹤大護法也應該知道去年草原那場黑雪吧。」

雲蹤點頭道:「貧道略有耳聞,去年十二月初三正是陰年陰月陰日,再加上羅睺、計都兩大凶星同時在子時劃過星空,造成了萬古罕見的六陰凶元,在那一刻天際蒼穹陰氣大盛,而傀山亦是大地陰氣彙聚之地,天地陰氣交合,造成了草原百年難見的雪災。由於蘊含無儘陰氣,所以雪的顔色也變成了黑色。也因爲這場大雪,喚醒了魔妖煞三族的留在草原的後裔血脈。」

妖後道:「那道長可知爲何如今隻有我妖族的蒼狼、獨角巨人、青鱗蛇三族後裔覺醒?」

雲蹤搖頭道:「貧道愚鈍,還望娘娘明示。」

妖後幽幽歎道:「昊天教乃魔之一脈的延續,想必也聽說過封印傀山的天羅大陣吧。」

雲蹤點頭道:「貧道當初在正一天道修煉時曾了解過,此陣乃三教祖師聯手所布,具有凝結陽氣之功效,用來鎮壓魔妖煞三族。但在此陣曆經千萬載,威力已然不如當初,再加上六陰凶元,陰氣凶煞大盛,按理來說可以一舉破之。」

妖後苦笑道:「本宮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到頭來卻大錯特錯。當日本宮連同諸位長老希望以六陰凶元加持一舉破陣,怎料天羅大産生異變,瞬間爆發了強大的陽氣,不但重傷數位長老,還引來天穹烈丹火,焚燒傀山陰脈,差點就將我妖族的地穴焚化。地穴乃是妖族妖卵孵化之地,若被付之一炬,恐怕我妖族傳承從此斷絕。所幸幾名長老以引動生命真元爲代價,將天火擋在地穴之外,雖成功保住地穴,但地穴真陰亦有所受損,這些日子本宮爲了修補地穴才怠慢大護法的。」

雲蹤驚道:「天羅陣怎會生出如此變化?」

妖後道:「本宮也百思不得其解,恐怕當年的三教祖師早就算到千萬年後會有這麼一場六陰凶元,所以故意留下後手。六陰凶元過後,葬魂祭台出現一塊岩石,上邊刻滿了符文,恐怕天羅陣的異變與之有關吧。」

雲蹤大吃一驚道:「難道是聚陰逆陽陣!」

妖後柳眉一揚,追問道:「什麼是聚陰逆陽陣?」

雲蹤深吸一口氣道:「當初,貧道還在正一天道時,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此等陣法的記載,隻是具體原理如何我也不清楚,那本古籍上也隻是記載了一些皮毛。這陣法先將一種特殊礦石埋在地底,上邊刻下符咒,不斷地蓄積陰氣,一旦周圍陰氣突然暴漲,這陣法便會將陰氣逆轉,化陰爲陽,爆發出強烈的陽氣。本來貧道還以爲這隻是傳說,想不到真的存在。」

妖後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殺氣,冷哼道:「三教聖人?哼,好深的心機啊!本宮真是佩服!」

雲蹤稽首道:「娘娘請息怒,雖然妖族未能成功破封,但是也並非全無收獲。正所謂物極必反,聚陰逆陽陣雖然阻撓了娘娘大計,但是也因爲瞬間陽氣暴漲,使得天羅聖賢封魔陣出現了缺陷,不然的話,貧道也不能進入青陽宮麵見娘娘。」

妖後笑道:「道長所言甚是,如今這座陣法已經不足以困住我族的精英高手,前些日子本宮已經派遣高手前去助鐵烈大汗一臂之力,希望他早日攻下鐵壁關,以此完成噬魂妖雲,到時候區區一座天羅陣又何足道哉。」

雲蹤皺眉道:「鐵烈大汗阿古畢肖爲人桀驁不馴,恐怕難以掌控。」

妖後笑道:「大護法不必擔心,此人本是蒼狼族後裔,十年前本宮曾親自喚醒他體內血脈,他定會一心一意爲吾族辦事。」

雲蹤聞言不由大驚:「十年前?這天羅聖賢封魔陣並未出現破綻,她是怎麼出去的?」

妖後似乎看出雲蹤心中疑惑,笑道:「這座陣法畢竟已經曆千萬年時光,威力已經大不如前,隻要費些力氣,還是難不倒本宮的。」

雲蹤暗道:「這陣法雖威力大減,但也不是輕易可通過的,即使因六陰凶元而出現破綻,我要通過也是險象環生,更何況我還有道門根基。這妖後的修爲實在可怕,恐怕不在教主之下!」

