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明鸞神雀(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9045 字 2024-04-26

煞域屍兵並不需要糧草營帳,所以煞域屍兵擁有普通軍隊無法比擬的優勢——不需糧草輜重,而且還不怕傷痛。

煞域在白沙原的駐軍除了防禦工事外,並無其他物資,遠遠看去煞域軍營就像是一個墳場般,不但空曠冷寂,而且陰森恐怖。

數道身影猶如閃電般劃過,白色的沙土上留下淡淡的痕跡,帶頭者正是龍輝。

龍輝說道:「屍兵駐軍中無營帳,也就是說我們沒有掩護之物,到時候必須得一擊必中,然後遠遁而去,決不能給對方圍剿的機會。」

孟軻點頭道:「吾等曉得。」

龍輝回 頭瞥了一眼所跟隨的高手,孟軻、鴻鈞、接引和提準,這四人可謂是三教中最年輕有為的弟子,如今竟與自己攜手闖敵營,可謂是兵強馬壯。

而孔岫、仙宗、天佛三大教主要坐鎮後方,無暇分身,所以此次破陣皆有年輕一輩負責。

「洛姐姐此刻應該在天空尋找妖雲陣眼,以她對噬魂妖雲的了解,區區陣眼焉能瞞過其鳳目!」

龍輝想起妖後尚在天空掠陣,心中更添十分把握。

眾人忽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目光射來,龍輝低聲道:「止步,那是煞域的哨兵!」

隻見遠方轅門之上,一名麵目猙獰的屍兵正朝著四周觀看。

屍兵乃是以屍體煉製,介於生死之間,相當於是活死人,不但力大無窮,而且對活物特彆敏感,尤為是血腥之氣,隻要有人受傷,這些屍兵就會如同嗜血鯊魚般蜂擁而來,將傷者活活啃食。

眾人紛紛駐足,猛地趴在地上,將自身氣息隱匿起來,身體溫度調整到跟地麵一致,如此一來雖然瞞過哨兵,但卻難以前行。

龍輝暗忖道:「我若以陰陽篇轉化陰氣,說不定可以瞞過那個哨兵。」

他正想動手,卻聽接引開口道:「諸位,由小僧先來!」

接引緘口不言,雙目緊閉,整個人仿佛沒了氣息一般,猶如枯木磐石,這正是「枯木禪法」。

龍輝暗叫妙哉,這接引之功法正好將整個人的氣息變得跟石頭枯木一般,那煞族屍兵隻懂認出活物氣息,不能從形體上來觀察事物,接引這一手絕對叫他無從分辨。

接引使出枯木禪法後,竟大搖大擺地朝轅門走去,龍輝不禁暗自好笑:「這和尚也真夠損的,這般戲耍這些活死人。」

隻見接引嗖的一下竄上高塔,那名屍兵似乎感覺了風速的變化,搖頭晃腦地盯著接引看,鼻子還不斷地抽吸,但就是看不出個端倪,然而接引則是雙掌合十,似乎在念著經文,而且還慢慢地走到屍兵跟前,明顯是一副「你看不見我,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下麵的人肚子都快笑翻了,誰都沒想到這個和尚看起來傻愣愣地,作弄人可真是有一手,而且還是一本正經地作弄對手。

接引手捏法訣,在屍兵眉心處點了一下,那屍兵渾身一軟頓時倒地。

接引又有這個法子接連製服了其餘了望台上的屍兵。

龍輝等人見狀,趁勢摸了進敵營之內。

敵營除了外圍的圍欄外,裡麵的還布有弓弩台、馬欄、有掩體、塹壕、火器座、暗壕、塹壕、交通壕等,而且這些部署皆是有條不紊,而且暗含天文星宿之數,看似平常無奇,但實則殺機四伏。

鴻鈞傳音道:「諸位,營地裡每一個工事皆按星宿之位擺放,屍兵又按照特定路線巡邏,這麼一動一靜便將整個營地盤活,吾等此刻猶如陷入星辰銀河之內。」

龍輝回 應道:「然也,隻要對方發現我們的行蹤,那這些屍兵便會結合星宿之位進攻,從而發揮出更強的威力。能以此等方式安營紮寨者,必定是精通兵法和天文地理之奇才,大家需得小心應對!」

他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除了楊督帥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用此法!」

