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朝眾人行了個禮道:「龍將軍並非為寫一字,還請諸位把紙張掀開,便知分曉。」
穆馨兒等人互望了一眼,由秦老爺將宣紙拿開,隻見木桌之上赫然浮現淡淡的兩個大字——文武!「這……這是怎麼回 事?」
穆馨兒不可思議地道。
齊王拱手道:「成夫人,此乃龍將軍所寫之字,龍將軍筆力雄勁有力,寫字的時候其力道將所有的墨汁硬生生滲過了宣紙,直接寫在了桌子上。」
由於齊王地位崇高,他說話的時候龍輝根本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斷,隻能無奈地接受他的「好意」,那邊的泰王臉色越發陰霾,眉宇間烏雲籠罩。
「大家請看!」
齊王反手拔出了佩劍,朝秦老爺抱歉笑道,「秦老爺,請恕小王無禮,吾打算劈開這張桌子。」
秦老爺笑道:「齊王殿下請隨意,區區一張桌子不足掛齒。」
齊王微微一笑,隨手揮劍,隻見銀光一閃,桌子竟被整整齊齊地削掉一層,竟然還能看見文武二字,但筆跡卻比第一層清晰。
齊王的劍術甚是高明,力道拿捏的十分之好,每揮一劍,定是削掉一層桌木,而且每一層桌木厚薄一致。
隨著桌木一層層地邊薄,文武二字越發清晰,直到劍鋒不能再削為止,齊王才收劍回 鞘,剩下的最後一層文武二字赫然在目,其筆勢雄勁有力,而且剛寫上去一般清晰。
齊王笑道:「龍將軍筆力蒼勁雄厚,以至於墨汁不能沾紙,直接滲透到木頭上,大家請看這最後一層桌木的背麵。」
說罷將最後一層桌木反轉過來,背麵赫然反向透著文武二字,看得眾人一陣驚歎。
穆馨兒歎道:「真的是入木三分,妾身總算見識到了此等神技,不枉此生了。」
說罷眼中神采漣漪,盈盈透著幾分水波,有些出神地望著龍輝。
其餘數名評判也是紛紛讚許,不住地點頭。
泰王已是麵如死灰,眼中怒火隱而不發,冷冷地盯著龍輝和齊王兩人。
龍輝暗歎不妙,這個泰王一定認為他是齊王的人了。
齊王微微一笑道:「小王雖不是文爭評判,至於結果如何還是請五位大家做主吧。」
穆馨兒等人交頭接耳了一番,最終一致認為龍輝獲勝。
齊王朝泰王說道:「王弟請見諒,愚兄隻是實話實說,如有什麼得罪之處,回 京後愚兄定然登門賠罪。」
泰王微微一笑道:「王兄不必介懷,小弟之敗乃技不如人,與王兄無關。」
秦老爺點了點頭道:「文爭的結果是龍輝將軍獲勝,那下一場便是武鬥,兩位需要休息一下嗎?」
泰王說道:「小王方才書寫之時頗費心力,想稍微調整一下,還請秦老爺行個方便。」
秦老爺問了一聲龍輝道:「龍將軍,你可有意見?」
龍輝搖頭道:「小可也頗感疲憊,休息一番也是好。」
「那好,兩位先休息半個時辰,之後再進行武鬥!」
坐到位置後,林碧柔急忙以腹語道:「龍主,齊王正如你所說那般出手相助,這該如何是好。」
龍輝無奈地道:「這小子還真是多事,現在泰王已經把我當做他的人了,此刻到我為難了。這小子夠奸詐,無論待會武鬥我是勝是負對他來說都不會虧本。」林碧柔奇道:「此話怎講?」
龍輝道:「他方才眾目睽睽地幫我說話,外人已經把我當做是他的人馬了,所以我獲勝也就相當與秦家被他握在手裡了。如果我輸了,沒人能娶到素雅,秦家依舊不卷入他們之間,對他而言並無壞處。」
林碧柔皺眉道:「好一個皇甫錚,果真是好心計,莫非他早已經看中龍主你了,要將你拉入他的陣營。」
