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嬌軟地哀求道:「好哥哥,漪兒經受不住了,你還是去找她們把?」
龍輝道:「那我該找誰?」
漣漪略一思索,暗歎一聲:「翎羽,我對不起你了,但你身子骨比我結實,還麻煩你替我跟瀟瀟擋一陣吧。」
「翎羽的房間在走廊儘頭……」
漣漪低聲說道。
她怕龍輝還不肯走,便又補了一句:「瑤瑤也跟她住在一屋……」
龍輝大喜,拍手讚道:「妙哉,妙哉,這屋子是誰安排的,居然兩兩同住。」
漣漪道:「是冰兒安排的,其實咱們都是兩兩入住,碧柔跟無痕、蝶姐姐和素雅,還有冰兒和雪芯……」
龍輝聽得火熱,心想這妮子果然是貼心得很,知道自己口味,便將這些姐妹閨蜜湊在一塊……他順手摘過散落在地上的男裝,草草裹住身子推門而出,直朝走廊儘頭奔去。
接到密旨,侯戰戈緊鑼密鼓,準備行囊,領上尼亞、姵婭兄妹,更有元鼎嫡傳弟子懸燈、懸壺二人隨行。
五人出了玉京,火速趕路。
侯翔宇淩空躍起,禦空飛行,尼亞和姵婭兄妹見狀不由得嘖嘖稱奇,連呼神跡,然而懸燈、懸壺二人順手便將他們兄妹抄起,憑虛禦風,眨眼間也登上雲霄。
天上風勢甚大,尼亞和姵婭被吹得眼睛都睜不開,但心中卻是興奮不已,用夷語嘰裡咕嚕說了一通。
懸燈倒是暗運通心秘法,以靈識探知二人言語意思,便說道:「他們是在說,想不到竟然可以飛到天上,由你們幫忙,一定可以打贏那些怪物!」
侯戰戈暗笑一聲,思忖道:「幫忙?這兩個番人想得還真是天真,此行隻是探清西夷虛實,可不會跟煞域陰軍正麵衝突,就算來日兵發西夷,也斷不可能傾力助你們。」
出了神州國界,進入西域,然而被陸乘煙血洗過後的西域人丁銳減,甚是荒涼。
到了西域陸地儘頭,卻見一片廣闊大海,一望無際。
侯戰戈道:「海之彼端便是西夷諸國,渡海之後需萬分小心。」
雙道皆稱是。
休整片刻後,侯戰戈領著眾人飛升越海。
漸漸地,眾人已經來到海中心,海水也越來越深,顏色幾乎成了黑色。
侯戰戈朝海麵掃了一眼,道:「水底有古怪,爾等莫要飛得太低。」
懸燈朝海中望去,將神識散入水底,霎時驚見無數凶殘怪魚,其身軀腐敗,然而卻能繼續遊走,儼然是中了屍毒。
懸燈暗抽一口冷氣,道:「這些水族被感染了屍毒,看來煞域已經控製了這西方的海陸。」
侯戰戈點點頭,心忖道:「來日若發兵西夷,定要克服這海中怪魚!」
心念甫轉,卻見海生波浪,漩渦倒卷,嘩啦一聲,數條粗大的觸手猛地從海裡竄起,直達千尺高空,朝侯戰戈等人掃來。
侯戰戈運氣挪移,側身避開,定睛看去,隻見海麵之下有一尊巨獸在浮動,個頭龐大,就好似一座小島般,竄動搖擺的觸須足有千尺長短,已然不是凡塵之物。
懸燈捏了個避水訣朝海中一指,海水朝兩側分開,現出海怪模樣,竟是一頭章魚,其外膚掛著腐臭之氣,正是中了屍毒異變而成的怪物。
尼亞兄妹看得目瞪口呆,還有些慶幸未走西海航路,若不然早就葬身魚腹了。
懸壺手結法訣,便要引來天火燒毀這頭凶魚,卻被侯戰戈製止:「道長且慢,此刻不宜誅殺此怪。」
懸壺奇道:「國舅爺何出此言?」
侯戰戈道:「此怪身軀龐大,隻怕十分罕見,我等若就此將其誅滅,恐會引起厲帝注意,那咱們探查敵情的功夫也就白費了。」
懸壺覺得有理,於是便斂起法訣,再飛高五百尺,避開章魚的觸須範圍。
越過西海,便到達西夷大陸,侯戰戈選了一處偏僻山穀降下,四周了無人煙,倒是個隱蔽的好去處。
