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穹宇天台(2 / 2)

龍魂俠影 admin 15161 字 2024-04-26

龍輝道:「既然母親不願意,你便直接找北城世家的當家,隻要說通了當家,我就不信一個婦道人家還能翻出天來。」

慕容熙笑得比哭還難看,說道:「恰好這位夫人就是北城家的一把手。」

龍輝吃了一驚,慕容熙繼續說道:「六妹的父親去得早,北城家便由她母親把持,而且這婦道人家也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輩,精明乾練得很,將北城家經營得蒸蒸日上!」

龍輝奇道:「一個寡婦還能有這般本事?」

慕容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說寡婦就沒本事,現在這些武林寡婦厲害得很。韓家和天劍穀不也是如此麼?」

龍輝想了想,也是如此,慕容熙拿起酒瓶仰頭灌下,眼中帶上三分醉態,歎道:「我現在是一肚子苦水,就算我跟六妹真能結成白首之盟,恐怕日後也得被這個丈母娘欺壓淩辱啊!」

龍輝腦海中立即泛起那張嬌媚妖嬈的俏臉,不由生出同命相連的感覺,拿起酒壇便與慕容熙碰了一下,歎道:「不瞞三少,兄弟我也是一肚子苦水啊,咱們同為天涯淪落人!」

慕容熙嗬嗬道:「既然如此,咱們今天便不醉不歸!」

慕容熙借酒澆愁,龍輝卻是感懷自身,兩人喝了一壺又一壺,頓時已經醉了八分,趴在桌子上稀裡糊塗地耍酒瘋。

慕容熙眯著醉眼道:「龍兄,你說我該怎麼辦?」

龍輝嗯了一聲,漲著醉紅的臉問道:「什麼怎麼辦?」

慕容熙傻笑道:「我跟六妹的事啊,怎麼樣才能娶六妹過門?」

龍輝打了個酒嗝,說道:「劍走偏鋒,大小通吃!」

慕容熙嘿嘿一笑,撐起身子道:「什麼叫大小通吃?」

龍輝喃喃道:「大小通吃都不懂,你混什麼吃的……就是把你丈母娘一並收了!」

慕容熙已經是醉得一塌糊塗,眯著眼睛道:「這個行麼?」

龍輝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行啊,有什麼不行的……反正她也是個寡婦,隻要你在床上收拾了這個女人,還怕她不乖乖聽話……」

慕容熙嘿嘿笑道:「是,是,好主意……」

就在這時,大門砰的一聲被震得粉碎,兩人的酒頓時被嚇得醒了七分,隻見門外站著一名白衣女郎,正滿麵酡怒容地盯著屋內之人。

龍輝揉了揉眼睛道:「冰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楚婉冰咬唇道:「我要不是在這還聽不到你的酒後真言呢,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卑鄙無恥下流!」

楚婉冰剛從穹宇台回 來,對那所謂的武尊印璽甚是頭疼,心煩意亂之下便到這飛絮酒樓散心,她點了幾個小菜坐在雅間內觀望窗外美景,一邊平息紊亂的思緒,一邊尋找對策,也就在這時,龍輝和慕容熙正好入座她隔壁的風光雅間。

楚婉冰本想悄悄離去,不與龍輝見麵,但心裡又放不下這小賊,於是便在隔壁呆著,心想他若是喝醉也好送他回 去。

誰料,龍輝竟在酒後大放厥詞,尤其是那句大小通吃簡直把楚婉冰的肺都快氣炸了,隨後又想起奈何橋的那一幕,心裡是既痛又悲,頓時按耐不住,衝過來踹門問罪。

龍輝再見愛妻,多日的牽掛也隨之消散,急忙過去問道:「冰兒,這些天來你去哪啦?我擔心死了!」

楚婉冰鳳目含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手便是一個耳光,怒道:「滾開,你要死就去死,彆在這兒禍害天下!」

說罷扭頭便走,龍輝趕緊追去,兩人一前一後衝出酒樓,留下一臉茫然的慕容熙。

兩人在玉京街頭相互追逐,楚婉冰輕功雖高,然而龍輝卻更勝一籌,幾個起落便搶到了她跟前。

楚婉冰柳眉一揚,拔出佩劍刺向龍輝,那口劍器晶瑩透亮,宛若無塵水晶,正是天劍穀兩大神劍之一的無塵!龍輝不明所以,但看這丫頭似乎下手極狠,於是也隻能無奈迎戰,手掌凝勁聚成一道氣牆將無塵劍鎖住。