越是細看陣營之部署,龍輝心中越是驚歎,此人果真是將帥之才,每一環的防禦皆是設置恰到好處。

以暗溝為例,暗溝之內倒插著尖木、鐵鍬等銳器,而暗溝之外三十步之處便是弓弩台和火器座。

煞域之兵力也不僅僅是陰冥死物,也有不少活人,這些活人便擔當操控屍兵已經操控弓弩、火器的職責,因為屍兵雖然可以馴化,但卻隻有蠻力,無法使用弓弩等遠程武器。

因此這三十步正好是一個最巧妙的距離,既能讓煞域的活人發揮弓弩和火器的最大威力,又能讓出適當的空地給屍兵發揮,隻要有敵人入侵,這五萬大軍便可以遠近結合,再輔以陷阱等手段將敵人絞殺。

「背後操控之人真是將帥之才。」

龍輝心生歎服之意,若要強攻根本就是難以奏效,隻會讓自己的弟兄白白暴露在煉神火炮之下,「難怪能讓洛姐姐忌憚至此。」

再行六十多步,龍輝等人發現再難寸進,因為他們已經進入敵營的核心所在,這裡不但有屍兵,還有煞域高手,也就是說接引那套枯木禪法再難奏效。

龍輝傳音道:「諸位,請在此稍候,龍某去去便來。」

說罷使了一招土遁術,鑽進地下,頓時沒了蹤跡。

孟軻歎道:「妙哉,有如此異術,何愁煞鬼不破。」

龍輝在地底驅動五行真元潛行,避開地麵各路高手,直取營地中央腹地,誓要一探煞域深機。

以龍輝曾麵對過一次噬魂妖雲,而如今他又是妖族駙馬,按理來說尋找噬魂妖雲之陣眼並非難事,但他絞儘腦汁也找不出陣眼何在:「這個噬魂妖雲的陣眼究竟是何物,為何我沒有一絲感覺……」

龍輝跳出地麵,製服一個小卒,使了個「攝心術」問出營地口號,再萬變幻元術變成他的樣子,在軍營內暗中尋找下手的機會。

「吞魘!」

一名煞族男子朝著龍輝叫喚道,「快到中軍營帳,軍師有召集所有百屍掌。」正所謂百屍掌便是可以操控百具喪屍的人,龍輝此刻以無相功法模仿煞族真氣,所以那名男子也沒看出端倪。

龍輝應了一聲,朝著中軍營帳走去。

一座獨特的營帳聳立在空地之中,隻見此物乃是輕紗籠罩,金絲為邊,鸞鳥作圖,尚有淡淡幽香飄逸而出,不似營帳倒似閨閣,處處透著旖旎春風,與周圍的凝重陰氣格格不入,然而卻更顯其妖異之態。

透著優雅的紗簾,隻見營帳中閃爍著陣陣金華佛光,突然一股沛然妖力籠罩四周,大有將佛光壓下之勢頭。

佛妖不容,妖力越強,佛氣越盛,佛門聖器豈容妖邪玷汙,隻見禪法菩提杖爆燃竄起,隨即定天神珠亦應聲而動,兩大法器朝著帳中妖孽撲打而來,其綻放的佛光頓時彙聚成一尊佛像,法相莊嚴萬千,揮掌欲降妖孽。

隻聽見一個女子冷笑道:「負隅頑抗!」

話音未落,隻見七色奇光再度出現,在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一隻八翅鸞雀,羽翼揮動利爪撲打,眨眼間的功夫竟將佛像一口吞下。

佛門法器難敵巨妖之威,頃刻間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力,從半空中墜落。

一隻素白如玉的纖手輕輕一覽,便將禪杖抄了過來,隨即紗裙一般,帶出絲絲香風,那二十四顆定天神珠便被收入囊中。

「佛界法器果真不凡,竟耗我不少元功。」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隻見一名美貌麗人手持禪杖踏空而出,其雙足淩虛。

再看其容貌,峨眉朱顏,豔而不俗,靈動的雙目宛如一灣春水,晶瑩雙唇更似盛開玫瑰,修長婀娜的身段宛如山巒險地,叫人難以側目,但她身上卻又散發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氣勢,又叫人不敢褻瀆。

洛清妍是清媚一體,於秀婷乃是淡雅端莊,蘇貴妃則是柔美水嫩,而眼前此女帶給人的是一種赤裸裸的誘惑和勾引,當想靠近的時候卻發現隻是觸及鏡花水月,又或者是踏入萬丈深淵。

