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惡戰難停(2 / 2)

龍魂俠影 admin 18277 字 2024-04-26

當道煞化解後,儒煞又將小部分陽火轉移過來,道煞再化勁……如此這般,儒煞不斷將陽火送出去,道煞則不斷化解,這一切動作也隻是瞬息間的事情。

這種方法其實就是化整為零,就像一個人在搬運一車貨物,若想一口氣將貨物和車子一下搬入倉庫可能會扭傷腰腿,但要是將貨物拆解下來情況就不一樣了,厲帝的四重煞體便利用這種道理,將自己的傷勢減輕到最低,甚至是沒有,而宗逸逍則賠了一身的傷患,所以他絲毫不怕打圍困戰,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繼續纏戰下去,他定能將對手磨死,而且三才鬼城就在後方,隨時可以回去滋補陰氣。

儒道三破虛高手都瞧出了厲帝的動作,可是這四重煞體密不可分,牢不可破,即便雙方的總實力相差無幾,可是厲帝卻能迅速回元,幾乎是不死之身,不傷不痛,久戰下去,他們必定要被拖死。

“厲帝!”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厲帝回頭一看,紫色光華耀眼奪目,正是尹方犀。

他已經壓住傷勢,從地下竄起,手心凝起了一個紫色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打來。

這招來得甚急,快不及防,厲帝唯有出拳抵擋,甫一接招便感到滂湃無匹的勁力,隻見紫陽真火煉化爆炸,沿著掌心侵入筋脈,厲帝被炸得灰頭土臉,首吐朱紅,叫道:“竟然能傷孤,好個純陽霹靂掌!”

尹方犀這一掌正是純陽小霹靂,威力雖不如純陽大霹靂掌,但卻勝在殺傷力集中,而且省時省力,不用像大霹靂掌需要久蓄元功。

要破四重煞體便得一鼓作氣,以強大的殺傷破壞力打得厲帝無暇轉移傷害,這儒門純陽霹靂掌正是最好選擇。

宗逸逍見尹方犀得手,也不顧傷勢,大喝一聲,掌心聚氣,重燃陽火,也是一招小霹靂掌,但他卻是用的更為精妙,他五根手指分彆聚起一個小火球,窺準厲帝退路便一掌打來,五個小火球先分後合,威力更加驚人。

“妄想!”

厲帝怒喝一聲,壓住傷勢,回身還擊,利爪卷起一團陰風螺旋,也是將攻擊力聚集在一點,正是藏玄冥功的最強殺招——輪回劫。

兩股極端真元對撼,各受其害,陰皇再受陽火焚脈,儒者又遭邪煞傷筋,揚天嘔出兩道朱紅,皆是傷上加傷。

宗逸逍內傷暴發,雙膝一軟,搖搖欲墜,恰好尹方犀過來將他攙扶住,並輸以紫陽真氣替他鎮痛驅傷。

就在此時,元鼎將衍陽銳鋒朝天一指,刀刃引穹雷天火,一股磅礴雷勁蓄勢而發,正是梵天雷罡之絕式——玄火貫天雷。

厲帝怒道:“賊道,孤即便傷了也不怕你!”

元鼎一個箭步搶上,刀鋒劈落,喝道:“伏誅”雷火銳芒直貫而去。

厲帝把心一橫,命道煞分身將天穹鬼術催至極限,以柔卸剛,隻見陰氣化作諸天星鬥,吞噬道者罡氣。

但吞噬了一半,陰法星鬥卻到了極限,被雷火刀氣硬生生劈開,轟隆一聲,便見星隕天崩。

道煞分身也遭遇重創,口鼻溢出了濃鬱黑血,而元鼎也不好受,臉色先是一陣酡紅,緊接著變成紫醬,最後便是一片煞白,原來星辰粉碎時的力量也震他內腑淤傷,隻是礙於麵子將湧到喉嚨的鮮血吞了下去。

淨塵豈會錯過這個機會,看準機會,猛然出劍,同時祭起震闕驚雷和離丹烈火兩招,並不是他不願使出先天絕卦最強的天地元卦,而是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元鼎的雷火刀氣已經傷了厲帝,所以他選擇同樣屬性的卦象,再元鼎打開的缺口基礎上進一步重創強敵。

