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骨血砌宮(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7094 字 2024-04-26

「此次能揭穿滄賊麵目,還多虧了龍將軍和楊督帥的誓死奮戰,殿下萬莫怠慢忠膽義士啊!」

侯翔宇忽然開口,語態溫和,氣度從容。

晉王笑道:「嶽丈所言甚是,對於龍、楊二帥,小王豈敢怠慢。以此薄酒,聊表謝意!」

說罷舉杯敬酒,龍輝也捧杯相迎。

美酒下肚後,晉王道:「此番反攻玉京,不知龍帥有何戰略打算,可需小王怎樣配合?」

「滄釋天心狠手辣,為求目的可犧牲任何人。」

龍輝道,「這賊廝當初為了脫身,將自己的養子血肉點燃,如今他手底下乃是玉京百萬軍民,一旦這賊子發覺沒有退路,定會喪心病狂走上極端,屆時受苦的恐怕還是城內無辜。所以此番還是想跟殿下協商,探討出一個妥善的法子。」

晉王道:「龍帥所言甚是,咱們便靜心探討一番吧。」

龍輝問道:「殿下可否將玉京的虛實告之?」

晉王道:「我朝太祖定都玉京後,便開始著手修建帝都的防禦體係,設有萬尊鐵甲神雷、崩山火炮。禦林軍精銳戰力高達十萬,大內侍衛五萬,總和戰力十五萬。」

龍輝蹙了蹙眉,心想這些戰力以前或許可以叫人忌憚,可是現在根本不值一提。

元鼎真人開口道:「其實玉京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防禦體係。」

龍輝問道:「道長請詳說!」

元鼎道:「自從太荒絕戰以來,亦有十個皇朝在玉京定都,經過千萬年的積累,玉京地脈已經沉積了難以估算的帝王之氣,而這些帝氣在紫微帝星的照耀下也慢慢地轉化氤氳紫氣。滄釋天曾潛伏三教多年,想必也學得不少道宗陣法,若他善用這氤氳紫氣,恐怕還會有不少麻煩哩!」

晉王道:「道長前些日子也跟小王說過此事,但小王實在不明白,這氤氳紫氣如何能成為我軍的麻煩呢?」

元鼎道:「神兵利器,軍馬兵甲皆是有形之物,威力雖強,但任是有跡可循,天底下唯獨氣運最是玄妙,難以捉摸,也偏偏最是厲害。皇朝興起蘊含了多少殺伐血雨,而黃金盛世又凝聚了多少繁榮華光,風調雨順,這吉凶相合,生殺更替,便是氣運大能。秉承氣運者,可成偉業,氣運失落者,衰敗一生!」

龍輝點頭道:「道長所言甚是,氣運二字明麵意思是命數和運氣,但實則是一種天道運數,亦是大勢之象。大恒太祖秉承氣運,從而蓄積大勢,平定神州,除了兵強馬壯,人心歸順外,還有這冥冥玄力在背後助威。」

元鼎道:「每一個皇者登基,皆會秉承一份氤氳紫氣,這一份紫氣中其實便是皇者人生的縮影,亦是紫微帝運。自古以來,在玉京稱帝者數百餘人,玉京內所聚集的氤氳紫氣乃是一個龐大數量,若被滄釋天驅使,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晉王臉色一沉,道:「有何後果?」

元鼎道:「簡單來說,他可動用十幾個皇朝的大勢反撲。」

晉王雖聽得雲裡霧裡,但已經感覺到一絲不安。

元鼎晉王解釋道:「殿下,一個皇朝之所以能開國立朝就是因為得勢,這勢有百姓民心,有強軍猛將,更有各種錯綜複雜的天道運數,借用佛家典故便指一切因果,大千萬象,若給滄釋天使用了這般力量,恐怕仍舊是一場殊死血戰。」

龍輝道:「那麼要如何使用這氤氳紫氣呢?」

元鼎道:「此間關節,貧道任在思索,但滄釋天必然也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以他閱曆和智慧難保不會想出辦法。」