休整片刻後,侯戰戈問尼亞道:「你的國土在哪裡,帶我們去瞧瞧。」
尼亞指著北麵道:「過了那座山峰,再過兩條河,走上三天就可以到了。」
侯戰戈聽懂了大致路線,他嫌這般走來走去麻煩,於是便讓懸燈、懸壺兩人帶著他們兄妹朝目的地飛奔而去。
僅過了半個時辰便到達目的地,侯戰戈掃了一眼,隻見前方聳立著一座城堡,占地百畝,牆高五丈,但外觀甚是破舊,還沾滿了不少黝黑的色澤,乃血液乾結後而成。
姵婭道:「這是我們以前的住的城堡,但被那些妖怪給攻破了。」
侯戰戈點了點頭,徑直朝城門走去,尼亞連忙提醒道:「小心,恐怕那些怪物還在裡邊。」
侯戰戈不屑地冷笑一聲,昂首踏入城內。
懸燈、懸壺二道也走了進去,尼亞、姵婭兩兄妹緊隨其後,越是接近城堡,兄妹兩的心情越是緊張,眼中透著悲傷和恐懼。
城外的護城河已經被屍體填滿,一團團的肉泥堆積在一塊,散發著惡臭,這座城堡的城門是拉吊式,需要用磨盤絞起鐵鏈將門吊起來,而此刻這扇城門已經破開一個大口,似乎是被某種強大力量硬生生撞破。
侯戰戈默運神識,散開感應,由殘留的血跡推演出當日的大戰——城外聚滿了屍兵,雙目赤紅,越過護城河,不顧一切地衝撞著城門,城上的士兵不斷砸石射箭,阻止屍兵進犯。
到了夜間,不少生著蝙蝠肉翅的屍鬼飛入城內,城內守軍拿著弓箭、利劍合長矛跟它們激戰……血戰持續了三天三夜,在戰鬥中受傷的人大多都發生屍變,所以一旦有人受傷便會立即處死,這樣一來,人是越打越少,而屍兵則是越來越多,終於在第四天中午,城門被一尊龐然屍怪用巨石砸碎,屍兵衝了進來,城堡宣告失守,而尼亞兄妹便在親衛護送下由密道逃走……侯戰戈在城內緩緩漫步,大致已經猜出那日的戰況,當他走到一間矮屋前,一個喪屍猛地撲了出來,張著腥臭的血口咬了過來。
侯戰戈眼皮也不抬,真氣透體而出,將那喪屍震飛出去。
喪屍轟的一下撞到了一道殘牆,巨響將城內其他沉睡的屍鬼都驚醒了,它們嗅到活人氣血,發出一聲聲饑餓的咆哮,前仆後繼地朝侯戰戈等人圍了過來。
尼亞兄妹臉上露出驚恐神色,但侯戰戈卻是微微抖了一下眉毛,一股沛然道元透體而出,陰陽合流,城內所有喪屍儘數卷飛,隨即罡勁絞磨,眨眼間便將其化為灰燼。
莫說尼亞兄妹,便是出自道門的懸壺懸燈二人也不由得嘖嘖稱奇,懸燈驚訝道:「國舅爺,竟然有如此充沛的道元,且不知授業恩師是哪位仙長?」
侯戰戈淡笑道:「道長見笑了,在下先祖父對於佛道教義頗為著迷,也研習了佛道氣功,可惜子孫不孝,僅僅習得一鱗半爪,吾與小妹分修道佛功法。」
懸壺道:「昔日便聽說皇後娘娘精通佛法,想不到國舅爺也通曉道家功夫,其火候猶在我們師兄弟之上,到讓吾等汗顏了。」
他雖然未回答問題,但懸燈礙於對方乃國舅,不便追問,便隨口改了個話題道:「為何從不見國丈展露身手?」
侯戰戈道:「家父年幼時傷及氣門,無法練武,隻得從文。」
懸燈讚道:「國丈文韜,國舅武略,侯氏一門,英傑無雙也。」
離開尼亞家的城堡,眾人低調行事,對於遇上的喪屍是能避則避,不能避便迅速解決,也幸虧遇上的屍鬼皆是較為低等,不用大費周章,所以侯戰戈等人的行蹤尚未引起煞域的關注。
到了第三日,他們欲再繼續深入調查,途徑一處山林,姵婭不知踩到什麼機關,腳踝被繩索猛地套住,隨即整個人被吊了起來。
尼亞見妹妹遇襲,連忙拔出佩劍,擺出架勢。