雷火劍氣就如同長了眼睛般,繞開儒煞、煌煞兩大分身,直接刺向厲帝後頸椎骨大穴。

厲帝雖有傷在身,但身經百戰,武感超絕,後腦勺感覺到一陣酸麻,立即知道危險襲來,本能之下便扭身躲避。

雷火劍氣擦著左肩而過,厲帝雖然避開要害,但整條左臂的經絡被劍氣斬斷,儼然廢去一臂。

厲帝忍住劇痛,抬起右手便是回身一掌,淨塵攻勢已儘,收勢不及,被厲帝一掌掃中肩膀,混元道胎也難承這股雄厚的陰力冥能,肩骨哢嚓一聲,便裂了開來,痛入骨髓。

厲帝怒極反笑:“一劍換一掌,孤也不吃虧!”

原本普通的骨傷,以淨塵的修為幾個吐納呼吸便可以續骨生髓,然而傷患處卻被一股陰寒之氣覆蓋,阻斷了道法療傷,還不時地侵蝕骨髓,轉眼間淨塵的半個身子便已冰寒刺骨,苦不堪言。

遠處山峰上,龍輝和楊燁將戰況看在眼裡,楊燁蹙眉道:“龍輝,你怎麼看?”

龍輝道:“若論回元養氣的速度,這廝堪稱天下第一,現在他雖然也受了傷,但此刻戰場上陰軍屍兵紮堆成群,陰氣濃鬱,再加上不斷有人戰死,厲帝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吸納陰魂屍氣來滋補自身!”

話音未落,果然看到厲帝一揚鬼紋王袍,無數陰魂朝他湧來,儒道四人之中也就隻有元鼎還未受傷,但這一股陰魂來的極為迅速,他連布陣阻擋的世間都沒有,眨眼間厲帝便吸入大量陰氣,四煞陰體瞬間恢複大半。

厲帝得意地笑道:“你們使出吃奶的勁傷了孤,最後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話間,四煞之力已經開始凝聚,籠罩住整個戰場,蓄勢待發,欲一舉擊殺儒道四大高手。

龍輝再也無法旁觀,大喝一聲住手,縱身躍下山峰,化作龍形橫掃戰場,破開厲帝煞氣。

厲帝迎著龍氣便是打出一記巨大的鬼爪,口中哼道:“龍小子,孤等你許久了!”

龍氣毫不示弱,與鬼爪狹路相逢,兩股力量在半空交彙相碰,頓時龍形消散,鬼爪崩碎,看起來雙方誰也沒占到便宜。

厲帝雖有妙法恢複真元,但激戰一番始終不如養精蓄銳的龍輝,相較之下,被天龍雄力震退三步。

厲帝挫而不頹,龍輝勝而不驕,兩人各據一方,相互凝視,默默地積蓄力量,因為再一次出手便可能是生死博弈。

四煞鬼身正在迅速恢複元氣,厲帝隻用了幾個呼吸便驅散了九成傷患,精神飽滿,氣充力足。

龍輝暗罵道:“這廝簡直就是打不死,恢複能力比那兩隻大小鳳凰還要厲害!”

厲帝自持不死不滅,得意地笑道:“江南王,孤王今日便也領教你之神功,是否真如傳聞那般厲害!”

龍輝冷哼一聲,掌心蓄勁,泛起一股淡淡的暗金真氣,天雲被這股真氣牽引,竟有散開之征。

我倒要看看你這四煞鬼體究竟有多硬!龍輝打定主意,準備施展龑武天書的頂尖殺招——暗雷霹靂,他現在也隻能凝聚出半暗半金的霹靂勁,雖不能滅世創世,但也足夠摧毀,所以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要將厲帝打得魂飛魄散。

然而厲帝坐擁四煞鬼體,不死不滅,更有四重絕學,冠絕古今,便是太荒時代的兩大煞皇冥嶽和玄冥辟兵也遠不如他,修為恐怕直追龍輝前世。

就在雙方對峙之時,後方忽然傳來巨大響聲,隻見三才鬼城不斷震動,搖搖欲墜,儼然是要崩塌的前奏。

厲帝大驚立即棄戰,領著鬼王冥將,帶著陰軍屍兵迅速回撤,龍輝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元鼎喜道:“煞域欲行斬首行動除去鐵少帥,而鐵少帥反其道而行之,率精銳直插敵後,趁著煞域大軍壓境之際奇襲得手了!”

