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再下一城(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5870 字 2024-04-26

楚江和赤水河彙聚成另一片水域,水質清澈幽靜,碧波無暇,這片水域便是洛水河,洛水之上便是洛川,昔日的洛水清妍,今日的帥營重地。

帥營內,傳令兵急匆匆走進來,稟報道:「大帥,蒼孁傳來消息,昨夜有六百個士兵嘔吐腹瀉,三百匹戰馬莫名死亡。」

仇白飛眉毛一挑,問道:「金陵可有動靜。」

士兵回 報道:「今日清晨,金陵有一支大約六千的兵馬正朝蒼孁而去,為首將領乃是青龍軍王棟和梁明。」

仇白飛哼道:「臭小子把手上的兩員大將都放了出來,而且蒼孁守軍的狀況十有八九是那些妖孽做的好事!」

蒼孁乃是威脅金陵後方的戰略要地,對於日後包圍金陵有著很大作用,仇白飛不容有失,火速將救援令傳至距離蒼孁最近的兵營,第三陸兵營,其駐紮地乃是舒城。

都統陳俊接到將令後,立即點起七千人火速開拔朝著蒼孁奔去。

陳俊發兵後,仇白飛有號令第三陸兵營附近的兵營為之接應,一共調動三個兵營,共合一萬六千人的兵力,再加上蒼孁的五千軍馬,總和已經遠超打城的青龍軍。

大軍從舒城北門出發,急行軍趕了三十裡路,在距離蒼孁還有十裡時,戰馬忽然昂首揚蹄,嘶聲長吟,煩躁不安,不肯前行。

陳方看到戰馬這般情況,心頭一斂,已知前方有強敵攔路,立即命令全軍擺好作戰準備。

嚴陣以待之時,卻見一家牛車緩緩駛來,車上擺滿酒壇,一名邋遢男子正躺在車上喝酒,神情逍遙自在,絲毫沒注意到這七千大軍。

陳俊立即派出一支十人小隊前去驅趕,熟料那些士兵還沒靠近牛車十步便被一股莫名氣浪給掀翻了。

陳俊立即明白過來,指著牛車喝道:「弓弩手,射殺賊人!」

一支百人弓弩手彎弓搭箭,嗖嗖地朝牛車放箭。

牛車上的男子不耐煩地罵了一句:「垃圾廢材也要老子出馬,真是豈有此理。」

他手掌一摁,車上的酒壇頓時粉碎,酒水四濺,那些酒水仿佛受到莫名力量牽引一般,在牛車四周流轉形成一個水球,將百枚箭矢拒之門外。

眼見如此神技,陳俊臉色大變,立即拉出火槍隊,繼續射擊。

那名邋遢男子依舊懶得抬眼,五指一握,隔空揮拳,四周的酒水受其真氣引導化作一個巨大的拳頭,以奔雷之勢朝火槍隊砸來,將隊伍打得潰不成軍,手中火槍也因濕水而不能使用。

陳俊又驚又怒,拔刀揮軍,騎兵率先出殺,江南軍的騎兵並不多,陳俊手上也就隻有一千左右,他心知這名男子不是易於之輩所以派出一百餘騎圍攻。

邋遢男子隨手一抓,一根碗口粗細的齊眉鐵棍赫然在握,隻看他隨手一揮,便聽見棍風呼嘯而過,僅僅一棍便掃翻了三五十人,幾棍下來,衝鋒的騎兵便儘數落馬,非死即傷。

陳俊怒斥道:「構槍隊,給我殺了這臭乞丐!」

三百鉤槍手立即衝來,邋遢男子哼了一聲:「真是晦氣,當年老子就連鐵壁關的百戰精銳都不屑一戰,今天居然要跟你們這些垃圾交手!」

話音未落,鎢鐵棍猛然駐地,沛然巨力轟然而至,震得四方地裂,最前方的鉤槍手東倒西歪,使得隊形乍亂,前後衝撞,不戰而敗。

眼見此人百夫莫敵,陳俊已然知曉遇上硬點子了,但他也是一方將領,保持冷靜的本事還是有的,在腦海裡搜尋敵人信息:「如此厲害的身手絕非泛泛之輩,定然是揚名天下的高手。他剛才說起鐵壁關,想來是曾與鐵壁關交過手,而又手持鐵棍,衣著邋遢,符合這條件的人唯有妖族大長老……」

