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宗微愣道:「秀婷,你這是何意?」
於秀婷嗓子一陣嗚咽,不知該如何作答。
方才她祭起劍心一探個中深機,已經了然在胸,眼前的一切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魏少宗來說隻是一個夢,一個虛幻而用真實的夢。
雖然魏少宗並非自己摯愛,但卻是對自己關懷備至,幾年的夫妻之情雖不算刻骨銘心的,但也是舉案齊眉,平淡溫馨。
於秀婷一時無語,不知該如何打破這不存在的虛幻夢境,更不知如何獨對昔日的夫君,想到這種種一切於秀婷的心房就一陣的抽搐,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天際忽然傳來朗朗爽笑:「秀婷,可還記得為師!」
於秀婷循聲望去,隻見一一名仙風道骨之老者禦劍而來,滿麵紅光,劍眉入鬢,竟是上任天劍穀穀主——鹿殢傷!於秀婷劍心凝於雙目,朝著昔日的恩師看了一眼,芳心再次被割上一刀,似乎整顆心都在流淌著血淋淋的淚水。
「師父!」
於秀婷提著裙裾款款而拜。
鹿殢傷降落後,笑嗬嗬地將她扶起,說道:「秀婷,想不到我們師徒還能在天界聚首,看來我們師徒情分未儘呐。」
鹿殢傷又朝魏少宗望去,笑道:「而且,你們夫妻既然重逢,那便共享仙道吧。」
於秀婷星眸凝霧,深深吸了口氣,點頭道:「一切皆聽師尊安排。」
我終究是狠不下心來!於秀婷無奈地暗自嘲諷。
鹿殢傷顯得十分高興,笑道:「秀婷,少宗,你們且隨為師來。」
說罷手掌一揮,天空降下一座彩雲轎子。
魏少宗輕輕握住於秀婷的素手,說道:「秀婷,當年北荒巨魔闖入天庭,褻瀆神明,師尊二話不說提了一口寶劍便將這頭妖魔斬殺,天帝陛下為了表彰師尊的功德,所以便將這頂祥雲六合轎賜予師尊。」
鹿殢傷嗬嗬一笑,示意他們兩人進入轎子。
轎子足足有一個房間大小,擺放著好幾套茶具,鹿殢傷手指一點,茶具中立即冒出香醇的茶水。
於秀婷笑了笑道:「師尊您還是這麼喜歡喝茶。」
鹿殢傷道:「此乃先九雪花所釀造之茶,味道冰香淡雅。秀婷、少宗你們也來嘗嘗。」
說罷便替兩人各倒一杯香茗,魏少宗含笑接過,放在嘴邊細細品嘗,而於秀婷接過後並沒有飲用。
魏少宗眯眼笑道:「當初亦是此茶天帝賜予師尊之厚禮。」
於秀婷佯裝歡笑道:「這回 師尊又立下何等功勳?」
魏少宗道:「萬惡天妖席卷極北仙院,師尊再度挺身仗劍誅殺妖邪。」
鹿殢傷垂目道:「斬妖除魔再多,也難抵為師心頭之憾。」
於秀婷蹙眉問道:「師尊如今已近位列仙班,還有何憾事?」
鹿殢傷歎道:「為師隻恨不能親手斬殺那個姓洛的妖女!」
魏少宗道:「當日在紅塵之中,那淫邪妖女已經伏誅,師尊不必大可開懷一笑。」
於秀婷忽然說道:「師尊,弟子有一事不明,還望師尊指教。」
鹿殢傷笑道:「秀婷,咱們師徒之間還用得著這般客氣嗎,你有什麼事便說吧。」
於秀婷道:「當年的洛清妍是否真的該殺?」
鹿殢傷臉色一沉,哼道:「妖魔之輩,禍亂世間,人人得以誅之!」
於秀婷咬唇道:「但當年的洛清妍可曾害過一人?」
鹿殢傷抿嘴不語,但臉色已經是烏青鐵鏽,極為難看,魏少宗急忙道:「秀婷,夠了!」