龍輝搖頭道:「非也,他其實是看中秦家,並非看中我。他這一招謀而後定用的實在太妙了,對於此次招親他不派人手參加,便是要三王疑神疑鬼,或者是放鬆警惕,然後再忽然以武鬥公證的身份出現,一舉打亂其餘三王的部署,之後便坐在高台之上觀虎相鬥,對他而言,如果最後爭奪素雅的人都與三王有關,那他在武鬥的時候便將所有人刷掉,如果有一人不屬於任何一方,那他便向剛才那樣‘好心’相助,變相地將那人拉入他的陣營,更把秦家也牽扯進來。如此算來,這小子是穩賺不賠!」
龍輝望了秦老爺一眼,隻見他眉頭緊皺,臉色有些低沉,不由暗歎道:「秦老爺想以齊王來牽製泰王,誰知道卻是引狼入室,反而被齊王暗中算計了一把。」「如果我輸了秦家依舊可以置身事外,如果我贏了那秦家便要卷入這場風波之中了」龍輝低聲歎道。
「龍主,那武鬥你還要不要打贏呢?」
林碧柔傳音問道。
龍輝眼神一斂,目露精芒,堅定地道:「贏,我一定要贏!秦家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餓狼,這塊肥肉即使躲得過今朝,也逃不過明日,與其讓彆人窺探,倒不如我自己握著,最起碼也能保全素雅!」
鐺地一聲,銅鐘敲響,武鬥開始。
隻見泰王提著一口寶劍抱拳道:「久聞龍將軍神勇無敵,在鐵壁關時一柄軍刀橫掃四方,小王特地向將軍討教兵器!」
泰王此刻腰間彆著香囊,手持寶劍,龍輝心裡豁然明白,那張紙條上麵所說的是何意思了。
本來龍輝還以為泰王將一些毒藥放入香囊之內,與香粉混合,使人聞之中毒,但看到秦老爺與穆馨兒多次在他身邊走過卻沒有事,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如今看到他提著寶劍上來,便已經肯定所謂的香囊和寶劍有毒是指這兩件物體何在一起才能產生毒素,在他的寶劍上定然也塗抹了特殊的藥物,當其與香囊中的藥物混合後便可以發揮效用。
看來泰王是鐵了心要對付自己,也許在他看來龍輝便是齊王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娶到秦素雅,故而使出了這卑鄙手段。
「龍將軍,你可願意與泰王比較兵器?」
秦老爺問道。
龍輝哈哈大笑:「既然泰王殿下如此看得起小可,那龍某卻之不恭了!秦老爺請給我一口樸刀!」
樸刀在手,龍輝逼視泰王,宛如龍神怒目,威風凜凜!泰王不禁心神一震,大喝一聲:「龍將軍,小王請教了!」
隻見他寶劍出鞘,撒出無儘光華,挽起朵朵劍花。
龍輝暗罵道:「卑鄙狗王,若非是你素雅也不會卷入這場災禍,今天若不將你劈得吐血,我就不姓龍!」
龍輝恨極了此人,一出手便是刀霸精義,刀式剛烈,刀氣霸道,更在刀鋒之中彙入了論武決的「以力克繁」,泰王的劍勢以繁雜為主,雖然可從不同方位攻擊敵人,但力量難免分散,被龍輝怒刀橫掃,直接劈散劍勢。
泰王的寶劍被龍輝劈中,隻覺得整條手臂幾乎要斷裂一般,怒罵一聲,運起皇族絕學,大羅金闕,霎時內勁洶湧,不但平複了手臂的酸痛,更增添劍招的淩厲,那口寶劍寒光吞吐不定,猶如毒蛇吐信一般。
龍輝忽然覺得內息微亂,心知定是寶劍與香囊的藥物融合在了一起說產生的毒素,不禁暗自冷笑一聲:「這種小伎倆也妄想傷我!」
天下毒物皆跳不出陰陽五行,龍輝內元鼓動,陰陽轉化,五行相生,眨眼間便將毒素消融殆儘。
泰王見龍輝依舊凶猛,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頓時大吃一驚,隻見龍輝反手連劈三刀,隻見火星四起,泰王的寶劍立即斷成四截,整張臉白的駭人,一口鮮血猛地奪口而出,龍輝緊接著便是一腳狠狠將他踹翻,隨即便要補上一刀。