陳俊渾身汗毛都倒豎起來,整條脊背都是冷森森的,神情緊張的望著眼前巨妖。

「嘿嘿,狗頭可是認出你家爺爺了!」

此人正是袁齊天,他嘻嘻嘲諷地調笑陳俊,仿佛視他與身後大軍如無物。

陳俊深吸一口氣,思忖道:「冷靜,千萬要冷靜。大帥曾說過先天高手雖有千夫莫敵之能耐,但也並非絕對無敵,隻要全軍上下一心,便可要他知難而退。」仇白飛除了考慮龍輝的兵力外,也將對方那些有名的高手算入其中,他曾對先天高手做過一定的思考,然後跟部下說過一句話:「若是先天高手一心逃走,便是千萬大軍也無可奈何。但先天高手若是與軍隊決戰,訓練有素之師必須付出兩千人的代價才能將其擊殺。」

當初妖族現世,掀起鐵壁關大戰,袁齊天以一敵千,可謂揚名四海,但也讓大恒軍方起了注意,仇白飛便將先天高手納入日後的假想敵,命人從各方收集密報,從而得出一個較為直觀的武力對比——先天高手大約可敵兩千人,當然這不算龍輝有仙劍加持的狀態,當然也沒將士兵的怯戰情緒考慮在內。

而當初龍輝自認為可對付五六七八千人的估算,其實是過於樂觀,畢竟他隻是隨口說說,不像仇白飛那般精心收集情報,又全麵估算。

陳方臉色一沉,揮手一揚,做了一個變陣的手勢,身後軍馬聽令調動,鐵甲兵、鉤槍兵魚貫而動,綜合交錯,相互跑位,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遊動的魚,鐵甲兵就像是魚鱗,而鉤槍兵更是魚刺。

袁齊天雖然玩世不恭,但眼力卻不差,他看出這個陣法的魚鱗既可以抵消卸勁,又能以刺殺反攻,可謂攻守兼備,再加上士兵的跑動換位,更形成了圍困絞殺的暗招,他若強攻進去隻怕難以討好。

袁齊天嬉笑的表情露出一絲凝重,但還以七成功力試探,舉起鎢鐵棍橫掃而去,雖未全功但元古大力不容小視,萬鈞之重率先砸向陣法一角,士兵立即變陣應對,五名鐵甲兵舉盾防禦,按理來說就是五十名鐵甲兵也不在袁齊天眼裡,隨手一掃就能砸死他們,熟料這五名鐵甲兵在接了袁齊天一棍之後僅僅後退了幾步。

袁齊天暗吃一驚,麵對此等詭異狀況先行後撤一陣,他凝氣雙目觀望軍陣,隻見這七千人的陽剛血氣相互連接,渾然一體,猶如一個龐大的巨人,方才一棍的力量等同於打向七千人,元古大力雖然剛猛磅礴,但分成七千份後威力卻是大大消耗,難怪這五個士兵毫發無損。

「這種軍陣一定是姓仇的手筆,看來龍小子要拿下江南不容易啊!」

袁齊天暗歎一聲。

陳俊冷笑道:「妖孽,此陣名為飛魚陣,你若不怕死就儘管再來!」

袁齊天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道:「柿子要挑軟的來捏,你們成了硬骨頭,沒點意思,不打了!」