龍輝道:“陰河分支雖被截斷,但這三才鬼城依照逆三才而建,牢固異常,便是儒武巨神也傷其不得,鐵少帥是如何讓這鬼城動搖的?”

元鼎道:“鬼城雖穩,但始終是依托地脈,貧道和淨塵精心煉製了三枚樞離金針,隻要分彆在鬼城旁的特定位置插入金針,便可將逆三才重新撥正,自然可以動搖鬼城根基!”

元鼎所說的特定位置實際上就在鬼城牆角處,若是正麵交鋒,根本就難以靠近,所以必須趁虛而入才有機會得手。

龍輝沉聲問道:“厲帝如今氣勢洶洶地回防,鐵少帥豈不是危險之極?”

淨塵道:“行動之前,貧道已經給了少帥挪移神符,屆時隻要發動符咒,他們就可以瞬間回到軍營。”

元鼎道:“凶煞地脈遭受重創,就算厲帝補救成功,三才鬼城也是威力大減!”

龍輝笑道:“咱們便去陣法處等候鐵少帥,也好給他提前慶賀一番!”

眾人點頭稱是,便往後軍營地走去,淨塵所設的陣法便在後營西北角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誰知到了後營,卻見滿地瘡痍,而那個陣法已被毀去,眾人大吃一驚。

元鼎怒道:“這是怎麼回事!”

龍輝彎身在地上摸了一把,道:“地上殘存著微弱陰氣!”

眾人大吃一驚,紛紛感應起來,驗證龍輝的說法。

淨塵跺腳罵道:“該死,居然被煞域識破了這兒的秘密!”

這時靳紫衣在打退陰軍後也趕了過來,得知狀況後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團。

尹方犀歎道:“靳師弟,煞域恐怕已經識破了咱們的計劃,鐵少帥恐怕凶多吉少了!”

靳紫衣搖頭道:“未必,若煞域當真識破咱們計策,厲帝派遣一支伏兵便可以輕易奪取少帥性命,根本用不著如此死磕到底!”

眾人回想起方才的戰況,皆覺得靳紫衣所言非虛。

“那靳院主覺得是何人所為?”

元鼎問道。

靳紫衣微微一愣,暗自思索起來:“這人似乎有意謀害少帥,但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呢?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處處透著詭異,似乎有隻黑手在背後推動著一切……”

他念頭百轉,腦海裡浮現出幾個可疑之人,無論是龍輝還是楊燁都在他懷疑範圍之內,畢竟這兩人文武雙全,手握重兵,無論是文治武功,還是民生威望皆在當今皇帝之上。

靳紫衣抿了抿嘴,將一切懷疑壓在心裡,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話說鐵鷹成功刺入樞離金針後,便領著戰刀刃士兵撤退,他伸手捏碎那挪移神符,但卻依舊處在原地。

“糟糕,難不成後方生了變故?”

鐵鷹大吃一驚,咬了咬牙,沉聲下令道:“所有人聽令,不許再做逗留,也不許戀戰,速速退走!”

神符雖然失效,鐵鷹依舊冷靜,果斷下令,指揮士兵們有序撤退,臨危不亂,儘顯將帥大才。

然而隨著厲帝回歸,鬼魂越發猖狂,三才鬼城破損的地脈竟也有了幾分凶相,陰風大作,吹得眾人眼難睜,步難行,氣難喘,好不辛苦。

糟糕,厲帝回來了!鐵鷹大叫不妙,立即下令道:“丟下所有負重,以最快速度撤退!”

士兵們卸甲棄刃,身子也輕快了許多,繼續趕路,但鬼城地脈湧起的陰氣始終纏住他們,花了許久也沒有走出多遠,而厲帝卻是越來越近,人雖未到,散發出來的陰氣已經凝聚成一尊狂怒的惡鬼,張牙舞爪,欲嗜人血,看得眾將士膽寒心驚。

鐵鷹臉色陰沉,心頭泛起一股絕望:“難不成,我鐵鷹今日注定埋骨在此?罷了,罷了,即便死也要跟厲帝血戰到底!”