「刀下留人!」
齊王身形一動立即出手,手中佩劍劃出一道彩虹,硬生生地架在龍輝的刀鋒之上,對於齊王雖然巴不得泰王立即死掉,但如果見死不救對他的名聲影響極大,於是立即出手,擋住龍輝的樸刀,救下泰王一命還可讓他欠自己一份人情。
龍輝眼神一斂,心想:「皇甫錚你送上門正好,正愁沒機會找你麻煩呢,不給點顏色你看看,還真以為我是軟柿子!」
心念一轉,刀鋒內力急吐,浩蕩無匹的真元壓了過來。
齊王隻覺得一股澎湃大力湧來,氣血一陣翻湧,急忙運起「大羅金闕」抵禦,渾身金光閃爍,端的是華貴異常,儘顯皇家氣派。
龍輝隻覺得一股綿長內力不住湧出,與自己的力量形成相持之勢,立即又添三分內元,隻聽嘭地一聲,齊王腳下的木板立即崩碎。
兩人比拚內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在外人看來,是齊王整個人竟被龍輝硬生生地一刀劈入了擂台之下。
「大膽!」
四道聲音同時響起,「竟敢對兩位殿下無禮!」
隻見四大掌門同時讚掌,左右夾擊龍輝。
龍輝本來也隻是想教訓教訓這兩個王爺,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刀勢一收,腰身旋轉,帶動四周的氣流,借力打力,將四大掌門的氣勁分彆挪移,就猶如他們自相殘殺一般,正是「禦天借勢」。
砰地一聲,四大掌門分彆被同伴的氣勁震退。
龍輝也跳到了一邊,抱拳道歉道:「實在對不住了,龍某一想到即將能迎娶秦小姐,一時興奮出手重了些,還望兩位王爺莫要見怪。」
齊王從擂台缺口跳起,臉色倒有幾分慘白,稍稍調勻呼吸道:「龍將軍神勇過人,小王歎服,隻會為我大恒有此猛將而高新,豈會見怪。至於你與王弟之間乃是公平比武,勝負各憑本事,我想王弟也不會有所怨言。」
他這一番話,將龍輝與泰王的糾紛輕輕揭過,無形之中又把龍輝往自己的陣營拉近了一步。
龍輝暗自冷笑:「果然好城府,被我打得這麼狼狽還能笑語相應,你就儘管裝吧!到最後我要你哭都來不及!」
龍輝輕鬆擊敗泰王,又將眾王子之首的齊王打得狼狽不堪,還輕鬆地躲過了四大門派的夾擊,這份修為頓時震懾全場。
穆馨兒看到龍輝如此爭氣,也不禁眉開眼笑,暗暗替亡夫高興,不由說道:「秦老爺,如今秦小姐的夫婿人選可有了結果?」
秦老爺微微一愣,有幾分無奈地道:「龍輝將軍在此次文爭武鬥中奪魁,老夫便允諾將小女許配,選個良辰吉日嫁入龍家!」
說罷握住龍輝的手道:「龍將軍,我的女兒從此就交給你了,以後便是你龍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所以我也管不著她了,隻望你好生待她。」
言語中透著幾分絕情。
秦老爺膝下無兒,唯有一女,本來是想挑個能乾的女婿入贅,以便繼承家業,但如今這般說辭便是不打算讓龍輝入贅,最後那句話更是向外人挑明秦素雅從此與秦家無關,以此來斷絕外人對秦家的念想,雖然絕情,但總好過秦家被卷入無妄之災。
齊王臉色微微一變,秦老爺這番說辭已經斷絕了他透過龍輝來控製秦家的目的,但他轉眼便恢複了正常,反正秦家都沒有落入任何人的手中,四王奪嫡的局麵依舊如常,對他沒有任何損失,而泰王眼中卻帶著幾分得意,想必還以為自己的後手能夠實行。
