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囂狂傲笑響起,「本尊便與大師一同為將軍敲響鬼門關!」
一身黑衣的魔尊端木睺強行入圍,隻見他衣袖一揮,凡是阻撓他去路的恒軍便當場斃命。
強援到來,愆僧精神抖擻,再起「禪孽魔經」,使了一招魔佛梵火,火焰刀氣直取龍輝命門,而魔尊也是同時出手配合,使出「真魔圖錄」。
這真魔圖錄與青蓮劍界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將人困在境界之內,再取敵性命。
隻見龍輝被困在了一個絕密的境界之內,無數惡魔瘋狂撲殺而來,誓取龍輝生魂。
前有愆僧的罪火刀氣,後有魔尊的魔域境界,刀風撲麵,魔域困生,龍輝不敢怠慢,使出禦天借勢,左右虛引,先讓愆僧刀劈魔境,又借萬魔撲滅罪佛刀火。
一招禦天借勢,龍輝輕鬆瓦解兩大先天聯袂絕殺,儘顯天龍之威。
化解對手絕招,龍輝亦是驚訝,暗忖道:「愆僧恢複了功體,魔尊似乎也不含糊,剛才一招足見其元功充沛,想必也是用某些邪術在短時間內恢複傷勢。」
魔尊怒目陰沉,再發一招「魔修絕殺」,隻見浩掌劃開修羅場,無邊殺氣撼四方。
方才交手,愆僧已明龍輝深淺,尋思間血刀氣勢上手,劈出一刀「佛迷神荒」。
麵對魔尊愆僧左右夾攻,隻見龍輝身形似魅,禦天奇法拂風化掌,儘消魔魁罪佛之力。
不但被龍輝化解攻勢,還被對手來了一招「禍水東引」,將愆僧的勁力送來,魔尊驚訝之餘更多了幾分讚歎。
然而與魔尊不同,愆僧殺意越發濃鬱,野性嘶吼,極端邪能,罪佛眼前殺念無止無休,被鎖定的目標唯有——龍輝。
「很好!施主越強,罪孽便越重,如此一來便可證我大道!」
愆僧興奮大喝,血途大道儘數鋪展,象征著其無悔殺業。
龍輝見狀同時驅使真氣,流貫周身武脈,準備以一敵二,誅殺這佛門罪愆。
天際忽聞明王怒吼,乍現梵字天雨,璀璨佛光儘驅魔氣邪氛,佛魔相克,四周骷髏軍頓感氣息不暢,隨即數百武僧加入戰圈,協助恒軍對抗骷髏魔軍,戰局漸漸發生微妙變化,恒軍開始扳回 一城。
戰局生變,佛號威嚴,洪亮的詩韻飄然而至:「救世大智慧,憫世大慈悲,渡世大功德,廣世大威嚴!」
愆僧冷目凝殺,不屑譏笑道:「世人墮落,不聽教誨,如何救世!」
說話間一刀劈下,然而一根禪杖掃來夾住血刀,持禪杖者正是佛界巔峰先天,萬僧之首——天佛。
天佛杖動,施展枯木禪法,掃開罪佛邪氣,昂首回 應道:「世人昨日不聽,吾今日說,今日不聽,明日再說!」
「紅塵罪孽,腐朽不堪,唯有阿鼻,如何憫世!」
愆僧一問一殺,朝著天佛使了一式——阿鼻受刑!天佛掄起禪杖,使出「佛光卍華鏡」封住血刀,說道:「地獄無悔,秉承初心,憐憫眾生,何懼阿鼻!」
「苦海無涯,罪業無邊,禪心墜塵,如何渡世?」
說著禪機十足的問話,愆僧手底已經凶狠,刀演「萬佛魔障」,除了佛魔真元外,刀氣之中還蘊含著撩動人心的邪力,普通修者一遇到此招恐怕就忍不住要甘心墮落,恣意放縱。
天佛心守靈台一片清明,抗拒魔障心念,揮動禪杖,以精湛禪法化出「大梵聖印」,震破愆僧刀氣,並誦道:「苦海再深,亦要探之,罪業再重,一肩挑起,塵埃再多,吾心堅守!」
