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手指一緊,雲淡風輕的解釋,“是江南的侯府的小侯爺,三年前上京趕考時在咱們家寄讀過一段時間,算是有幾分交情,這次您病的嚴重,我趕夜路不便,他正好也要到這邊辦事,就一同前來了。”
孟老夫人的頭忽然變得有些重,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孟舒見她似是累了,趕緊扶著她重新躺下。
“祖母,我去給您倒點水。”
孟老夫人此時一把拉住她的手,神色凝重道:“舒兒,祖母要你親口答應,無論何時,無論發生了什麼,都絕不會和皇室沾染姻親,哪怕是長公主之子也萬萬不可!”
孟舒怔住了,祖母怎麼會知道這些?
“祖母……”
“我既知曉孟家劫數,便也知曉三年前你在上京發生過什麼。”孟老夫人強撐著一口氣,“舒兒,你隻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萬不可和他們再扯上任何關係……咳咳咳……”
說到最後,似是過於激動,孟老夫人咳得相當厲害。
孟舒慌了,除了拍背,就隻剩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幾年,她的親人相繼離世,她再也不想送任何人離開了。
“祖母,您彆說了,舒兒都聽您的,您說什麼我都答應。”
即使孟老夫人不這般說,她和謝景初之間也不會再產生任何交集。
在上京,有為謝景初懷了身孕的倪知鳶,在江南,有和謝景初定了婚約的大家閨秀。
而她,早就是一種過去式了。
現下想想,當年那些真相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重要呢?
“祖母,舒兒求您,彆離開我好不好?”
“展兒還沒有回來,他作為孟家唯一的男丁,還沒有在您膝下儘孝。”
“他今年十三歲了,上次您看他還是三歲時,如今他都長成少年模樣了。”
“祖母,再等一等,好不好……”
孟舒抱著孟老夫人,一遍一遍的說著祈求的話,可孟老夫人強撐的這口氣隻是為了等她到來,把該給的東西給她,本就是油儘燈枯之照了。
果然,過了沒多大一會,孟老夫人攥著孟舒的手在漸漸失力,孟舒猛地抬起頭來。
孟老夫人嘴角含笑,眼睛半睜不睜的看著她,嘴唇還在儘力蠕動。
“祖母,您說什麼?”
孟舒哭著將耳朵湊了過去。
“舒兒,待孟展歸來,必要還孟家公道……”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孟老夫人的手無力的垂至床邊,徹底撒手人寰。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