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輝道:「殿下請放心,楊督帥已經派遣特使進入西州,隻待殿下駕臨,便可拉起一支部隊,光複大恒。」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上邊蓋著楊燁的印章,更有鐵壁關帥印在上,外人假冒不得,原來早些時日龍輝便派出雀影前去聯係楊燁,將計劃告之,楊燁立即挺力相助,不但寫信回 呈,還派遣特使聯係昔日西州舊部。
侯翔宇和晉王看過也信了七分,白翎羽道:「王兄,你便請放心前去西州,小妹必然儘全力拖住滄賊主力。」
晉王道:「那就有勞皇妹跟駙馬了!」
龍輝道:「殿下請放心,吾等勢必配合殿下行軍,但為了掩蓋殿下真正目的,我們必須安排一個殿下的替身在江南露麵,以此混淆敵軍視野,給殿下騰出空路。」
侯翔宇和晉王聽了此言,各自對望一眼,覺得此計甚好,便點頭答應,於是龍輝便安排兩人秘密上路,趕赴西州。
聽了白翎羽所言,魏雪芯對政事不甚熟悉,未領悟其中深意,但於秀婷卻讚道:「龍輝此事拿捏得十分恰當,既不損晉王顏麵,又避免了兵權分化的危機。」
魏雪芯問道:「娘親,你是怎麼看的,能給雪芯說說嗎?」
於秀婷笑道:「龍輝先以儲君之禮迎接晉王,先讓他生出好感,然後再給他看金陵的慘狀,這樣一來就造成了他對龍麟軍的誤解,以為龍麟軍已經是元氣大傷,守城有餘,反攻難成,無形中就給他一個心理暗示,讓他不想呆在金陵。緊接著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他推到西州,讓他領西州軍馬奇襲玉京。」
魏雪芯道:「要是晉王成事,反咬咱們一口怎麼辦?」
於秀婷笑道:「就算他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能力。玉京受襲,其他將領看到是晉王領軍,不會去趟這渾水,所以滄釋天的主力必定會放下江南戰場,趕回 玉京,那麼咱們便有了休養生息的空隙,再加上把持住江南這塊沃土,來日就算是晉王想反咬一口,也得掂量一二!」
白翎羽笑道:「再者,我們已經跟他達成協議,以替身露麵,從而瓦解滄釋天的影響力,消除朝廷軍的戰意,也替我軍正名!」
於秀婷笑道:「翎羽說的沒錯,龍輝此舉所用便是陽謀,就算對方知道也無法拒絕,隻得乖乖照辦。」
馬車停止,外邊響起龍輝的聲音:「到了,穀主、雪芯,翎羽請下車吧!」
白翎羽不習慣坐馬車,頗感憋悶,到了家門,率先跳下車來,龍輝見她還是這般風風火火,急忙扶住她道:「小羽兒,你可是公主,這樣跳了蹦去的,成何體統。」
白翎羽哼道:「這身衣服又重又沉,怪難受的,我不管,我要馬上回 去換過一身。」
說著便提起裙裾小跑回 去,這公主朝服乃是拖地裙,稍不注意便會跌上一跤,所以皇室公主走起路來便得以碎步而行,在外人看來則儀態萬千,可白翎羽卻不管這些,走了幾步覺得裙子太長,立即彎腰將拖在地上的裙裾撕掉,看得龍輝是哭笑不得。
「翎羽性子直來直去,倒也可愛!」
於秀婷莞爾笑道,龍輝聞言,立即請她進門,於秀婷目光悄然朝他撇來,似乎有千言萬語,看得他心頭狂跳。