愆僧淡淡說道:「若世人不解佛法,一心造孽,如何廣世?」
天佛朗聲說道:「佛見三千破,渡生斬罪!」
愆僧哈哈笑道:「光世,枉你自稱普世慈悲心,說到最後亦是一個殺字!」
天佛哼道:「初心泯滅,你——難返歸途!」
愆僧邪異淡笑:「歸途?究竟是佛路,還是魔道?罪佛愆僧今日便為你天佛教尊化出涅盤歸途!」
天佛運氣提元,祭起佛光真元,一掌抬起,口中說道:「佛有罪愆,魔有天劫,老衲便從禪心斷萬業!」
一者為求斬業,消解佛門罪愆,一者初心泯滅,屠刀染血悟道,昔日佛門同袍,今日對持廝殺。
天罪雙佛鬥,氣走十方地。
雙方各運佛門絕式,天佛內力精純,愆僧魔功深厚,倏見數度交接,罪佛招再變,縱身躍起,一掌拍下,正是禪孽魔經中的「魔佛血手」!天佛凝神戒備,揮掌反擊,使了一式」「大梵聖印」!再度接掌,已是佛魔不容,八野翻動塵煙,如見愆僧鬼神降世,竟是力壓天佛一籌。
雖暫處下風,天佛亦不畏魔威,真元再運,以氣化分身,霎時四方幻化,武僧開陣,佛界傳世武冊現世,這正是——琉璃聖法,金剛護持!佛元暴漲,愆僧也被天佛震退數步,隻聞天佛誦經道:「菩提悟道,大日騰雲!」
霎時那幾名以氣凝聚出來的武僧綻放出奪目佛耀,朝著愆僧圍堵過來。
佛元化武僧,天佛轉禪杖,左右合圍,上下夾擊,誓消佛界罪愆,然愆僧一雙邪眼透著輕蔑紅塵的光彩,刀勢如狂,使出一招「虛妄如來」,化三千法相為諸般魔刑,正是如來成鬼,邪魔罪佛。
愆僧化出邪心如來,天佛凝怒目金剛,血刀對禪杖,雙佛皆知此戰生死為注,那容輕忽,各展威能,戰況越發激烈。
那廂邊上,魔尊運化八荒邪氣,再起心魔大法,磅礴邪念朝著龍輝湧去,試圖瓦解龍輝武心,趁機種下心魔。
龍輝冷笑一聲:「欲以心魔毀我戰魂,妄想也!」
心念普動,龍輝凝氣守元,抱神歸一,以心為憑,萬兵之章最高境界——「萬世兵魄」頓時上手。
武魂喚兵魄,霎時萬兵響應,那些戰死的士兵遺留的兵刃紛紛飛起,自動朝著魔尊撲去,隻見千兵百刃斬斷無邊心魔。
魔尊暗吃一驚,這萬世兵魄不但可以造成肉體的傷害,而且兵器中更蘊含著一份灼烈的戰魂,使得心魔大法難以奏效。
「傳言劍心通神可以憑心念操控劍器,但也僅僅限於劍器而已,可是這小子居然能夠操控各種兵刃,看來他的實力尚未見底,久戰對我軍不利。」
魔尊暗自盤算,於是下令道:「全軍撤退!」
愆僧虛晃一刀,逼開天佛後,抽身離去。
魔尊親自斷後,功化十成真元,使了一招「魔道天輪」,隻見氣勁渾然轉動,化出一陣劇烈魔氣旋風,凡是被旋風卷中的士兵全數骨肉粉碎,死無全屍。
愆僧見狀,立即出刀助威,刀劈罪業之路,正是「迷途無悔」。
魔道先天合招並氣,恒軍難抵其鋒,魔軍趁勢後退,龍輝立即祭出五行真元,將「庚金真元」彙入「萬世兵魄」之內,飛舞在半空的兵刃受到雄力支援,立即綻放璀璨豪光,龍輝此際不但與兵刃合心,更與之同氣,發揮出一個嶄新的境界。
這些兵器中以劍、刀、槍為主,然而龍輝心念普動之下,竟是隔空使出「劍靈」、「刀霸」、「槍勇」等三大絕式,遠遠看去這些兵器就像是被上千數百個分身操控一般,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力劈向魔尊與愆僧。
