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魔影截殺(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5380 字 2024-04-26

臨夏山背麵的山壁斷崖,陡峭猿難攀,險峻鳥難飛,一道身影艱難正艱難地貼在山壁處,四肢化作壁虎狀維持著身子不墜落,此人衣衫殘破,發冠崩碎,滿臉血跡,腰間係著一口赤朱色的長刀。

過了片刻,他緩緩吸了口氣,艱難地往下挪動,動作小心翼翼,猶如病危老人。

倏然一陣山風吹過,將掩麵頭發吹起,露出廬山真麵目,正是元鼎真人,此刻他氣色頹敗,不複往日威風,身上到處是血,狼狽不堪,猶如喪家之犬。

原來在遭受煉神火炮攻擊之時,元鼎真人為求保命便將吸納的正陽之氣儘數逼出,擋下煉神火炮致命一擊,但卻也被爆炸的氣流給硬生生掀到了這山崖絕壁,若非他反應得快,及時施展「壁虎攀爬」吸住山壁,恐怕早從這萬丈高山跌下,摔成肉醬。

雖保住性命,但正陽之氣也因此煙消雲散,而且元鼎真人自身也受創不淺,此刻彆說是施展先天高手的飛天之法,就算是這陡峭山壁也非他此刻可以輕易應對。

元鼎真人心知自身傷勢,若現在上去十有八九會被淨塵等人堵個正著,他乾脆反其道而行從這萬丈山壁爬下去,藉此避開仇家的暗算。

「豈有此理,好不容易造就的聚陽地脈便這樣沒了,淨塵、於秀婷還有姓龍的小畜生,你們給我等著瞧!」

元鼎真人心中怒罵道,「總有一天,道爺會叫爾等生不如死!」

念及方才的慘敗,元鼎真人恨火頓生,腦海再度浮現出火炮落下的那一瞬間——尹方犀、韋馱兩人也學著他那樣,以耗儘正陽之氣為代價擋住煉神之禍,估計能夠保住性命,但姓龍那小子卻被炮火給淹沒,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用了足足一天一夜,元鼎真人總算從絕壁上爬下來,累得他眼冒金星,手腳發抖。

他找了個僻靜之地運功療傷,以便恢複更多體力,可以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元鼎真人走入一片密林內,在小溪邊上盤膝坐下,運功培元,誰料剛坐下沒多久,眼皮便一陣劇烈地跳動,抬眼望去,隻見河水上漂浮著一團團粘稠的青色漿液,腐臭難聞。

眼見異象,元鼎真人也無法安心療傷,於是便順著小溪到上遊查探,走了約莫三百多步,便看到一具虎屍,死狀淒慘,開膛破肚,最奇怪的是在屍體周圍沾滿了黃綠色的粘液,還有一個打碎的蛋殼。

元鼎真人感到一陣詭異氣氛,暗中提元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虎屍,發覺這具猛獸似乎是被某種物體從體內鑽出來而喪命的,其骨肉枯萎,顯然是精血皆被蠶食乾淨。

元鼎真人有朝蛋殼瞥了一眼,這並不是禽類蛋,也不是鱷魚等凶獸的蛋殼,倒有些像是蟲卵。

元鼎真人尚在疑慮之時,忽然身後草叢湧動,先天高手的本能反應使他閃電出手,反手便是一掌,雖是帶傷在身,但掌勢依舊雄沉,雷火勁氣所及草木皆斷,硬生生地夷平那一片草叢,但卻什麼也沒看到。

「好快的動作!」

元鼎真人並不認為是自己產生錯覺,之所以沒有找到對方的蹤跡便因為那個東西太過迅速,竟避開了他的掌力。

他剛收回 掌氣,便感身後勁風襲來,他急忙踏出乾坤卦步,避開身後襲殺,然而卻還是慢了半拍,隻覺得背後一陣火辣刺痛,肩背處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爛船也有三斤釘,元鼎真人忍痛回 擊,反手便是一記真武神通拳,誰料竟打在一層堅硬的甲殼上,後首望去隻見一頭邪異醜陋的巨獸正朝著自己齜牙咧嘴,而碧火驚濤似乎並未傷及這孽畜。

元鼎真人看得仔細,此物似獸似蟲,四肢結實修長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尾巴末端為尖錐狀,身上覆蓋著厚實光滑的甲殼,與蟬蟲的甲殼頗有相似之處,頭部為尖銳梭狀,生有六目,舌頭細長,牙如倒刺。

