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一帆敢用自己被楚薇氣了整整兩年的心臟發誓，她說這些話沒有絲毫罵人的意思，偏偏聽著就像是在罵人，這就是楚薇獨一無二的本事了。
江斌和洪警官聽到楚薇一口一個“他媽”，表情都很怪異。洪警官還好，能看出來楚薇隻是表達有問題。江斌卻以為楚薇心機深沉，是在借機罵他，臉上猙獰了一瞬。
隨著洪警官一塊出警的年輕警官姓李，正好看到了江斌臉上一閃而逝的猙獰，嚇了一跳，心想這位是市公安局辦公室副主任，平時看著文質彬彬，沒想到一變臉這麼嚇人。
楚薇絲毫不覺得自己在罵人，還仰著頭問洪警官：“他媽打了我，要判什麼罪，坐幾年牢？”明晃晃地表示出自己是個法盲。
洪警官咳了一下，說：“要判犯罪的話，你這個程度還不夠。”
“他媽都把我打成這樣了，還不算犯罪？”楚薇怒了，聲音大了起來。
洪警察見楚薇這個樣子，有些頭疼。他還不知道，所有麵對楚薇的人，都是和他一樣的反應。
洪警察不想再和楚薇糾纏，說：“你成年了嗎？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我看一下。如果你沒有成年，叫你的父母過來。”
這本是例行的查問，卻讓生氣的楚薇一下子怔住了，下一刻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嘩嘩往外流。傷心、絕望、痛苦，組團向她襲來，她再也忍不住，抱膝嗚嗚大哭起來。
“怎麼了這是？”洪警官一頭霧水，轉向皇甫一帆，一臉無辜：“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皇甫一帆走過來，低聲說：“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上午剛出了車禍。她現在沒爸沒媽了。”
天地良心，皇甫一帆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是連起來卻給人一種“她在十八歲生日這天出了車禍，父母雙亡，隻有她得以幸存”的感覺。
洪警官看著嗚嗚痛哭的楚薇，再也不覺得她剛才一口一個“他媽”頭疼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同情，無聲地歎了口氣。年輕的李警官更是，看著哭得十分傷心的楚薇，臉上露出了戚戚然。
皇甫一帆是故意這麼說的，誰讓江斌拿出了他媽有狂躁症這樣的理由來推脫罪責，那他就說楚薇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爭取一點同情分。
皇甫一帆拍拍楚薇的背，安慰哭得停不下來的她，對洪警官說：“我是楚薇的班主任，是我送她來醫院的。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我都在，問我也是一樣。”
洪警官見楚薇現在根本沒辦法問話，隻能問皇甫一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皇甫一帆，是市技師學院汽車工程係的老師，高級汽修212班的班主任。”皇甫一帆回答得很詳細，同時掏出自己的身份證。
洪警官就喜歡這樣配合的人，看過了皇甫一帆的身份證，繼續問：“這位老人為什麼要打楚薇？”
“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皇甫一帆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說事情的經過：“楚薇今天很傷心很難過，一直躺在床上誰也不理。後來，我怕她不吃飯餓壞了，下去給她買飯。”說到這裡，皇甫一帆指指放在床頭櫃上的晚飯。“我下去買飯之前，這位，和他的媽媽，就來住院了。”
皇甫一帆轉向江斌，問：“江先生，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