於秀婷幽幽一歎,說道:「師父,少宗,此事秀婷已經藏在心中多年。當年的洛清妍害過一人,對外她是俠醫仁心,對內她是賢妻良母,如此女子比起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強上百倍,師尊為何不殺那些貪官,而對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苦苦相逼。」
鹿殢傷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碎桌子,大聲道:「秀婷你好大的膽子,敢替一個妖女辯解。你莫要忘記她是搶走無缺的人,若不是他,你跟無缺早就……」
說到這裡,鹿殢傷想起魏少宗還在一旁,頓時緘口不言,氣得直吹胡子。
提起楚無缺,那一根暗刺再度插入魏少宗的心房,渾身一震顫抖。
於秀婷目光溫和,但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堅定,朝魏少宗說道:「少宗,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但楚師兄隻是昔日的泡影,秀婷既然選擇嫁於你為妻,便不會辜負你的一片癡心,你不在的日子裡,我一直都在照料劍鳴。」
魏少宗微微一愣,想起婚後妻子對自己的種種溫情,心中的刺痛略減數分,問道:「劍鳴如今可好?」
於秀婷道:「他資質聰慧,可堪奇才。」
魏少宗略帶欣慰的笑道:「有你教導,我放一百個心。」
楚無缺和於秀婷乃是鹿殢傷最得意的弟子,方才被於秀婷這一番質問叫他又痛又怒,竟不顧一切地說了一句話:「你說得倒好聽,少宗去後,你敢說沒跟楚無缺那小子舊情複燃。」
於秀婷嬌軀一震,臉上頓時露出悲痛之色,咬唇道:「沒有!」
鹿殢傷哼道:「口不對心,那丫頭是誰的女兒,你自己心知肚明。」
於秀婷眼圈發紅,顫聲道:「師尊明鑒,秀婷雖與楚師兄再遇,但也隻是為了女兒骨血相認,從未跟楚師兄做出任何越軌之事!」
當日與楚無缺重逢,於秀婷雖然心中欣喜,但卻沒有了少女時代那份癡戀,楚無缺也隻是平淡的交心,偶有親昵之舉,也未曾發生逾越之事。
鹿殢傷還想再說幾句,發現魏少宗臉色一片陰沉和哀傷,急忙轉移話題:「你倒是說說為何要替那妖女辯解,若是講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怪為師不認你這徒弟!」
於秀婷咬唇道:「洛清妍嫁給楚師兄後便歸隱江湖,這便證明了她害怕自己的身份會給楚師兄帶來無妄之災,更表明她無心與天下為敵,隻求一個平靜。但這小小的要求和善念,師尊為何不肯成全,不但要殺她,還要將她那繈褓中的女嬰除去。」
鹿殢傷冷然怒道:「妖便是妖,即便今日她不禍亂人間,來日也定當是紅塵之劫難,對於妖孽魔障,皆要斬除!」
於秀婷淒然一笑,淚水頓時迷糊雙目,咬唇道:「錯了,一切都錯了!」
鹿殢傷怒極反笑道:「你說為師錯了?」
於秀婷搖頭道:「師父沒錯,錯的是這個無稽的正邪論。若無正邪之分,楚師兄便不會手刃愛妻,也不會將女兒鎖在家中;如無這正邪之分,師尊和少宗也不會身亡,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雪芯遭受他人的辱罵……」