聽了他這一番說辭後,龍輝也不得讚秦老爺一聲高明,於是拱手道:「秦老爺,龍某定會好好愛護秦小姐的!」
忽然,一聲清脆的鳳鳴直衝九天,尋聲望去,隻見秦家宅院內光華四起,一道五彩霞光映得天際一片彩霞。
那個位置分明就是秦素雅的閨房所在,龍輝不及細想,立即動身施展輕功衝了過去,林碧柔見狀立即跟隨,齊王微微一愣,也跟了上去,其餘的四大掌門和泰王也不甘落後紛紛追去。
當達到秦素雅的庭院,便看見一群人正在激戰。
一名黑臉小廝持劍激戰兩名女子,其中一名老態龍鐘,一名紫色衣裙,體態婀娜,臉上蒙著麵紗,正是昊天聖女水靈緹,而那名老婦招式淩厲,翻手之間皆是光彩照人,正是五彩霞光。
另外一邊一名持蕭女子和兩名華服男子激鬥三名家丁,這三家丁服飾,但手底一點也不含糊,攻守得當。
楚婉冰見龍輝到來,急忙招呼道:「小賊,這老太婆是昊天教的聖母!」
昊天教聖母!龍輝不由一震,這昊天教聖母曾經聽鬼幽提起過,但已經失蹤多年,如今竟然出現在秦家,而且其目標竟是秦素雅,著實叫人震驚。
話說方才楚婉冰護送秦素雅回 去後,便一直躲在其閨房外圍的樹上監視,過了一陣子,秦素雅迷藥的過去後,她也悠悠醒來,小丫鬟也因為血氣的流動,解開的被楚婉冰封住的穴道,主仆兩人對先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楚婉冰則一直躲在樹上監視,忽然見到有三個家丁模樣的男子一同抬著一個箱子走進庭院,楚婉冰不由一陣起疑,緊緊地盯著這三人。
千環在窗口張望看到了這三個家丁,奇怪地問道:「你們三個來做什麼?」
一名家丁說道:「未來姑爺替小姐買了一些小禮物,命我們特地抬過來給小姐過目。」
千環咦了一聲,問道:「嫁妝?莫非秀風宛已經決出勝負了?」
那家丁笑道:「是啊!」
秦素雅急忙跑過來,探出頭問道:「你們快說,是誰贏了?」
那家丁道:「姑爺說要給小姐一個驚喜,所以小的不敢多言。」
秦素雅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那幾個家丁繼續抬著箱子往前走。
楚婉冰眼神一斂,立即發覺不妥,看哪個箱子的重量似乎也將近兩百斤,但這些家丁步伐沉穩而又輕盈,顯然是身負不凡武藝之人。
「豈有此理,還敢再來!」
楚婉冰順手摘下幾片樹葉,灌入真氣,隨手打了出去,在她的真氣加持下,樹葉堪比飛鏢,嗖嗖幾聲便射向那幾名家丁。
那幾個家丁立即朝兩邊跳去,那個箱子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楚婉冰冷哼一聲,從書上躍下,持劍攔路,說道:「秦小姐,這些不是你們秦府的人,你暫且回 避片刻,由我打發他們。」
秦素雅微微一愣,問道:「那你又是何人。」
楚婉冰微微笑道:「龍將軍他怕有人對你不軌,所以特地派我來保護小姐!」秦素雅聽聞龍輝之名,芳心一甜,點了點頭,立即將門窗關好,躲在屋裡。
其中一名身材較為高大的家丁沉聲道:「小子,閒事莫理,馬上給我滾開!」楚婉冰哼了一聲,冷笑道:「你們可是昊天教的人?」
三人嗯了一聲,霎時爆發出強烈的殺氣。
楚婉冰心中了然,思忖道:「十有八九是昊天教的賊子,方才擒拿秦小姐失敗,如今還敢再來,膽子真是夠大的。不過也是,如今文爭武鬥還沒有結束,隻要他們趕在結束前抓住秦小姐,泰王的計劃依然可以實施。」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