他拔出軍刀,拋開生死雜念,準備殊死一博。

倏然,一股暖和的柔風輕輕吹來,鐵鷹和戰刀刃士兵感覺到一陣舒爽,耳邊響起一個聲音:“諸位施主,隨貧僧來吧!”

佛耀普度,淡淡金華從前方射來,宛若照世明燈替眾人指出一條明路。

鐵鷹不假思索,領著眾人便往光亮處奔去,隻覺得眼前一亮,景色瞬息改變,他們竟然離開了三才鬼城的範圍,來到了軍營後方三十裡的沙漠。

眾人死裡逃生,皆是喜極而泣,唏噓不已,鐵鷹感激地道:“不知何方高人相助,還請現身一見,讓鐵某聊表謝意!”

“施主命不當絕,貧僧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佛號響起,隻見十餘步外的盤膝坐著一名僧人,頭戴鬥笠,身披破舊袈裟,頸掛木佛珠,右側放著一根枯木做成的禪杖,腳底穿著一雙草鞋,身前立著一隻白毛小狗。

對方雖然其貌不揚,但鐵鷹不敢怠慢,連忙上前鞠躬行禮道:“多謝聖僧救命之恩,敢問聖僧法號?”

僧人淡淡笑道:“貧僧地藏,見過鐵少帥!”

鐵鷹肅然起敬,更加謙恭:“原來是怒斬波旬的地藏聖僧,晚輩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見諒!”

地藏道:“少帥不必多禮,貧僧得知此地再燃戰火,特來相助。誰料一來便見少帥遇險。”

鐵鷹歎道:“原本淨塵和元鼎兩位道長已經替晚輩擬好了撤退方針,隻是遇上變故,似乎挪移陣法被毀,所以晚輩險些死在厲帝手中。”

地藏伸手摸了摸身旁小白狗,說道:“諦聽,你可知道是何人毀了陣法嗎?”小狗搖了搖頭,竟口吐人言:“毀陣之人道行極高,弟子無能聽不出來!”

龍輝等人看到鐵鷹回來本是驚喜參半,但見到身旁的地藏後,眾人則隻有喜沒有驚,紛紛向地藏答謝,地藏也一一回禮。

鐵鷹命人清點戰局,損失雖然不少,但也除掉不少屍兵陰軍,而且還順帶重創三才鬼城,也算是小勝一把。

“少帥……不好了!”

親兵急匆匆稟報道:“皇後娘娘不見了!”

鐵鷹臉色大變,追問道:“誰知道皇後去哪了?”

幾個傷兵互相攙扶著走來,稟報道:“剛才有三具凶屍殺來,娘娘被它們纏住,打著打著就出了軍營,現在還沒回來!”

鐵鷹臉色大變,喝問道:“究竟是何人負責鎮守皇後娘娘營地?”

一個士兵回稟報道:“是……是蕭玄將軍。”

這蕭玄乃蕭太後侄兒,隸屬外戚一派。

鐵鷹命人傳召蕭玄,見了他便劈頭大罵道:“蕭玄,你是怎麼保護娘娘的,現在娘娘丟了,你他媽的還有臉呆在這裡!”

蕭玄臉色鐵青,諾諾點頭。

鐵鷹吼道:“你給我滾出去,將娘娘安然無恙地找回來,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定叫你人頭落地!”

蕭玄連忙點起本部兵馬,不顧傷疲迅速出營尋人。

丹鬆道人也隨軍幫忙,他們依著路上屍氣找尋,漸漸地往北邊而去,途中看見了不少激鬥的痕跡,諸如大地裂痕、泥土翻起、山崩石塌等,看得他們是一陣心驚肉跳,心想如此慘烈的戰況,皇後娘娘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丹鬆道人說道:“蕭將軍,娘娘曾打跑兩頭屍王,本事高絕,想必就算三屍棄出也奈何不了娘娘。”

蕭玄歎道:“但願如此,若娘娘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算閹了我做太監也難以補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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