得頓了頓後,於秀婷說出最後一句:「昔日的洛清妍也不會變成今日的妖後!」
「孽障,放肆!」
鹿殢傷一掌拍碎了桌子,怒喝道,「老夫今天就當少收一個徒弟!」
劍光出鞘,直取於秀婷命門要害,絲毫不留半點餘地。
魏少宗雖是焦急,卻也來不及阻撓,唯有寄希望於秀婷能夠接下師尊這盛怒一劍。
「師尊之劍術堪稱天界第一,秀婷雖然精進但畢竟人神有彆,如何能擋得住師尊的絕技。」
魏少宗心念百轉,暗忖道,「罷了!若秀婷有事,我便去求天帝賜九轉回 陽丹,救活秀婷性命。」
本應絕殺的一劍被於秀婷的護身真氣擋在三尺之外,劍仙那身黑綢的褲褂,緇衣外套迎風飄動,在劍光下仿佛一塊墨玉,更加承托出其雪膚玉顏。
鹿殢傷不可思議地道:「不可能,你這孽徒如何能擋老夫的仙界劍術?」
於秀婷歎道:「師尊,您醒醒吧,這裡並不是什麼天界仙境,隻是煞域所布置的一個陣法幻境。」
鹿殢傷哼道:「滿口胡言,孽徒再接老夫一劍!」
說罷劍法再變,這回 他一劍化三千,以無數疊加的劍影氣浪圍剿於秀婷。
於秀婷探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宛如纖細象牙般的手指就這麼輕輕一夾,便將鹿殢傷的劍刃夾住。
鹿殢傷大驚之下,欲要抽劍後退,卻發現這個女弟子的手指宛如晶瑩玉鉗一般,使他的劍鋒進退兩難。
於秀婷輕聲歎道:「師尊,還有少宗,你們都不是神仙,隻是一縷陰魂,這從頭到尾隻不過是一場幻夢。」
鹿殢傷大聲道:「孽障休得胡言,吾等乃堂堂天界上仙,你替妖女辯解,便已經墜入魔道,如今還敢褻瀆天神,實在該殺!」
說話間,猛然提元納氣,鼓勁一搏,然而於秀婷卻猶如高山磐石,泰然而立,不動分毫:「師尊,您清醒一下吧,若您真是神仙,為何連劍都抽不回 去呢?」鹿殢傷臉色已經張成了豬肝色,卻聽於秀婷繼續說道:「原因隻有一個,您如今已經是煞域的陰兵之一,雖有軀體,但也隻是限於豐郡之內,一出豐郡,軀體便會消散。同樣道理,您的功體隻有生前七成,所以您才不是徒兒之敵手。」
於秀婷幽幽地望著魏少宗,歎道:「少宗你和師尊都一樣,隻是一個遊魂,我雖不知道煞域用什麼方法替你們重朔肉體,是你們起死回 生,但我敢肯定這種種一切隻是浮光泡影,很快便會煙消雲散!」
「少宗,快替為師殺了這孽障!」
鹿殢傷不但抽不回 寶劍,就連身體都被於秀婷的元功鎖住,氣急敗壞之下隻能向魏少宗求助。
魏少宗陷入兩難之地,一者是授業恩師,一者是心愛女子,轉眼間不知如何抉擇。
他想了半天才憋出幾句話:「師父,秀婷,你們有話好說,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於秀婷聞言,心中不免生起幾分溫情:「少宗還是心裡有我的。」
鹿殢傷怒道:「混賬小子,都已經位列仙班了,還是這般糊塗,你且打開‘玄光鏡’瞧瞧她跟楚無缺做的好事!」
魏少宗聞言念動法訣,一指虛點,淩空浮現一麵光鏡,竟是不堪入目的景象。
於秀婷挺著豐腴的身軀在男人身上扭動著,美婦那雪白的肌膚猶如一層奶蜜般誘人。
濕漉漉的秀發貼在酡紅的俏臉上,兩隻碩大豐挺的玉乳宛如裝滿奶漿的薄皮水袋,流淌在其上的香汗仿佛也帶著成熟的奶汁乳香,似乎就是從那兩團乳球中流淌出來的乳汁,甘美甜膩,左邊胸口那雪白的奶脯上掛著一顆淡淡的黑痣,猶若雪地上的黑珍珠。