侯翔宇道:「滄釋天從奪位到現在也足有一年餘,這麼長的時間難免這逆賊不會想出些什麼鬼主意,咱們切莫掉以輕心。」

就在此時,忽聞傳令兵前來稟報:「殿下,外邊來了兩個黑白怪人,口口聲聲說有要事告訴殿下。」

晉王微微一愣,朝元鼎、侯翔宇投向詢問目光。

侯翔宇道:「殿下,見見無妨,再說此間有龍帥和元鼎真人在此,世間又有何人當著他們之麵放肆。」

他這話既無形將龍輝和晉王的距離拉近,有捧了龍輝跟元鼎一把。

晉王道:「嶽丈說得對,本王便見他們一見。」

傳令下去,不消片刻,兩道黑白魅影走了進來,雖然仍是白天,但守衛們卻是寒意透骨,陰森難言。

細看之下,左手一人穿著黑麻布衣,頭戴高帽,帽頂寫著天下太平四字,麵色黝黑,雙目猙獰;右手一人身穿白綢喪衣,頭頂高冠,冠端寫著一見生財四字,白麵嬉笑,口吐絳舌,正是煞域陰帥的黑白無常。

晉王感到一股莫名陰氣,周身為之一寒,便道:「二位有何指教?」

黑無常道:「我們兄弟替吾皇前來傳話,玉京內有股喪氣正在醞釀,特來提醒諸君一言。」

元鼎臉色倏地一沉,暗叫不妙,立即登雲駕霧,騰空而起,居九天之下俯視玉京。

細看明察,元鼎頓覺城內果然有莫名喪氣沉積,陰煞帶衰。

元鼎繞著玉京飛了一圈,便又回 到大營,晉王忙詢問結果。

元鼎對黑白無常道:「多謝二位報信,貧道知道了。」

黑白無常點了點頭道:「話兒已經帶到,吾等告辭了。」

說罷便卷起一股陰風離去。

元鼎道「活人之氣陽和,死人之氣陰霾,當人介於生與死之間,絕望、焦慮等情緒彙聚成一起,便產生喪氣。」

晉王感覺到了不安因素,沉聲問道:「道長請詳說,本王已經做好最壞打算。」

元鼎歎道:「貧道如今明白滄釋天會如何引出沉積千萬年的氤氳紫氣了!」

眾人心兒為之一懸,隻聽元鼎無奈地道:「以帝胄之血便有部分氤氳紫氣,藉此引導便可以小換大,牽扯出地脈中龐大的氤氳紫氣!」

龍輝問道:「得需要多少血?」

元鼎道:「這血量尚無定數,但以滄釋天的性子絕不會容許這最後反撲出現任何差錯,恐怕城內的皇族宗親……凶多吉少了!」

晉王拍案而起,怒道:「滄賊可惡,竟要傷我皇族宗親,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速速點起大軍,殺回 玉京!」

聽聞宗族麵臨危難,晉王心急如焚,恨不得這就殺回 去救出族人。

侯翔宇臉色也為之一黯,道:「殿下所言甚是,立即請鐵少帥前來商議戰事。」

一名身著連鎖金邊戰鎧,器宇軒昂的男子走了上來,朝晉王行禮。

晉王道:「鐵少帥,滄賊要對皇族宗親下毒手,還望少帥速速出兵救人。」

鐵少帥乃鐵如山嫡傳孫子鐵鷹,當初晉王想請鐵如山主持大局,但鐵如山年歲已高,不欲再染戰塵,故而派孫子鐵鷹出麵,統領三軍。

晉王嗯了一聲,對龍輝道:「龍帥,你也是朝廷駙馬,此刻玉京正麵臨血雨災禍,還請鼎力相助。」

龍輝道:「吾與滄賊勢不兩立,而且翎羽亦是吾愛妻,於情於理我都不會袖手旁觀,這便回 去整軍備戰。」

晉王立即命人送龍輝等人出營。

離開營地,龍輝點起近衛火速回 營,並將元鼎的話轉述,淨塵也是大吃一驚,亦親自登雲觀望,得出的結論跟元鼎一樣——玉京皇族宗親恐怕要有血光之災了。

就在此時,南門方位忽然響起雷鳴戰鼓,龍輝心念一動,道:「晉王打城了!」

晉王出兵,龍輝也不能坐視,便要下令出兵時,忽聞洛清妍和於秀婷同時開口道:「且慢!」

龍輝微微一愣,奇道:「為何?」

洛清妍道:「龍兒,我也以心神八法觀望了玉京一陣,覺得城內股極不尋常的氣氛。」

龍輝道:「什麼氣氛?」

於秀婷接口道:「你可還記得六道輪回 陣?」

龍輝心頭一緊,腦海中泛起昔日酆都血戰之慘烈,以及各種生離死彆的哀傷。

「難道滄釋天也布下一個六道輪回 陣?」

龍輝蹙眉道,但仔細一想,昊天教出自聖極宗,與煞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會六道輪回 陣也不是什麼難事。