三方會戰,極招衝突,霎時驚爆八荒,煙塵滾滾,徒留滿地瘡痍,魔尊與愆僧借著絕式相拚的機會遠遁而去。
那些兵刃也被勁力震碎,然而卻看到有碎片上沾著鮮紅熱血,顯然是剛流出人體不久。
天佛雙手合十道:「當日一彆,如今再見施主已是不同凡響,以一己之力打傷魔尊與愆僧想必這些日子來,施主已是經曆了不少魔障,從中悟出不少道理。」龍輝感念當初天佛指點之恩,還禮道:「當日若無大師指點,晚輩恐怕也難有今日,而且那兩名魔界先天無心戀戰,所以晚輩才可略得上風,若真要分出勝負隻怕得生死相搏。」
天佛笑道:「施主乃是大氣運之人,秉承著無上大道而生,老衲當初的一番叨擾也隻是起到錦上添花罷了。」
天佛看著魔軍遠去的方向,歎道:「煞域奪取豐郡後,魔尊居然率領大軍前來其意圖不簡單啊。」
龍輝笑道:「大師所言甚是,依晚輩看來魔界此舉既有防止煞域坐大的意思,又有趁機剿滅三教的勢頭,至於他們該如何處理便要看我們的實力如何,一旦魔尊發現我們實力不足,便會全力針對三教與朝廷,若我們顯露出足夠的實力,魔尊便會倒轉槍頭對付煞域,從而蠶食煞域的利益。」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天佛便帶著眾武僧先行離去,並與龍輝約定在甑郡相見,到時候三教高手皆會到場,一同商議攻打豐郡的戰略。
打退魔軍,恒軍搶到鬼風峽的控製權,齊王甚是高興,於是命令全軍拔營,趕赴鬼風峽。
雖然取下鬼風峽,但齊王還是十分謹慎,命令士兵分批通過,雖然進度緩慢,這也避免被敵人借著地利優勢一鍋端的後果。
看著緩緩通過鬼風峽的兵甲,齊王說道:「龍將軍,隻要再過這一批士兵,我軍便有九成兵馬安全過穀,不知將軍對後續行動有何意見呢?」
龍輝微微一笑,他心裡早有定計,暗忖道:「若給我下令的話,我會派少量兵馬守住峽口,讓魔軍疑神疑鬼,不敢輕易冒進。」
鬼風峽易守難攻,隻需少數兵馬便可守住,這樣做不僅節約了兵力,還有其他好處,那便是起到欺敵的效——剛經曆一場遭遇戰,恒軍不以重兵把守戰略要地,反到可以讓對方顧慮和疑惑,讓魔界大軍不敢妄動。
當然這些話龍輝是不會說出,他委婉地說道:「王爺用兵如神,想必心中早有定計,末將便不再獻醜。」
齊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彩,揚聲說道:「張民校尉聽令!」
那名叫張民的校尉出列道:「末將在!」
齊王說道:「本王命你率領八百兵士駐守此地,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鬼風峽三日!」
三日時間已經足夠齊王與鐵壁關的大軍會師了,到了那個時候無論魔界的真正意圖如何,都難以撼動這大恒強軍。
夜空儘處,唯有一抹孤城,不能見容於天地,蒼茫眼中,不見一人,隻因那道孤寂,唯倒影自見。
自從被煞域攻陷之後,豐郡便是一片死寂,在不遠的山峰上一道深邃的目光正在凝視著這座詭異孤城。
楚婉冰凝立山頭,望著山下那座寂靜的城池,心中內百感交集,喃喃自語道:「豐郡,酆都……奈何橋……或許我可以趁著這次機會弄清楚當年的事情。」