美婦的腰肢雖不像少女那般纖細,卻有種柔嫩腴滑的感覺,絲毫不顯臃腫,反而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順著柔和的腰背曲線往下,兩瓣圓臀恰如一輪滿月,光潤絲滑,裸露著瑩瑩肉光,宛如兩顆熟透的水蜜桃,在蜜桃夾縫中又有一處肥美如桃肉般的蛤脂。
腿心處毛發濃鬱,沾滿汗水和花汁尤為烏光油亮,兩瓣豐美的花唇被男子粗壯的肉棒撐開,被那股暴烈的力量漲成薄薄一片,就像是新生肉芽般可口,粗壯的肉龍在美婦的軀體內出沒,擠得腔道溢出縷縷花漿,帶著瓜果熟透的酸甜香味,沁人心脾。
魏少宗氣血上湧,心中頓時泛起滔天恨意和妒忌,因為那個男人不是彆人正是楚無缺。
對於於秀婷的身子他是最熟悉不過了,當初新婚之時這個師妹還帶著幾分羞赧青澀,等她誕下孩兒後,於秀婷開始充滿女性韻味,身軀也開始變得豐腴柔媚,而那個時候恰好是他一命嗚呼之時。
等魏少宗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立身「天界」,雖然為位列仙班,但對於沒能享用妻子那日益完美,越發多汁的胴體始終是他心頭憾事。
如今再見,卻發現這顆熟美的水蜜桃再次便宜了昔日情敵,怎能叫他不怒!
於秀婷粉麵一紅,暗罵無恥,這種種光景顯然是煞域邪陣的傑作——借著陰魂之執念,將其心魔無限放大,對於魏少宗的魂魄而言,於秀婷和楚無缺的過往便是他最大的執念,而鹿殢傷之心魔便是洛清妍。
「少宗,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我都要說——我於秀婷絕對沒有做這般無恥之事!」
於秀婷吐了一口濁氣道,「這一切都是你心中的執念幻象。」
魏少宗大喝一聲道:「你這賤人給我住口!虧我還想與你共享仙緣,誰想你竟是如此無恥的勾搭老相好,今日不殺你,我恨難平!」
怒焰中燒,魏少宗恨聲道:「今日便讓你這淫蕩賤人嘗試一下天罰之痛!」
隻見他手指一揚,寶劍應聲離鞘,霎時雷罡激揚,化作數百把雷電劍氣。
於秀婷為之氣結,內元急轉,護身真氣再添五分雄厚,將雷電劍氣一一阻隔。
鹿殢傷趁著於秀婷運功抵禦雷劍之際,鼓動全力扭轉手腕,要以旋轉劍勢絞碎於秀婷的兩根玉指。
誰料無論他怎麼催動元功,於秀婷的手指已經紋絲不動,鹿殢傷越是使勁反衝力便是越大。
雖然占儘上風,於秀婷卻無法痛下殺手,師尊與丈夫雖然被煞域蠱惑,但卻被賦予了特殊的肉身,隻要不離開陣法他們就還活著,還做著一個神仙美夢,從某種意義來說,打碎這個夢境無論是對鹿殢傷、魏少宗又或者是於秀婷都是十分殘忍的事情。
心頭一軟,於秀婷鬆開了鉗製鹿殢傷寶劍的手指,鹿殢傷見狀趁勢追擊,一劍比一劍狠,絲毫沒有半分留情餘地,更彆說念及師徒情分。
看到鹿殢傷如此癲狂之態,於秀婷隻覺得芳心一痛,她還未來得及感傷,身後又是危機逼命。
妒火中燒的魏少宗,一口氣連劈數劍,每一劍皆是雷電交加之態。
鹿殢傷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是於秀婷的對手,更彆說他隻是遊魂複活,功力減半,而魏少宗從學藝開始,就不是於秀婷的對手,更彆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