這是什麼怪物?元鼎真人大吃一驚,不敢怠慢,抽出烆陽烽護身,而那頭異獸則緊緊盯住元鼎真人,六個眼睛閃爍著饑渴凶狠的光芒。

倏然,異獸怪叫一聲,嗖的一下撲了過去,其動作迅猛無匹,便是獅虎等猛獸也不及它之三分。

元鼎真人使出乾坤卦步,一個側身硬生生地移到了異獸的後方,烆陽烽對著其後腰便是狠狠一刀,誰料那條尾巴順勢一掃,鏘的一聲竟抵住了炙刀鋒芒,而且這一尾之力極為凶悍,掃得元鼎真人兵刃險些脫手。

異獸掉頭反擊,利爪撓了過了,元鼎真人再度掛彩,單腿被撕下一塊皮肉。

「畜生,你找死!」

元鼎真人盛怒交加,不顧內傷,貫入真氣於烆陽烽,頓時朱紅赤光照耀八方,劈出「火焚天下」,烈火刀氣披灑而下,眨眼間便將那頭異獸切成碎片,燒成焦炭。

強運極招,傷上加傷,元鼎真人頓時一陣氣窒,頭昏腦脹,手腳發軟。

元鼎真人稍稍恢複力氣,朝著異獸的屍體望去,發現其殘留的血液竟是透明色,宛如琥珀一般晶瑩,但卻冒著酸臭白煙,其血落下之處,皆是寸草不生。

元鼎真人大吃一驚道:「這是何種怪物,凶狠詭異且不說,就連血都是有劇毒……」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呻吟聲,元鼎回 頭一看,隻見一名村民打扮的男子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口裡說道:「殺了我,快殺了我,好難受……」

元鼎微微一愣,這個男子似乎是不遠處那個流水村的百姓,他怎會出現這般異象。

還沒等他反應,卻見那個男子胸口撐起了一個大包,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邊鑽出一般。

大包不斷脹大,忽然血肉破碎,一隻嬰兒大小的怪物從他體內鑽出,渾身通體透明,但其形態與方才那頭異獸頗為相似。

元鼎真人當機立斷,抬腳踢起一塊石頭,灌注了內力的石子堪比弓弩銳箭,直接將那隻剛出世的異獸腦袋炸碎,同樣其血液也含有劇毒,將一大片雜草給毒死。

元鼎真人暗忖道:「剛出世便有這般能為,長大後還得了?這男子是流水村的村民,也不知那個村莊是否遭到這些怪物的襲擊……罷了,我現在內傷未愈,便是去了也無濟於事,還是快些療複元功。」

就在元鼎真人想離開的時候,周圍樹叢中傳來嗖嗖地響聲,空氣中也彌漫著那股酸臭腐朽的氣味。

「這次來的不止一頭!」

元鼎真人頓時驚出一身白毛汗,手指不由得緊緊握住刀柄,凝神戒備。

就在此時,另一側的樹林裡傳出一個聲音:「真人,快走!」

元鼎回 頭一看,正是侯翔宇,隻見他手中舉著一個火把,朝自己招手道:「真人,這些畜生怕火,快隨侯某一起走!」

元鼎真人急忙奔向他之所在,侯翔宇扶住元鼎真人,揮動火把開路,隱藏在樹叢深部的異獸似乎正如侯翔宇所說,遇火即退,不敢造次。

元鼎真人跟著侯翔宇跑出數理,確定安全後,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元鼎真人蹙眉道:「侯先生,你可這些怪物是何來曆?」

侯翔宇鬆了口氣道:「這些孽畜頗像蟲類,而且凶猛異常,最可怕的是這些怪物似乎將蟲卵下在活物體內,待時機成熟,幼蟲便會吸儘精血,破體而出!侯某是親眼目睹它們將整個流水村屠戮一空……」

元鼎真人見他也不曉得此異獸的來曆,便問道:「侯先生,你怎會在此地?晉王殿下是否真的已經遭到不幸了?」

侯翔宇歎了一聲:「此事一言難儘,等離開此地,侯某再為真人再細細說來。」

臨夏山上煙塵漸漸消散,一抹莊嚴的光華在廢墟上閃動,正是武尊印璽。

九五璧乃是承接紫薇天樞而成,所凝聚大氣運,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便是煉神火炮也。

難損其分毫。

魏雪芯望著遍地殘骸,眼圈不由一紅,水花不住在眼眶中打滾。

於秀婷無奈地歎了一聲道:「雪芯,那枚印璽是龍輝拚了命都要送給你的,你過去拿過來吧。」

魏雪芯咬了咬嘴唇嗯了一聲,仿佛是在壓製著錐心痛楚般,泫然若泣的模樣比嚎嚎大哭更為淒婉,看得眾人是一陣心酸,暗自惋惜:「這麼一個美貌如花的女子就這麼做了寡婦,真是可惜……」

魏雪芯緩緩朝武尊印璽走去,期間有不少人試圖也想去染指印璽,卻被一股無形劍意給攔了下來,這出手之人便是於秀婷,外人攝於其威皆不敢造次,隻能任由魏雪芯去取下武尊印璽。