楚婉冰嬌哼一聲,皓腕一擰,劍氣旋轉切割,將龍輝的氣牆絞碎,隨後劍尖又是一探,直勾勾地刺向龍輝心口。

龍輝這時酒勁都被嚇走了,立即使了個遊龍步,閃過這一劍,叫道:「臭丫頭,你想謀殺親夫嗎!」

楚婉冰眼圈泛紅,氣鼓鼓地道:「嘴巴放乾淨點,臭不要臉的人渣!」

說話間嗖嗖地連出數劍,劍氣恢弘剛烈,正是聖靈七絕之一神劫劍式。

龍輝捏出劍指,使了招劍靈,迎上無塵劍鋒。

神劫劍式最重力量,而龍輝根基雄沉遠非楚婉冰相比,故而一交手便高下立判,楚婉冰被震得整根手臂都麻了,寶劍幾欲脫手。

楚婉冰頓感一陣心酸委屈,眼淚險些便掉了下來,嬌喝道:「好啊,你這沒良心的混蛋,乾脆打死我算了!」

龍輝急忙收手,過去查探妻子傷勢,楚婉冰見他走來,隻覺得更加委屈和氣惱,抬起蓮足便是一腳掃來,龍輝反應極快,縱身躍起避開這一腳。

楚婉冰一不做二不休,改用左手握劍,劃出幾朵劍花劈了過去,龍輝怕進一步激怒她,故而處處忍讓,皆是以防守躲閃為主。

楚婉冰是得勢不饒人,一劍比一劍急,劍氣激蕩迅猛,生人難近。

兩人一攻一守,竟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引得路人紛紛頓足圍觀,其中更有不少三教弟子,幸好楚婉冰此刻是以真身露麵,再加上使用的是劍聖所傳的正派心法,故而無人懷疑她的來曆,可是楚婉冰的真身比起假身更為嬌豔如花,那份奪天地造化的麗色將所有人都給震住了,這些人除了看打鬥,還在欣賞美人轎靨,而且都對龍輝極為不滿——這麼一個美麗的小姑娘,虧你還舍得下手。

眾人見狀,無不生出護花之心,一個儒生跳將出來,指著龍輝喝道:「你也是須眉男子,堂堂六尺之軀,再與這位姑娘胡鬨,可彆怪小生不客氣了……哎呀……」

尖叫聲中,儒生被龍輝輕輕拿住心口,舉過頭頂,喝聲:「去!」

撲通一下,就將他扔到一邊去,眾人見狀,想出頭的都是怯了。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急促的步伐,正是護城官軍,將領喝道:「是誰在鬨市喧嘩鬥毆!」

龍輝怒目一瞪,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本將軍在跟夫人耍花腔嗎!」那將領認出龍輝,急忙賠罪地道:「原來是龍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楚婉冰心裡暗罵道:「這些狗腿子都是小賊的手下,哪敢對他不敬,再鬥下去與我不利。」

於是心生一計,哼道:「誰是你夫人,你這狗官仗著權勢欲要對我不軌,今日我便是死也不會從你的!」

龍輝氣得跺腳罵道:「臭丫頭,你發什麼瘋,還不快跟我回 家!」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隻見一隊人馬圍了過來,帶頭之人竟是宋王與晉王。

護城官軍紛紛朝二王行禮並將事情稟告,宋王聞言眉頭輕蹙,說道:「龍將軍,這名女子真是你的妻子麼?」

龍輝道:「回 稟殿下,這女子乃小將明媒正娶的妻子。」

宋王奇道:「據本王所知,將軍的妻子乃是江南第一才女,何時又多了這麼一位俠女?」

楚婉冰還劍入鞘,施禮道:「殿下,妾身並不認識此人,他對前身滿口胡言,說要納我為妾,小女子不肯他便要用強,還請殿下替弱女做主!」

她說得如泣如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再加上眉宇間透出那份隱約的天然嬌媚,讓人不由得心生憐護之情。

