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象便是一直半蹲在地上,為孫伏伽摁住肱動脈,這種摁壓是有一定技術要求的,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士不來。
直到兩個白胡子老頭急匆匆進入大理寺,從李象手中接過了孫伏伽,李象這才是起身舒了一口氣,目光看向先前稟報的那個青衣主簿。
“凶手在哪?”
直覺告訴他,刺殺孫伏伽的凶手,應該和殺害百濟使臣的是同一批人。
“死了。”
青衣主簿硬著頭皮道。
李象眉頭更是皺緊,剛好,這會有著兩個衙役抬著一副屍體而來,於李象麵前半丈之處放下。
“稟少卿,這便是凶手。”
在李象身側的秦理和失去了褲腰帶的程處弼以及徐齊聃,都是被這屍體給驚的一愣,麵色發紫,嘴角殘餘著黑血。
很明顯,這是毒發身亡。
‘死士。’
‘如果把兩樁刺殺聯合在一起,那刺殺孫伏伽,無非是為了掩蓋朱雀街命案,而朱雀街命案的真凶,從死者身份來看,很大概率不是唐人乾的。’
‘也就是說,這個死士的身份,很可能也不是唐人。’
有一個道理,李象還是明白的。
買凶殺人和豢養死士是兩種概念,雇主和主人也是兩碼事,死士必定是主人豢養多年的結果。
“查。”
“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生平,何時進的長安,以及進入長安之後的所有具體行動軌跡。”
話音落。
這一圈大理寺官員,皆是叉手行禮:“唯!”
看來出來,這幫大理寺官員一個個也是很憤怒,自家老大竟然被人當街給黑了,這事情傳出去,在外實在是抬不起頭。
“少卿,棘卿本是往太極宮麵聖議事,此番遇難,宮裡那邊……”
青衣主簿連聲道。
“我自會前往。”
李象一聲打斷,心情不由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之所以選擇來大理寺,一是為了預備三月的造反案,二是為了手握實權,給自己加點威懾buff,三則是鍍金,跟著孫伏伽混點政績。
但是現在這麼一搞。
二鳳召開緊急禦前會議,參會的人自然不會少,三省六部,怕是京師主政的長官都到了,而少了主理辦案的大理寺,這個會根本開不下去。
既然孫伏伽現在去不了,就隻能李象去了。
“備車,入宮。”
“你,跟上。”
李象率步往寺外走去,同時帶上了那位青衣主簿,他得從這主簿口中了解一下長安街命案的最新進展。
若不然等到了兩儀殿,二鳳問起案子進度來,自己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那可就真玩了個錘子。
徐齊聃快步緊隨,小聲道:“長公子,可否要換身衣袍?”
下意識間,李象看了眼自己的這身緋紅官袍,多處都是染著鮮血,率然道:“不用。”
‘沾了血才好。’
‘不然怎麼體現本少卿的兢兢業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