進門後,龍輝讓魏雪芯跟於秀婷先走,他則在後邊跟著,踏在碎石鋪就的小路,於秀婷和魏雪芯輕邁蓮步,柳腰款款而擺,帶動一抹豐隆圓弧,兩隻渾圓彈挺的美臀微微擺動,顫巍巍的臀峰搖曳生姿,緊湊的臀肉勒住了少許裙布,勾畫出若隱若現的溝穀。
龍輝直勾勾地盯著兩隻脈出同源的肥美翹臀,仿佛蕩出絲絲香風,叫他如癡如醉。
也不知為何,或許是母女連心,兩人竟感覺到後臀一陣灼熱,一股紅潮沁出雪膚,於秀婷比女兒更具靈覺,不用回 頭也能感覺到那小淫棍的心思,但卻不能回 頭訓斥他,隻得加快腳步,魏雪芯見母親步伐加快,也立即跟了上去,誰知道步子加快,反倒令得肥臀扭得更加迷人,顫巍巍的臀波滾滾而生,看得龍輝心癢難當,目光也更加炙熱。
就在於秀婷尷尬不已時,前方迎來一人,正是洛清妍:「秀婷妹子,你可算來了,咱們就等你入席了!」
龍輝見狀急忙撇開眼睛,裝模作樣,但卻洛清妍早已看在眼中,媚眼一橫,瞪了他一眼,暗示他老實點。
出了金陵,晉王眉頭依舊緊蹙,侯翔宇笑道:「殿下,還在為金陵的事情可惜嗎?」
晉王歎道:「金陵富庶天下,想不到被一場戰火摧毀大半,吾原本還想以金陵為根基,積蓄力量反撲滄賊!」
侯翔宇道:「殿下,凡事皆有兩麵性,即便金陵完好如初,也未必是好事。」
晉王虛心請教道:「嶽父大人有何高見,還請明示。」
侯翔宇道:「金陵一行確定了駙馬和公主的立場,他們大體來說還是站在皇室正統這一邊,就算有些小算盤,可是大局觀始終與殿下一致。但老臣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位駙馬爺背景複雜,而且文武兼備,手握強軍,麾下能人異士更是不少,即便他無奪權之心,但也有影響皇位歸屬的力量。若殿下真的入主金陵,恐怕會成他人傀儡,既然駙馬爺替殿下聯係好西州將領,殿下倒不妨依計行事,借此西行的機會,另辟蹊蹺,開創自己的朝臣班底。」
晉王道:「嶽父大人是指……西州?」
侯翔宇道:「西州乃楊燁故居,楊家勢力根深蒂固,難以動彈,但西州四麵還有不少軍鎮,那兒人口雖少,但民風彪悍,戰力非凡,殿下可在此下一番功夫。」
晉王歎道:「嶽父此話甚是,但本王與那一帶的人並無交情,如何能讓他們效忠於我?」
侯翔宇笑道:「殿下似乎忘了一人,鐵如山老元帥可是金川人士,如今他雖已告老還鄉,但老元帥忠心耿耿,隻要殿下動之以情,定能請老元帥出麵聯絡金川將領。」
晉王猛拍大腿,笑道:「我真是糊塗,竟沒想到鐵老元帥!」
侯翔宇道:「殿下暫且冷靜,老臣還有幾句話未說完。」
晉王對這老師兼嶽父是言聽計從,點頭道:「嶽父請講,請講,小婿必當遵從。」
侯翔宇道:「金川那一帶的民眾甚是彪悍,鐵老元帥出麵不過是曉之以情,此為禮節,但若要他們心服口服,就得比他們更強,讓他們知道殿下的實力,這樣他們才會乖乖賣命!」
晉王問道:「那該如何行事?」
侯翔宇道:「最為直接簡單之法,以武懾眾,以勇招心!」
晉王蹙眉道:「比武?早知如此,便請元鼎真人一同上路,有他出麵,這些蠻子必然乖乖認輸!」
侯翔宇道:「元鼎武功雖高,但卻是道士,這些悍將未必會心服,再者元鼎留在金陵更能替殿下的行徑做掩護,瞞過滄釋天的耳目。」
晉王道:「這樣一來,吾便無高手助陣,怎麼讓那些悍將歸降?」
侯翔宇笑道:「殿下不必擔憂,老臣自有安排!」