其實侯戰戈早已察覺到林內有機關陷阱,但他故意不點破,為的便是利用他們兄妹來個投石問路,引出布置陷阱的人。
果不其然,姵婭剛被吊起,林子內便響起一陣鈴鐺聲,緊接著十個金發大漢吊著繩索從高樹上蕩了過來,手持長劍,朝著侯戰戈等人劈去。
懸燈見狀使了個太極輪轉勁,這些金發大漢被一股柔勁纏住,身子便在半空晃蕩旋轉,無從出力。
懸燈道袍再左右抖擻,他們立即被罡氣卷了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侯戰戈眯著眼睛,饒有興趣地望著這些金發夷人,笑道:「林內布置陷阱,再由人持繩撲殺,確實是個對付屍鬼的好方法。」
一個年約四十歲的金發漢子爬了起來,瞪著眼睛望著他們,又夷語說道:「你們是活人?」
這時尼亞大叫道:「阿克蘇,是我,是我啊!」
那個叫做阿克蘇的男子認出尼亞,頓時淚水滿眶,撲過去抱住他激動地道:「尼亞王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尼亞也是激動得流淚,點頭道:「是我,阿克蘇,你快把姵婭放下來吧。」
阿克蘇這才醒悟過來,剛才誤將姵婭公主吊了起來,急忙吩咐手下去解鎖。
這阿克蘇乃是尼亞父王身邊的親衛,當日破城之後,他們一小撮人湊成一隊,奮力殺出重圍,逃到這深山老林來。
再見故人,兄妹兩極為激動,姵婭眼圈通紅,低頭抽泣,尼亞也是嗓音沙啞,極為哀傷。
阿克蘇道:「當日城堡失守後,咱們在維納將軍的帶領下殺出重圍,再收攏了一些殘兵,逃到了這森林來。王子這些日子你和公主是如何度過的?」
尼亞道:「我跟姵婭乘船出海到東土神州求助,幸虧天神保佑,將咱們的慘狀告之東土皇帝。」
聞得此言,阿克蘇等人不由激動起來,如今西方大地被屍鬼占據,活人越來越少,這向東求援已經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結果呢,東土皇帝有沒有答應幫助我們?」
阿克蘇追問道。
尼亞道:「皇帝十分重視此事,還派出使者隨我們一同回來。」
阿克蘇轉頭望向侯戰戈三人,道:「這三位就是東土使者嗎?」
尼亞點頭道:「是的,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人物。」
阿克蘇笑道:「剛才我們已經領教過了。」
姵婭指著侯戰戈道:「這還不算什麼呢,這位使者一動不動就消滅了一座城的屍鬼。」
這話聽得阿克蘇等人極為驚訝,半信半疑,但公主開口他們也不敢質疑。
「尊貴的客人,還請寬恕我們剛才的失禮!」
阿克蘇右掌按在左心,朝侯戰戈等人鞠了躬,說道,「你們不惜千裡來到這裡,還請隨我們到營地休息休息,我們將奉上美酒款待諸位,而維納將軍也將向諸位獻上最崇高的感謝和祝福。」
侯戰戈微微蹙眉,暗忖道:「這些西夷人說話還真是囉嗦,休息便休息,感謝便感謝,還賠上一大堆廢話,也不嫌繁贅。」
走入樹林深處,登上一座山丘,便看到了一座用木頭搭建的簡易城寨,阿克蘇拍門喊話,守門士兵立即開門,得知王子和公主歸來,城寨內一片歡騰,所有人全部出來迎接,但聚集在一起也是稀稀拉拉,而且盔甲破舊,武器殘缺,顯然是經過多番生死激戰。
這時一個褐發男子大步走來,尼亞叫了一聲:「維納將軍!」
那人頓時眼圈一紅,嗚咽著道:「王子公主,你可算回來了。」