宋王說道:「龍將軍,這位姑娘所言可是實情?」

龍輝恨不得就把楚婉冰這死丫頭拎回 家,在她圓潤的翹臀上狠狠打上幾個巴掌,把這丫頭揍個痛快,好好宣泄心中怒氣。

這時晉王開口道:「將軍不是告病在家麼,為何有如此精神在大街打鬥?」

龍輝乾咳道:「小將本是在家休養,奈何內子與在下鬨了點矛盾,所以讓兩位殿下看笑話了。」

「哼!兩位殿下不是看笑話,而是看到某些人恃強淩弱,欺辱英烈後裔!」

隻見一名紫衣儒生緩緩走出,怒目相視。

宋王奇道:「靳先生何處此言?」

那名靳先生朝楚婉冰行禮道:「在下觀姑娘所用劍訣甚是熟悉,敢問可是聖靈七絕?」

楚婉冰點了點頭道:「正是,不知先生如何認得?」

靳先生道:「在下學海儒門雲漢院主——靳紫衣,當年有幸得見劍聖與孔教主切磋武藝,故而識得。」

楚婉冰先是一愣,卻聽靳紫衣又道:「敢問姑娘可是姓楚?」

楚婉冰點頭道:「正是。」

靳紫衣又道:「楚劍聖可是姑娘父親?」

楚婉冰眼圈一紅,咬唇道:「正是家父。」

劍聖遺孤出現帝都,頓時引來各方目光,人人都驚愕地望著這嬌滴滴的女子。

靳紫衣哼道:「當日酆都大戰,劍聖舍生取義,守護奈何橋,這份情操可謂感天動地,龍將軍竟當街欺辱劍聖遺孤,就不怕受天下唾棄嗎!」

龍輝元神受創,記憶已經陷入混亂,當日奈何橋的事已經記不清,再加上林碧柔等人不願刺激他,故而將此事按下,所以龍輝此刻是滿臉驚愕和狐疑,朝楚婉冰傳音道:「冰兒,嶽父他怎麼……」

他這表情在楚婉冰眼中有說不出的厭惡,就像是對楚無缺的犧牲滿不在乎般,頓時滿腔怒火,暗罵道:「你這卑鄙無恥的狗賊,算我看錯你啦!」

於是心生一計,朝靳紫衣行禮,垂淚道:「靳前輩,先父屍骨未寒,妾身卻遭到這般欺辱,還望前輩替妾身做主!」

楚婉冰雖是無心使媚,但那股子的天然媚態卻是不經意地表露出來,靳紫衣頓感心頭酥軟,說道:「楚姑娘請放心,靳紫衣定會替你討個公道,否則豈不愧對劍聖在天之靈!」

靳紫衣此話一出,龍輝頓時陷入不義之境,無論是武林人士還是護城官軍,人人都是義憤難填,磨拳擦腳便要拔刀相助。

龍輝此刻是叫苦連天,如今困境堪比當初魏雪芯的那次緝夫鬨劇。

宋王暗忖道:「龍輝與齊王出征酆都,說不定兩人已經結成聯盟,雖未有十足證據,但還是防患於未然,不如趁這個機會叫他永無翻身之日!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便早日鏟除,永絕後患!」

這時晉王朝宋王使了個眼神,兩人一母同胞,頓時明白對方心意,於是下定決心收拾殘局。

晉王掌控刑部,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龍輝法辦,於是說道:「龍將軍,調戲良家婦女,可是犯了刑罰,還請將軍隨本王走一趟吧。」

說話間,士兵已經從四周圍上來,欲要擒下龍輝。

龍輝臉色一沉,虎目一掃,淩厲氣勢破空而來,士兵莫敢仰視,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

靳紫衣冷笑道:「龍將軍好威風,果真不愧神勇之將。可惜卻不知多行不義必自斃,大義之前,任你武功再高也敵不過天下公理!」

他說話間暗中釋出儒家真氣,真氣化為清風吹拂而來,士兵被這股清風一吹,頓時精神大作,怯意大減,再次朝龍輝圍過來。

龍輝心神一斂,自己雖不畏這些士兵,但若真的動手定會給有心人抓住痛腳,從中大做文章,說他恃強淩弱,仗勢欺人,毆打官兵。

但若任由對方擒捕,一進刑部那便是晉王的天下,到時候可是再難翻身了。

此刻龍輝真是進退兩難,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心中甚是焦急,楚婉冰眼中隱現一絲矛盾,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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