若以花喻之,洛清妍帶刺玫瑰,於秀婷則是空穀幽蘭,蘇貴妃則是華貴牡丹,然而此女便是罌粟妖花,既豔麗又危險。

龍輝覺得此女與洛清妍到有幾分相似之處,皆有說不出的嫵媚妖嬈,龍輝不由暗歎道:「果真是妖族所出,皆是這般迷人的尤物。不過她之修為竟如此高深,難怪當年敢跟我那丈母娘爭位。」

龍輝心中喊出三個字——鷺眀鸞!鷺眀鸞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禪杖,姿態有說不出的愜意和慵懶,說道:「這根禪杖質地著實不凡,惠明師何在?」

隨著鷺眀鸞輕聲呼喚,一名僧人緩緩走出,朝她行禮道:「主人,有何吩咐?」

鷺眀鸞道:「你可有法子將此物熔煉再鑄?」

惠明師雙手合十道:「此禪杖乃是采集天外玄鐵,再以舍利之火鍛煉而成,本應無堅不摧,但此刻被主人化解了佛力,隻要花些時間要想重鑄並非不可能。」鷺眀鸞將禪杖丟給他,說道:「此事交予你也,替本座重新鍛煉出一口寶劍。」

惠明師應了一聲是,拿著禪杖退了下去。

鷺眀鸞掏出那一顆定天神珠,仔細地端詳了片刻,笑道:「這些禿驢不是說什麼四大皆空麼,竟然還有這般好看珍貴的寶珠,端的是一身銅臭,這些珠子便給本座當首飾。」

一名道人堆笑道:「這珠子能給主人做首飾乃是它們之福分,在主人之榮光下,這些珠子才不至於明珠暗投。」

鷺眀鸞笑道:「連雲雙你這巧嘴倒真是能說會道。」

那名叫連雲雙道人笑容可掬地道:「為主人效勞乃貧道之福分。」

鷺眀鸞臉色驀地一寒,沉聲道:「連雲雙,昨日本座讓你收羅的天靈七色花呢?」

連雲雙頓時滿頭冷汗,吞了吞口水道:「主人,方圓百裡內的天靈七色花已經在前些日子被采集一空了……」

鷺眀鸞冷哼一聲道:「方圓百裡沒有了,你不會到千裡之外采嗎?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廢物!」

連雲雙嚇得咕咚跪倒在地,不住磕頭道:「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龍輝暗忖道:「這天靈七色花乃是裂心魄的一味藥引,看來這妖女是要有所動作了。」

鷺眀鸞冷冷道:「今日尚有要事,便先放你這奴才一馬,再給你一日時間,若不能收集足夠的七色花,你便自己了斷吧。」

連雲雙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唯唯諾諾地道:「屬下清楚了。」

鷺眀鸞美目輕掃聚集的百屍掌,淡淡地道:「風魈出列!」

一名男子走了出來,恭敬地道:「軍師有何吩咐?」

鷺眀鸞道:「本座命你帶領本部屍兵負責東四營防禦。」

「山魊,你率領本部屍兵防禦東五營的防禦。」

鷺眀鸞竟如數數家珍般將這些控屍者的名字喊出,並一一分配任務,看得龍輝是一陣驚愕,這裡最少也有三百人,此女不但能記得他們的名字,還能將他們分配到最合適的位置,這份老練和精明當真不凡。

龍輝從小見大,一個將領若能記住手下士兵的名字,就證明其對整個軍隊的了如指掌,打起仗來才能如臂使指,進退自如。

鷺眀鸞對下屬的命令皆是針對恒軍八麵合圍之勢的防禦,看來她是鐵了心要拖延恒軍腳步。

「吞魘!」

龍輝打了個機靈,聽到鷺眀鸞叫到自己的名字,鎮靜地站出來回 應道:「在!」

鷺眀鸞美目盈盈含笑,朝他掃了一眼道:「本座命你率一百屍兵迅速繞到恒軍背後,以置放裂心魄,借風勢之助放毒滅敵。」

龍輝心中不由大叫:「妖婦真毒,如今正是起風之際,裂心魄毒煙一起,便會席卷整個白沙原,活物皆難逃一死。先是穩固防線,借著便是背後使毒偷襲,這一套手法真是奇正結合,穩重求變,果然厲害!」

鷺眀鸞招了招白玉素手,說道:「你且過來,本座先賜你解藥。」

龍輝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就在距離鷺眀鸞還有十步之時,頓時感覺到一陣妖氣元力的波動,雖然隻是一刹那的感應,但龍輝已經察覺這陣妖力的本質——噬魂妖雲的陣眼。

