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轉過身去
另一邊,山鷗和餘禮,結識著宴會上對餘家有用之人,一番推杯換盞,餘禮稍顯醉意。
趁酒後勁還沒上來,山鷗扶餘禮去到外麵,二人靠泳池旁的木凳並肩而坐。
室外空空蕩蕩,一束束夜燈將明亮灑落地麵,樹葉窸窸窣窣,片片隨風搖曳,偶爾一陣風吹過,在空中翩翩起舞,透過燈光,如同閃著星光點點。
宛似那雙滿眼星河的眼睛。
山鷗起身,望著天空出神,不知過了多久,轉身看向餘禮時,他已經靠在椅背睡著。
山鷗抽出藍色盒子的香煙,點燃。
大概是劃響火柴時擾醒餘禮,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身旁,奪過口中香煙,吸一口後狠狠將煙頭一起吐了出去。
山鷗眉頭微蹙,對餘禮的行為略顯無語。
接下來,餘禮的行為更讓人唾棄。
山鷗越是這副表情,餘禮愈發壓抑,按住山鷗頭直接強吻上去。
山鷗試圖推開,可奈何對方力氣太大,山鷗一著急,咬破餘禮嘴唇,餘禮吃疼,下意識推開山鷗。
下一秒,給到山鷗猝不及防一耳光。
二樓搭在陽台微蜷的五指慢慢收攏成拳。
山鷗感受著發燙臉頰,一臉平靜。若餘禮跟自己打,根本不是對手,這一巴掌就算是自己欠他的。
頃刻之間,餘禮自責,又握上山鷗雙手,看上去比剛剛清醒幾分。
但當他看向平靜如常的山鷗時,理智又被吞噬,一股戾氣湧上心頭,目光淩厲。
山鷗並不畏懼,同樣回以冰冷臉色,仿佛餘禮越是討厭她,越是折磨她,她才覺得這段關係中,自己不是最大的惡人。
餘禮徹底爆發,又是兩記耳光,緊接著拳打腳踢,山鷗被踢倒,蜷在地上,像剛出生的嬰兒。黑色禮服沾染塵土,莫名地,山鷗竟享受起來。
男人發泄完之後,徑直離去。
山鷗起身拍拍身上泥塵,嘴角輕蔑,這都是自己應得的。
坐在長凳上,葉隙透出的月光照在臉上涼涼的,山鷗將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
【莫悉,有衣服可以借我穿一下嗎?我剛剛不小心掉進你奶奶家的泳池。】點著發送的指尖,指甲蓋裡嵌滿泥土。
她不知道莫悉會不會借給自己,可現在她還能找誰嗎?
【餘禮,你跟爸媽說一下,我這幾天不回去了。】消息發送。
餘禮終於忍不了嗎?
不過也好,總算有分居的理由。
山鷗閉上眼,仰著頭,聽見樹葉聒噪寒風貫耳,所有的一切依舊從容,往前推進著。
仿佛與自己,無關。
陽台上的女人,指尖摳在窗台泛起青白,久久不散。
【好】發送。
女人翻箱倒櫃找著厚衣服,抱衣服下樓時,泳池濺起水聲,她加快了腳步。
迎麵刮來的風如同刀割般疼。
山鷗站在泳池旁,猶如奄奄一息的落湯雞,正抱著凍紅的雙臂,縮著脖子瑟瑟發抖。
“走,我帶你去換衣服。”莫悉匆匆走上前,拉著山鷗冷得侵骨的手,往人少一側走去。
山鷗臉上的紅,不知是餘禮打的,還是泳池凍的,又或是莫悉牽手時的溫暖。
跟在莫悉身後,竟似走過春夏秋冬四季的漫長。
莫悉停下腳步,推開門,房間雖不怎麼大,五臟俱全,裡麵幾乎都是小孩子玩具。
“浴室裡有浴巾,你進去洗個熱水澡出來,我在外麵等你。”說完,莫悉坐在床邊劃拉手機,餘光時不時瞥在山鷗身上。
山鷗進浴室後,莫悉立馬調高空調溫度,偷偷找人拿來醫藥箱。
沒多一會,山鷗裹著浴巾從浴室走出。
“莫悉,衣服呢?”山鷗站在浴室門口。
莫悉假裝掃視一眼,還是看見女人鎖骨和肩上的淤青。
見山鷗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莫悉好笑:“你怕我吃了你呀?你說你掉進泳池還能摔傷,真是奇葩。剛好,這裡常備醫藥箱,再不用就過期,過來,彆浪費了。”莫悉沒有拆穿,山鷗撒的謊。
山鷗是莫悉第一位在婚慶公司的客戶,前期為熟悉流程,很多事都是她親力親為。她們僅第一次相處,莫悉就將山鷗定義成最討厭那類人。
那時正值夏日,山鷗一身短褲短袖穿得休閒,比起大多客人時尚穿衣風格,山鷗穿衣風格在莫悉眼中著實沒品。
關鍵是,跟山鷗溝通過程中,她連禮貌的笑容都沒有,再加上她對莫悉絞儘腦汁後婚禮策劃再三否定,莫悉頓感厭惡。
當時她打心底不喜歡山鷗,對待山鷗的態度也不再該有的禮貌,更多是與山鷗眉眼間冷漠抗衡的傲氣。
“沒事,它自己會好的。”山鷗並不打算領情。
莫悉見這個人這麼固執,氣不打一處來。
“讓你過來就過來,廢什麼話,趕緊的!彆耽誤我時間!”莫悉佯裝不耐。
山鷗以為莫悉生氣,真的乖乖往她身邊走去。
“你坐下,仰頭。”藥膏在莫悉掌心,慢慢生出溫度。
山鷗聽話乖乖仰起脖子,視線正好落入莫悉認真的眉眼,純黑色眼眸清澈又深邃,山鷗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當與莫悉眼神不經意對視時,山鷗隨即抽離,乾脆閉上雙眼。
莫悉視線自然下移,山鷗鎖骨上的傷,叫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激發出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