就在魏雪芯距離印璽還有半步之遙,一道白色身影飛掠而過,搶先一步奪走武尊印璽。

魏雪芯花容一沉,拔劍相應,火光電石間唯見雙劍交碰,鏗然聲響,那道白色倩影正是楚婉冰。

魏雪芯嬌叱道:「你這惡毒女人,還敢回 來!」

楚婉冰哼道:「有何不敢,那個負心漢拚了狗命也要給你這小狐狸精取來這枚印璽,我偏要跟他作對,叫他死了也不安心!」

魏雪芯怒上眉梢,揮手便是連環三劍,歲月劍猶如水銀瀉地般揮灑而出。

楚婉冰嬌叱一聲,無塵劍幻化無窮劍浪,試與對手一爭高低。

這雙姝一個嬌一個媚,劍術又高得出奇,最叫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兩女可能還是親生姐妹,但如今竟為了一個生死未卜的男人爭風吃醋。

倏然,一道劍氣橫斬而至,硬生生將兩女格了開了,隻見於秀婷立在兩人中央,麵帶寒霜地道:「冰兒,看在你爹的麵子上,我不與你計較,這武尊印璽我們家雪芯也不要了,你走吧!」

楚婉冰冷哼一聲,說道:「少在那兒裝好心,你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

就在她要揭人短腳之時,卻見於秀婷雙眼迸射出一道銳利光芒,宛若寶劍出鞘,將她剩下的話給逼了回 去。

楚婉冰麵若霜染,還劍入鞘,拿了武尊印璽掉頭便走,她輕功高絕,瞬息便不見蹤影。

魏雪芯抿著小嘴,眼淚不住往下掉,於秀婷無奈地苦歎一聲,把女兒摟在懷裡安慰道:「雪芯,彆哭了……」

魏雪芯埋在母親懷裡,看不見麵容,唯有一片嚶嚶嚀嚀地哭聲傳出來,雖是低沉,但卻是聞之心酸,聽之欲淚,悲切之餘堪比杜鵑泣血。

「娘親,人家哭得還算可以吧……」

忽然魏雪芯暗中傳音過去,言語中毫無傷悲之意。

伏在母親高聳酥軟的雙峰出,魏雪芯隻覺得腦袋仿佛都浸潤在一片甜膩乳漿奶汁之中,甜甜膩膩,酥酥暖暖,險些便要舒服得睡過去,她是好不容易才從乳脂奶香中清醒過來,開口問話。

於秀婷回 音道:「連娘親都差點以為你是真的哭了,也真是的,你跟冰兒成天膩在一塊,把她騙人的本事都學來了。」

魏雪芯輕聲笑道:「人家還不行哩,方才姐姐那個妒婦的樣子才叫一絕呢!」於秀婷沒好氣地嗔道:「什麼姐姐,她是你大娘,你姐姐挺著個大肚子,怎麼來跟你打架呀!」

魏雪芯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嘴上卻撒嬌地說道:「姐姐肚子那裡大了……」於秀婷不理會她這點小女兒心思,正聲道:「好了,雪芯,正事要緊!按照估計,此刻魔界也要準備出手收拾殘局了,咱們快做好準備。」

魏雪芯嗯了一聲,繼續裝作傷痛欲絕的模樣,埋在母親懷裡抽泣,於秀婷則一邊安慰女兒,一邊說道:「地不容久留,咱們還是先行離去,日後再作打算!」淨塵奇道:「穀主為何斷定此地不宜久留?」

於秀婷歎道:「焱州與靈州接壤,可是除了前些日子魔尊以大悲菩薩首級示威的那一事外,到現在道長可曾見過半點魔界的動作?」

淨塵臉色一沉,搖頭道:「這確實沒有!照穀主的意思,魔界準備要向正道下手了?」

於秀婷點頭道:「八九不離十。因為此際山下的八萬大軍軍心大亂,根本就無法同強悍的魔兵交鋒,如此良機,魔界怎會放任!」

宗逸逍插口道:「穀主所言甚是,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隻是龍少俠……」

於秀婷歎道:「小婿並非福緣淺薄之人,我不相信他就這樣喪命……我會派一些弟子搜尋他的蹤跡,一有消息便立即回 報。」

於秀婷說的有理有據,再加上有三教高層附和,眾人頓時信了十成十,各門各派點齊人數,跟著天劍穀與三教人馬一同下山。

行至半山腰,於秀婷劍心忽然升起警兆,嬌叱道:「大夥小心,前方有詐!」話音剛落,便見四周人影晃動,旗號升起,那是一麵黑色魔紋棋。

天劍穀與魔界常年交戰,於秀婷一眼便認出這麵旗子,不禁脫口而出道:「玄水旗?是黑水魔君冷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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