「這妖婦將陣眼放在身上了?」

龍輝暗忖道,繼續不動聲色地朝鷺眀鸞走去,用眼角的餘光迅速掃視鷺眀鸞的嬌軀,試圖找出充當活陣眼的物體。

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連魂度丟了,隻見鷺眀鸞肌膚雪嫩柔滑,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淡淡的玉色,宛如千古美玉般晶瑩透徹,尤其是她那修長纖細的脖子,雪白的膚色畫出柔媚的線條,從上而下蜿蜒而至,到了領口之處便不再見任何肌膚,她衣裳端雅緊湊,不露任何春色,然衣襟卻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撐起,顯得肉肉呼呼,圓圓潤潤,那層層絲綢之下不知隱藏著何等山巒秀色。

鷺眀鸞遞過了一包藥粉,說道:「此乃裂心魄的解藥,你在放毒之前先行服下,可保你不受劇毒侵擾。」

龍輝接了過來,隻覺藥粉之上似乎還殘留著她肌膚的柔滑和嬌軀的幽香。

糟糕,若再不找出她身上陣眼所在,那便沒有機會了,龍輝心知若繼續在此處停留定然會被鷺眀鸞瞧出端倪,但如今卻還沒找出陣眼所在。

莫非就要前功儘棄了?龍輝百般不甘,忽然靈機一動:「我真是笨,都走到她麵前了,還在乎什麼陣眼,直接動手便是!」

心念急轉,龍輝殺機頓生,掌如閃電直拍鷺眀鸞心口。

也就在龍輝生出殺念的一瞬間,鷺眀鸞柳眉一揚,已是感覺到了危險。

火光電石間,一隻芊芊素手擋招封掌,龍輝偷襲一擊竟是毫無建樹。

鷺眀鸞俏臉一沉,嬌叱道:「你不是吞魘,你是何人!」

龍輝冷笑一聲,故作深沉地道:「你猜猜看!」

鷺眀鸞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道:「無賴!」

說話間手底卻毫不含糊,玉掌一翻竟要反製龍輝。

龍輝隻覺得她那隻素白玉掌中透出雄厚內力,尚未近身,衣裳已被勁風吹得徐徐拂動。

龍輝使了一招「以疾破猛」,借著迅速交纏之手法夾住鷺眀鸞的一掌,正想化解其掌力時,卻感到一陣怪異真氣湧來,頓時眼前一亮,正是七色奇光。

龍輝整個人籠罩在七色奇光,萬變幻元術竟瞬間消散,鷺眀鸞咯咯笑道:「哪來的小妖,還不快現身出來!」

幻術散離,龍輝顯出真身,鷺眀鸞妙目盈盈如水,嘖嘖笑道:「好個少年英雄,可惜要英年早逝了!」

她話音未落,四周的煞族高手紛紛湧上,隻見眾邪各展鬼術,有的使出陰風冥力,有的操控屍兵,將龍輝團團困住,頓顯圍殺絕命之局。

龍輝大喝一聲,先來一招禦天借勢,穩守防線,將各種陰冥真氣蕩開,隨即再來一招萬世兵魄,頓時四周兵刃挑起,順著龍輝心念朝著鷺眀鸞撲去。

鷺眀鸞俏臉微微一愣,隨即綻放出一抹明豔的微笑,隻見她左手探出,在胸前畫了一個圓圈,頓時七彩奇光再度浮現。

赤曾黃綠青藍紫,七種不同顏色的光芒籠罩八方,那些兵器竟在瞬間被光暈吞噬,捕捉半點痕跡。

龍輝曾見識過這七彩奇光的威力,如今正麵敵對心中的驚歎絲毫不減:「好詭異的功體,簡直就是天下間武器法寶的克星!」

鷺眀鸞哼道:「小子修為不錯,竟讓本座動用七色神光。」

龍輝哈哈一笑,祭起五行真元,怒然讚掌,口中說道:「七色神光可收武器法寶,不知能否收納在下之掌力?」

鷺眀鸞展顏輕笑道:「有何不可?」

她玉手再轉,五行真元竟被抽吸一空。

龍輝偏不信邪,這一次左掌化玄陰,右拳揮烈陽,陰陽二氣左右開弓。

鷺眀鸞心裡暗自驚訝:「吸納這五行之力,我已經難以承受,這小子竟然還能轉化陰陽,真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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