淨塵微微一愣,便請來鴻鈞,道:「師侄,你曾見過六道輪回 陣,對此事你有何看法?」

鴻鈞法眼倏開,辨氣觀風,遙望玉京道:「妖後、劍仙所言甚是,著玉京內一片死寂,顯然是暗藏陷阱詭計,跟當年的豐郡極為相似,吾等需得小心再小心!」

聽到這裡,淨塵便在四周查看,結合玉京風水地勢,掐指推算,越算越是心驚,眉頭越發緊湊。

鴻鈞也登空俯視,辨明玉京氣機,隻見城內生氣全無,而且南天方位有地煞星元凝聚地底,蠢蠢欲動,又是驚訝又是驚怒。

淨塵也看出不妥立即神念傳音給元鼎:「元鼎,南天方位有變故,你們千萬小心!」

但看南路大軍,晉王為救皇親宗族,怒然發兵,以金子雲為先鋒官,率西南騎軍奔襲打城。

金子雲一騎當先,手中舞起琳琅天鋼镋,大喝道:「竊國滄賊,還不速速開門受死!」

少年將軍怒焰挑戰,然而玉京城牆上方卻是一片死寂。

金子雲戰戈一揮,隔空掃出一股凜冽銳氣,直劈帝都北門,轟隆一聲,門破牆塌,竟是門洞大開,毫無防守。

金子雲大喝一聲,揮戈便要衝城,倏然一道人影隔空飛來,強勢擋關。

金子雲道:「何方人也,讓路!」

那人麵若鬼神,醜惡凶煞,正是八部聖殿之一夜叉。

夜叉張牙咧嘴,血盆大口猛地一開,噴出一股腥臭熱氣。

金子雲旋轉天鋼镋,守得滴水不漏,將熱氣卸到四方,隻看熱氣觸及之處無不冒起黑煙惡臭,正是劇烈火毒。

金子雲雖然穩守不失,但隨他進來的士兵卻傷亡不小,而且自始至終未見對方有一個士兵出現。

「滄賊莫非有埋伏?」

金子雲不禁有些擔憂,畢竟拱衛京師的禦林軍至今未曾露麵,著實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就在他猶豫之際,忽見天際雷火降臨,道衣飄飄,正是元鼎真人親臨前線。

金子雲微微一愣,卻聽元鼎道:「金先鋒,速速退兵,城內不宜久留。」

話音方落,四周房屋變得飄忽不定,磚瓦崩裂而又重組成各種鬼獸陰魅,呼嘯著撲向西南先鋒軍。

眾兵士急忙揮動兵刃抵擋,誰料才三兩個回 合便覺得體力莫名流失,戰力下降,瞬間便被奪取性命。

元鼎立即施展不世絕學,單掌朝天納雷罡之氣,雙足頓地吸灼焚烈焰,霎時雷火交融,浩元迸發,震碎鬼獸陰魅。

爭得半分空隙,道者立即指捏法訣,施展神明搬運之法將金子雲等一眾先鋒軍帶離玉京,重回 大營。

忽生變故,龍輝、楊燁也隻得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倏然,萬物俱籟,天地靜肅,唯有莫名不安隱而不發。

龍輝眺望玉京,隻覺得十分壓抑,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忽然,身旁的白翎羽猛地捂住心口,身子半屈,櫻唇大張,滿頭冷汗,喘氣連綿,表情極為痛苦。

楚婉冰急忙扶住她,替其把脈,詢問道:「翎羽,你覺得怎麼了?」

白翎羽咬牙道:「心,心頭痛得打緊。」

楚婉冰便輸過溫和真氣,助她舒緩心脈,壓製痛楚。

白翎羽抹了把額頭香汗,道:「不知為何,我突然間心頭一陣劇痛,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楚婉冰道:「你脈相甚是雄厚,而且心坎處並無任何異樣,相信隻是一過性的劇痛罷了,休息一下便好了。」

白翎羽點了點頭,卻聽又有王公公奔來稟報:「公主,不好了,郡主昏死過去了!」

二女聞言急忙趕回 皇甫瑤秀帳,見她閉眼抿嘴,正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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