「冰兒,你在想什麼呢?」
楚婉冰嚇了一跳,回 頭望去隻見一身素衣的洛清妍緩緩走來,不施粉黛,不戴首飾,一頭烏黑秀發輕輕地挽起一個發髻,成熟嫵媚之中多了幾分慵懶和愜意。
而楚婉冰卻是秀發披肩,發梢後係著一條雪白絲帶,一身白衣隨風而動,母女二人攬儘天下絕色,凝聚蒼穹之靈氣,就這麼一站,頓時驅散了四周的陰風鬼氣。
楚婉冰緩了緩神,說道:「娘親,我隻是睡不著過來看看豐郡的地形罷了。」洛清妍微微一笑道:「是麼,但娘親方才明明聽到你再說什麼酆都、奈何橋之類的話。」
楚婉冰花容一變,強顏歡笑道:「娘親,我是在想那個奈何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洛清妍望了她片刻,淡淡說道:「冰兒,奈何橋是個什麼樣子你還不知道麼?」
看著女兒發白的小臉,洛清妍望著遠處的豐郡說道:「冰兒,娘親問你一句話,你覺得如果當日激戰三教教主的人換做是你相公的話,戰果會如何?」
楚婉冰定了定神,說道:「就就連爹爹也是身負重傷,那個小賊恐怕會立即被打趴了吧。」
洛清妍搖頭道:「非也。隻要有所準備,那小子不但不會有事,而且還能跟三教教主鬥個不相上下,維持在一個不勝不敗的局勢。」
楚婉冰不可思議地道:「這怎麼可能,那小賊雖然是先天高手,但也不可能同時對麵三教教主。」
洛清妍道:「他的根基確實不能同時麵對三大教主,但他卻有一門近乎於無賴的武功——禦天借勢。」
「禦天借勢可以借著敵人的功力打敵人,而且自己是一點力氣都不用出。」
洛清妍攏了攏腮邊秀發,淡淡笑道,「便是遇上比自己強的敵人也可以與之周旋,而且對方功力卻強,受到的反擊也就越大,彆說三教教主聯手,便是再加上無缺和袁師兄也不見得能夠拿下那個小子,所以無論是一對一,還是以一敵眾,那個小子最不濟也能保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麵,他未必能夠打勝任何一個先天高手,但多個先天高手聯手卻也不一定能夠傷得了他,但磨到最後那小子勝算卻是極大,因為他的對手可能是真元耗儘而敗,但他卻是生龍活虎!所以說,龍輝那小子隻要有所準備,功體十全,完全不怕消耗戰或者是群戰!」
啊了一聲,楚婉冰知道母親是不會騙自己,對自己的丈夫又多了幾分欽佩和仰慕,心想道:「原來這小賊如此厲害,但他還這麼讓著我,看來他對我的情意是不會假的。」
倏然,隻聽洛清妍說道:「冰兒,你又沒有想過既然這招‘禦天借勢’如此厲害。為何娘親在五年前還可以將你那小賊打散一半功體呢?」
楚婉冰臉色頓時大變,惶恐地望著母親,驚駭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洛清妍幽幽一歎,伸出皓腕將她拉到懷裡,柔聲說道:「冰兒,有什麼話便說出來,彆憋在心裡。」
她頓了頓,眼角泛起一絲淚跡,歎道:「千萬彆像你爹當年那樣,明明心裡有了疑惑還不肯說出來,一直憋著……到了最後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