說著縱身飛去,禦空而去。

待袁齊天退去後,陳俊再次命人收攏軍陣,重新進兵。

行了大約兩裡路程,忽聞四周響起震耳殺聲,繡著張牙舞爪的青龍旗幟赫然立起,為首兩員大將王棟和梁明擺出一副休閒自得的模樣。

王棟哈哈道:「對麵的小毛頭,乖乖給爺爺磕頭跪安,饒你不死!」

陳俊怒哼了一聲,下令道:「騎兵攻敵,火槍弓弩掩護!」

飛魚陣雖然威力過人但因為極耗氣力,畢竟要求士兵不斷地跑動,再以某種特定的步伐將連接眾人的血氣,所以陳俊並不打算使用,故而隻用常規戰法。

梁明望著江南軍的騎兵,不屑冷笑道:「這些也叫戰馬?跟騾子差不多,今天老子就讓你一把,隻守不攻,看看你們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隨著軍令下達,青龍軍見招拆招,結成步兵方陣,鐵甲在外保護,火槍弓弩從盾甲的縫隙回 射對手,鉤槍陌刀負責短兵相接。

青龍軍的步兵方陣堅不可摧,江南騎兵難以撼動,唯有避其鋒銳,這兩方一攻一守,但因為青龍軍一直隱而不發,所以雙方並無慘烈傷亡,形成了一場拉鋸戰,雙方打了一陣又收兵休整,過了片刻又進行第二次的交鋒,一直從中午打到黃昏。

陳俊心憂蒼孁安危,於是命令全軍齊動,準備強攻,卻見青龍軍陣中鳴金收兵,一股腦地朝後退去。

陳俊未免對手暗中使詐,於是下令全軍層層推進,雖然行軍速度減緩了不少,但卻是前軍連中軍,後軍護中軍,前後呼應,穩步前進。

陳俊以密集厚實的軍陣趕路,並未遇上伏擊,到了夜晚總算來到蒼孁。

陳俊命人去叫門,蒼孁駐軍的統領常凱很快便跑到了城頭,陳俊高聲問道:「常凱兄弟,兄弟奉大帥之命前來援助蒼孁。」

常凱認出陳俊,立即命人開門迎接。

陳俊的兵馬進駐蒼孁。

後,便詢問今日的戰況。

常凱據實說道:「早間軍營裡發生了一些怪事,不少士兵病倒還有戰馬離奇死亡,後來叛軍來了,但卻奇怪得很,他們並沒有趁著我軍士氣大亂時攻城,而是在外邊轉了一圈便離開了。」

陳俊蹙眉道:「我在來這裡的路上也打了一仗,但那個戰況就跟演習差不多,雙發傷亡極小,我看那些叛軍似乎似有意保存實力。」

常凱臉色一沉,大叫道:「不妙,他們佯攻蒼孁,再把你印出來後,卻又也不設伏,莫非是意在舒城。」

陳俊聽得此言,頓時嚇出了一身白毛汗,他細想一番這種情況也並非不可能,於是急忙率領本部兵馬連夜趕回 老巢。

這一來一回 ,弄得大軍是兵困馬乏,叫苦連天。

到了半路卻遇上友軍,正是第三陸兵營的統領周子言,周子言揚聲道:「老陳,你這是要去那裡?大帥不是命你為先鋒支援蒼孁嗎,何為這般慌亂地趕回 來,莫非蒼孁失守了。」

陳俊急忙道:「蒼孁沒事,我舒城恐怕要受難了」周子言奇道:「老陳,你何出此言,兄弟我剛從你舒城經過,那兒可是風平浪靜!」

陳俊總算鬆了口氣,便將方才憂慮之事說出,周子言聽後不禁笑道:「老陳,你是不是累糊塗了,舒城距離金陵頗遠,附近還有三個陸兵營駐紮,那些叛軍就算能取下此地,但卻會被困在孤城,到時候還不是給咱們送菜嗎!」