尼亞和姵婭方才哭了一番,胸中悲痛緩解不少,隻是紅了一下眼圈,並未過多流淚。
尼亞問道:「將軍,這些日子你們過得好嗎?」
維納歎道:「逃出來後,我們且戰且退,收攏各地殘兵,原先還有兩千多人,現在就隻剩下這麼多了。如今那些屍鬼不斷攻擊我們,要不是靠著這片森林,我們恐怕早就死光了。這段時間,不斷又屍鬼闖入森林,弄得我們十分頭疼。」
尼亞道:「將軍,我已經向東土皇帝求得支援,這幾位就是皇帝派來的使者。」
維納看了侯戰戈等人一眼,心裡有些失望,想道:「就三個人,能成什麼事,來了等於沒來。」
侯戰戈瞧出對方心意,暗笑道:「蠻夷頭子居然還妄想有大軍前來救援,真是不知進退。」
這時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稟報道:「不好了,外邊來了好多屍鬼,就快到達森林了!」
維納蹙眉問道:「有多少?」
士兵道:「最少也有兩萬……」
城寨一乾殘兵不由露出驚恐之色,眼顯死灰。
侯戰戈冷笑一聲,用中土話跟二道交談道:「兩位道長,不如給他們露一兩手,省得被這些夷人給看輕了。」
二人方才也看見了維納的表情,皆有心給他個下馬威,懸燈問道:「國舅爺有何吩咐。」
侯戰戈道:「那便有勞道長來個騰雲駕霧,飛往前方一探這支屍兵的虛實了。」
懸燈答應稱是。
侯戰戈又交代道:「此次咱們隻是來探查情報,莫要跟對方起衝突,也彆給對方發現我們的存在。」
懸燈道:「貧道曉得。」
說著腳步一踩,吐氣禦風,眨眼間便登上雲端,直奔敵軍而去。
看到這一幕,城寨內的西夷人全部呆住了,維納也一掃先前輕蔑之色,對侯戰戈投向敬畏的目光。
過了片刻,懸燈從天而降,對侯戰戈說道:「屍兵有兩萬餘,陣型排布甚是值得玩味。」
侯戰戈哦了一聲,詢問所以。
懸燈道:「走在前邊的是,兩百多頭巨屍,其身高兩丈,膀大腰圓,皮粗肉厚,外邊生著一層厚繭似的東西;巨屍後麵就是一些較為瘦小的屍兵,其四肢細小,但爪牙精銳,動作迅速,不下於精良戰馬,貧道本想繼續深入探查,但感覺到隊伍後方有煞域的控陰士存在,於是便退了回來。」
懸壺聽後,不由有些疑惑,道:「以往煞域作戰,都是以屍兵成堆成堆地湧上,這種方式倒也不曾聽聞。」
侯戰戈不由一陣蹙眉,心忖道:「魔妖煞三族作戰方式皆有不同,魔界以雄兵精銳著稱,而妖族便注重不同兵種的配合,煞域則勝在數量,如今觀之,這般煞鬼似乎也開始轉變作戰方式了……對付這些西夷殘兵敗將,哪用得了兩萬兵力,他們分明就是要借此機會演練新戰法。」
懸燈問道:「國舅爺,以這些夷人的兵力根本擋不住對付的兩萬屍兵,咱們要不要出手相助?」
侯戰戈微微搖頭,道:「不必,煞域既然拿這些殘兵來演練新戰法,咱們也可以效仿一二。」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卷宗,鋪平展開,隻見上邊布滿了圖形和文字。
二道心生好奇,詢問緣由。
侯戰戈笑道:「鐵鷹那小子捉摸出了一套陣法戰術,並寫成圖文轉交給我,托我找個機會在西夷來練一練這裡邊的陣法戰,看看實不實用。」
準備先發展劇情,肉戲的話,我準備集中精力寫兩場,至於這一集未完的姐妹雙飛等有空再弄到番外篇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