妖後笑道:「本宮對滄教主敬仰已久,此番特地爲滄教主準備了一些小禮物,還勞煩大護法代爲轉交。」

說罷素手輕揮,一名侍女將一個玉盒遞交給雲蹤。

妖後又道:「過些日子本宮會親自到陷空島拜訪滄教主,共商大計。」

雲蹤道:「既然貧道已完成教主使命,也不必多留,貧道就此告辭。到時候貧道在島上恭候娘娘鳳駕。」

妖後笑盈盈地道:「大護法臨走之前,不妨跟梁上的客人喝上一杯。」

雲蹤麵色一變,抬頭朝房梁望去。

「阿彌陀佛!」

隨著一聲佛號響起,隻見一名身著月白僧袍的年輕和尚緩緩飄落,「小僧苦海見過妖後娘娘!」

除了妖後之外,大殿衆人臉色皆是陰沉。

特彆是袁飛子,一張俊臉已然憋成豬肝色,他身爲青陽宮管事,負責宮內安全防衛,如今讓一個和尚在房梁上偷窺許久,自己卻毫無察覺,要是追究起來,他難逃失職之罪。

妖後似乎看出袁飛子的心意,眼波流轉,笑盈盈地道:「若本宮沒看錯大師定是已‘枯木禪法’隱去氣息,藉此躲在梁上的吧。」

苦海道:「然也,可惜還是難逃娘娘法眼。」

妖後道:「大師禪法已達大圓滿,若非方才聽到一些吾族的內幕消息,以致心神不甯,本宮也未必能發覺大師的蹤跡。」

方才聽到一連串驚人的秘密,苦海也是吃驚不已,禪心産生了一刹那的破綻,雖然及時收斂心神,但還是被妖後捕捉到。

袁飛子怒道:「佛門禿驢,膽敢闖入青陽宮,衝撞娘娘聖駕,你要爲此付出代價!」

言語一落,便是一掌擊出,渾厚掌力帶著絲絲妖氛邪氣直撲佛者胸膛。

苦海麵無懼色,雙掌合十,鼓起內元,沛然佛氣透體而出,築成一道無堅不摧的氣牆,硬接袁飛子怒招。

氣勁交集,揚起漫天塵埃,腳下石板頓遭重創,霎時支離破碎。

「禿驢再接一掌!」

袁飛子震怒之下,疾步上前,招式剛猛,儘數落在佛者肉身。

苦海納氣聚神,發出璀璨佛光,一個卍字佛印透體而出,如老樹盤根,不躲不閃,坦然受招。

袁飛子連發數掌,隻覺佛者軀體堅若磐石卻又是柔如流水,自己的掌力不但如泥牛入海無消息,更遭佛門聖氣反震,雙臂酸麻無力。

雲蹤臉色大變:「佛光卍華鏡?」

佛光卍華鏡乃雷鋒禪寺之守招絕學,練成之人可發出金華佛光,軀體可剛可柔,不但可以卸去萬鈞之力,亦可産生至剛至陽的反震力,重創對手。

袁飛子怒喝道:「老子管你什麼鏡,今日也要把你這禿驢打成肉醬!」

隻見袁飛子仰天長嘯,收納天地妖氛,聚集四方邪氣,在其身後竟凝聚出一頭八臂猿猴,這頭妖猴便是袁飛子之本相。

妖族中人若要提升力量,便得現出本體獸身,此刻雖然力量大增,但卻狂態大增,有失冷靜,但若是修爲修爲達到一定程度,便可以真氣凝聚出其本相軀體,既可以增強力量,亦可以保持神誌清醒,可謂一舉兩得。

得到本相妖力加持,袁飛子攻勢更是猶若凶狠,一拳一掌皆有劈山碎石之威。

苦海不敢怠慢,提元再戰,金華佛光猶如旭日初升,將整個大殿染成了一片金黃色。

苦海左手探前,與袁飛子掌心相接,隨即真氣化剛爲柔,手掌向後一拖,竟卸去袁飛子萬鈞掌力。

袁飛子也非省油的燈,內力鼓動之下,身後的八臂猿猴凶相,向苦海撲來,八條粗壯的手臂同時轟出,勢破佛者聖功。

苦海猛喝一聲,兩條手臂竟化出萬千掌印,猶如千手如來降世,佛門掌力一浪接一浪,瞬間擊潰八臂猿猴凶相。

袁飛子本體真氣被破,臟腑受到極大衝擊,口吐朱紅,已是受創。

苦海擊退袁飛子,也不敢在做逗留,身形朝後一晃,藉此衝出大殿,就在將到殿門之際,身後飄來一陣蕩人心扉的幽香,隨即響起一道天籟之音:「大師何必急著離去呢,既然來了,便留下來,也讓本宮略儘地主之誼。」

苦海不做細想,回 身便是一掌劈去,誰知這一掌竟似打在鐵板之上,整條手臂被震得發麻。

「高手!」

苦海當機立斷,不貪功,采取守勢,「佛光卍華鏡」應聲而出。

隻聞妖後發出一聲輕笑,玉臂輕舒,纖指一點,沛然佛耀金華霎時崩碎,苦海隻覺渾身真氣瞬間土崩瓦解,丹田之內毫無半分真氣。

撲的一聲,苦海單膝跪地,其麵色慘白,額頭儘是冷汗,彷佛大病一場。

妖後笑道:「大師既然身體抱恙,那便在青陽宮好好休養吧。」

「嗬嗬,苦海大師身子結實得很,妖後好意心領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四道土牆拔地而起,將妖後困在其中。

妖後略一吃驚,隨即連拍斯掌,土牆應聲而碎,化作點點塵埃。

當妖後破牆而出之際,隻看到一道人影挾著苦海飄揚而去。

妖後目光朝不遠處的一個地洞撇去,心中已是了然:「此人一直躲在地下,我竟然毫無知覺,此人修爲之高,實乃我生平罕見,決不能讓他就此離去,否則我族大業難成矣。」

妖後臉色一沉,冷聲道:「給我傳令下去,封鎖傀山所有通路,本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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