陳俊聽了這話後,才算放下心頭大石,隨口地道:「周兄,你路上可遇見敵軍?」

周子言搖頭道:「沒有,一個鬼影都沒看到。」

陳俊奇道:「既不打蒼孁,又不取舒城,他們會去那裡呢?」

周子言道:「這裡就三條路,要麼就蒼孁,要麼就舒城,要麼就是金陵,既然前兩地都沒有賊軍蹤影,那當然是回 金陵了。」

陳俊百思不得其解,乾脆派人將軍情回 報仇白飛。

洛川帥營,仇白飛正望著軍事地圖,擬定種種戰略:「蒼孁乃是金陵後方的釘子,隻要它在,我軍便可隨時威脅叛賊,而且還能以此為據點,再配合東麵的淩海,西麵的舒城、飛流,還有南麵的稽守、鄢陵、玉川,就可以將叛賊圍在其中,牢牢鎖死。」

想到這裡,目光落在蒼孁,暗忖道:「蒼孁若是失守,金陵就斷絕了後患之憂,就能跟焱州同氣連枝,賊軍威勢必然大增,恐怕會……」

想到這裡,仇白飛眉頭愈發緊蹙,不斷地思考自己該如何在蒼孁失守後指揮戰局。

良久,仇白飛長歎了一口氣,那張灰青的臉龐泛起一層黑色:「若蒼孁失守,賊勢大增,吾再無退路,唯有集全軍之力血拚叛兵。」

就在此時,親兵傳來軍情,仇白飛定神一看,紙上寫著幾個大字——叛賊未戰退兵,蒼孁無恙!仇白飛總算鬆了口氣,他氣還沒喘勻,卻又見傳令兵火速奔來,說出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大帥,淩海失守了!」

仇白飛臉色一變,身子發出一陣顫抖,立即低頭看地圖,不住地思索:「豈有此理,這小子竟給我來個聲東擊西的把戲!」

他雖然震怒,但還保持冷靜,暗忖道:「淩海雖失,但此地並無太大的戰略物質,土地也不適合耕作,除了有個大海港外並無什麼特彆之處,而且海路晃費時費力,叛軍很難通過跟焱州互相照應,隻要蒼孁兵鋒一動,便可直接威脅金陵,失了此地雖然不能形成四麵合圍,但三方犄角也足以釘死金陵了。」

想到這裡,仇白飛按下發兵奪回 淩海的念頭,按照原先戰略進行。

副將問道:「大帥,要奪回 淩海嗎?」

仇白飛道:「暫時不用,如今賊軍士氣正旺,正麵強攻雖有把握取勝,但難免會傷筋動骨,不如先將金陵圍上一段時間,耗去敵軍銳氣,慢慢蠶食對手。」

於此同時,金陵城內,龍輝正住在秦家大宅,當他接到淩海捷報,高興得睡不著,興奮地跑到院子裡看夜景。

「妙哉,淩霄果然不負眾望,這麼快就拿下了淩海,我軍又可前進一大步。」他喃喃自語,思緒不禁回 到了昨日的商議中……當時龍輝還在思考該對那一城下手,白翎羽率先說道:「蒼孁對金陵的威脅遠比淩海大,必先處之。」

她行軍多年一眼便瞧出此地戰略上的威脅,因為即使東麵的肥田被毀,金陵還有其他田地,還是可供應軍糧,但蒼孁直接威脅到金陵和焱州的聯係,可謂是首要拔出目標。

「但此刻卻不宜打蒼孁!」

風望塵語出驚人,聞者也隨之一愣,紛紛詢問地望著他。

風望塵朝眾人做了個輯,說道:「風某是如此看的,正因為蒼孁是個重大威脅,仇白飛一定會想方設法做文章,藉此鉗製我軍,因為從一個將軍的目光來看,除了取得勝利之外還要儘可能保全自己的士兵,蒼孁正好是一條捷徑,可以給仇白飛對金陵實施戰略圍困。」

白翎羽點頭道:「風首座所言甚是,我若是仇白飛便會以蒼孁為根據地切斷金陵和焱州的聯係,然後聯合東麵的淩海,西麵的舒城、飛流,還有南麵的稽守、鄢陵、玉川,對金陵形成戰略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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