說罷朝一側樹林吹了個口哨,隻見兩匹戰馬嗖的一下竄了出來,這對戰馬為一紅一白,紅馬宛若朱龍,白馬好似雪虯,精神奕奕,乃難得一見之良駒。
背上分彆騎跨著兩人,騎紅馬者乃一壯實男子,披甲帶盔,濃眉大眼,背負一口長柄利斧,透著一股萬夫莫敵之氣;策白良者卻不露真麵目,隻是帶猙獰鬼麵,身段高挑,腿長腰細,身著連環甲,係著一口破甲刀,不佩頭盔,頭發烏黑柔順,以一根紅繩束縛,自有颯爽之風。
晉王不禁奇道:「這二位是……」
侯翔宇笑道:「這位乃犬子,侯戰戈,這些年一直在外遊曆,所以殿下大婚並未到場。」
侯戰戈下馬行禮,晉王急忙將他扶起,客氣地道:「都是一家人,大哥莫要多禮。」
晉王又望向那名鬼麵戰將,問道:「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鬼麵戰將發出一聲輕笑,音色若銀鈴搖晃,清脆悅耳,竟然是一個女聲,晉王聽出了端倪,大吃一驚道:「玉玲……怎麼是你?」
鬼麵將摘下麵具,露出一張眉宇如畫,白裡透紅的俏臉,正是侯翔宇的女兒,晉王之妻——侯玉玲。
侯玉玲道:「殿下,莫非是嫌棄妾身武藝低微,不能助殿下成就大業?」
晉王忙道:「玉玲……本王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成婚多日,還不曾知曉你會武功。」
侯玉玲道:「那殿下可看好了!」
話音方落,素手抽出破甲刀,對準一側的大樹便是一個橫削,那棵足有一人合抱粗細的樹乾立即斷成兩截,刀口光滑平整,看得晉王是連連稱奇。
侯氏三人護送晉王上路,直到出了江南地界,避開朝廷軍視野後,四人才尋了一間荒廢的佛廟歇腳。
進入大堂,便見一尊破舊的佛像,侯翔宇凝視了佛像幾眼,思緒有些飄忽,但很快便回 過神來,於是又讓侯戰戈將四周稍稍清理了一下,再把供桌的灰塵掃去,用來做晉王的臥床。
侯戰戈朝晉王拱了拱手:「殿下,你且休息片刻,微臣先去打些野味來給果腹。」
說罷便走出廟門,這時侯翔宇也說道:「我到外邊走走,玉玲,殿下的安危便交給你了!」
父子二人接連離開,廟內隻剩晉王夫婦。
晉王朝妻子掃了一眼,見她花容月貌,雪膚星眸,卻又英氣內斂,越看越是喜愛,便湊到其身邊,伸手欲抱,但侯玉玲柳眉輕蹙,微微朝後挪了半步,也不知為何,晉王就險些跌了個踉蹌。
侯玉玲淡淡地說道:「殿下,這荒郊野地,人煙稀少,危機暗藏,妾身不敢怠慢,還請殿下見諒、」
晉王歎道:「玉玲,這兒已經遠離滄賊勢力範圍,咱們夫妻稍微親近一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侯玉玲道:「國難當頭,還請殿下分清主次,當務之急乃是凝聚力量反攻玉京,而不是沉寂兒女私情!」
晉王點頭道:「玉玲教訓的是,本王記下了,但我們成婚已久尚未圓房,這實在是……」
侯玉玲蹙眉道:「殿下,非妾不儘婦道,而是殿下傷體初愈,元氣未複,若冒然親近女色,恐怕會耗損真陽,若當真損了殿下貴體,誤了複國大業,妾身豈不是要擔負紅顏禍水的罵名,還請殿下暫且忍耐一二,待來日成就大業,妾身自當儘心服侍殿下。」
她話語不亢不卑,有理有據,便是晉王也無從反駁,反而對這嬌俏娘子越發期待,心癢難耐,恨不得就撲上去將她摟在懷裡肆意愛憐。
「咳咳,玉玲所言甚是,是本王糊塗了。」
