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瀟斟酌片刻,如今小侯爺的手受傷了,若是由他這粗人代筆,倒不如把這件事交給孟舒來做。
也是因為眼下他們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好的,孟姑娘,我這就去。”
回至房內,孟舒將衣架上搭著的黑狐大氅披在謝景初身上,看著男人熟睡的側臉,她眼中波光閃動。
今晚的鵝梨帳中香裡,被她加了特製的催眠香。
否則,謝景初又怎會睡的如此香甜?
很快,她收回視線,調整好情緒,將桌子上的那些拜帖一一拆來閱覽。
無一例外,和她想的一樣,都是拜訪京中這些要緊官員的。
這一舉動茲事體大,若被有心人知曉,拿來做文章,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所以這麼多日以來,謝景初隻是暗自操作。
這些拜帖被退回,倒也不足為奇。
火盆裡的木炭被燒的通紅,燭台上的火苗忽明忽暗,映襯著孟舒的側臉更加白皙光潔。
她認真重寫每一封拜帖,但內容卻是大同小異。
最後給拜帖換過封皮,這才舒展了一下腰身,神色有些焦急的看向門口。
東西怎麼還沒送來?
她剛要起身出去看看,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跑來。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道女孩子刻意壓低的聲音,“大姑娘,您在裡麵嗎?”
是荼蕪。
孟舒趕緊過去開門。
門外荼蕪眼圈泛紅,再看她身後的宋瀟,額頭不知被什麼傷的,竟鼓起那麼大的一個包。
“這是怎麼了?”孟舒問道。
荼蕪深感後怕,委屈的直撇嘴角,“大姑娘,您讓一男子深夜去我們那裡,也沒提前知會一聲,我還以為是盜賊,嚇都要嚇死了。”
孟舒無奈,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眼下她真的沒有時間安慰誰,“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荼蕪後知後覺,趕緊將懷中溫著的罐子遞過去,“這兒呢,大姑娘,這一路上我都放懷裡,絕不會凝固的。”
“好。”孟舒點頭將東西接過,“荼蕪,你進來幫我。”
“是,大姑娘。”
她們剛轉身進去,孟舒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對身後的宋瀟道:“宋侍從,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一會天亮還得你再跑一趟,將這些拜帖送出。”
宋瀟尷尬一笑,“沒事的,孟姑娘,這點傷不算什麼,我就在這門外等。”
孟舒沒再多說,折身回屋。
將罐子打開,一陣迷人的軟香便隨著空氣婆娑而至。
孟舒拿出自己常用的拓印,混合著這特製的蠟油,將那些拜帖一一封好。
荼蕪注意到旁側熟睡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氣,剛要驚叫,就被孟舒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她咽了咽口水,驚詫道:“大姑娘,這不是……”
孟舒麵不改色,“好好乾活,莫要多言。”
荼蕪是曾經在府裡就跟著她的丫鬟,後來孟家倒台,荼蕪也是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