晉王乾咳一聲,掩飾心中想法,便轉移話題道,「玉玲,成婚多日,為夫也不曾知曉你的武藝是何方高人傳授,可否露兩手,讓我見識一下。」
侯玉玲沉吟片刻,說道:「數十年前,家父曾收容過一名被仇家追殺的僧人,那名大師便傳授了一些武功給我們兄妹!」
說話之間,她素手並掌,掌心緩緩浮現絲絲金華,隨即手掌翻下,提元一按,啪的一聲,地上立即多出了一個掌印,看得晉王是歎服不已,對這妻子又多了幾分敬意。
「玉玲,你這一掌似乎像是雷鋒禪寺的大梵聖印。」
晉王武藝雖不精,但閱曆卻不簡單,一眼便瞧出各種原委。
侯玉玲搖頭道:「不是大梵聖印,隻是一招羅漢推手罷了。」
晉王笑道:「是為夫眼拙了。想我那皇妹也是喜歡舞刀弄槍,來日也替你們引見引見,姑嫂二人比上一比,誰更加巾幗不讓須眉。」
侯玉玲微微一愣,說道:「會有機會的……」
說罷,侯玉玲隨意問了一句:「聽說江南義軍主帥乃是護國公主的夫婿,他身邊的夫人個個身懷絕技。」
晉王道:「確實如此,這位駙馬爺可是風流得很,小妖後,小劍仙,還有江南第一才女都成了他房中人,就連崔家那蝶寡婦也改嫁龍家,偏生我那皇妹對他也極為癡迷,還傻愣愣地跟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侯玉玲嗯了一聲,又問道:「傳聞小妖後乃妖後與劍聖所生,身負正邪所長,智計百出,倒也是一個人物,不知殿下上回 到金陵可曾見到此女?」
晉王搖頭道:「金陵內一片狼藉,也就是駙馬跟皇妹接待我,並未見到什麼小妖後。不過當初在玉京街頭倒是跟她有一麵之緣。」
侯玉玲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問道:「殿下,可否說上一說?」
晉王道:「當時正好是平煞大軍班師,也不知為何,小妖後跟龍輝在街頭大吵大鬨,若不是劍仙出麵,說不定他們還真的打起來了,到後來,這妖女更是嬌縱任性,鬨得龍府是不得安生,連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子也受了不少苦頭,甚至還在臨夏山刺了龍輝一劍!哎,這些妖族女子雖然嬌媚動人,但性子卻是乖戾蠻橫,常人無福消受啊!」
侯玉玲彈了彈指甲,說道:「殿下可切莫被表象所迷惑。」
晉王問道:「玉玲你還有不同看法?」
侯玉玲道:「此事得分階段來探討,首先,龍駙馬可能很早之前便認識了小妖後,但那時妖族尚不能見光,而那個時候又恰逢先帝召見,所以龍駙馬便將此層關係隱瞞下來;緊接著,龍駙馬先是公布於小劍仙的婚約,再者小妖後又以劍聖之女的身份出現在他身旁,駙馬背後勢力瞬間提升,自然會招來先帝猜忌。在我看來,小妖後跟他翻臉十有八九故意製造矛盾假象,以助夫家化消災禍,用心可謂良苦之極。」
晉王蹙眉道:「竟有這一層關係,本王倒是首次聽到。」
侯玉玲道:「龍麟軍能頂住滄賊猛攻,逐並步蠶食江南,小妖後可是出力不少,再說妖後當初能將鐵壁關攪得天翻地覆,她女兒又豈是省油之燈,殿下可千萬不要以為她隻是一個爭風吃醋的刁蠻女子。」
晉王點頭道:「玉玲所言甚是,本王記在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