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茹提著保溫桶,嘴裡哼著小曲兒,倒是很悠哉的朝著紡織廠的方向走去。
今天她家出了大風頭,出門的時候都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見蘇家這大兒子居然這麼有出息,一個個都有心思打聽起蘇文飛來了。
特彆是家裡有閨女還沒嫁人的,在知道蘇文飛居然還沒娶媳婦的時候,更是暗搓搓的琢磨起怎麼說服張杏花給她兒子說個媳婦!
今天這麼多衣服都是大兒子買的,說明那個蘇文飛手裡還有不少錢呢!
再加上蘇家彆看是從鄉下搬來的泥腿子,可人家家裡的條件比他們這些原本就住在城裡的本地人還好,這要是把閨女嫁過去了,還能不幫襯著娘家人?
於是乎,蘇茹剛走不久,她家的門檻就差點被人給踏爛了。
張杏花原本還以為是跑來找茬的呢,結果一聽她們說的話,就明白過來這些人安的什麼心思了。
本地人一向排外,雖然表現不是很明顯,但張杏花還是能感覺到。
例如每個月排隊買肉領票的事兒,不管來了什麼好東西,這左鄰右舍的從來不會叫她,若非她本身感知力強大,總是能在開市之前就第一個飛奔跑去排隊,沒準輪到自己的時候就剩下些彆人挑挑揀揀不要的東西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那些賣貨的售貨員聽到她口音是外地的時候,臉上也會帶著一絲嫌棄,語氣也不會很好,絕對沒有對本地人那麼和善。
畢竟外來的人在這裡沒有根基,不像本地人似得,隨便走兩步就能遇見熟人,要麼可能就是親家。
他們在這裡無親無故,什麼都要靠自己,就算被本地人欺負了,也隻得把苦水往肚子裡咽。
她最近就認識了個住在棚戶區,嫁過來的一個外地女人。
那女人叫水香,一個人嫁的這麼遠,經常被她男人打罵,就連她婆婆也欺負她。
可這左鄰右舍的從每一個人幫她說過一句話,甚至還在背後嘀咕人家的風涼話說什麼活該之內的。
有次她路過水香家門口的時候,就碰到她又被男人追著打了,她沒忍住管了閒事,把水香帶回家裡才知道就是因為她嫁到這邊來沒生出個孩子,所以就才被男人打罵,就連鄰裡之間也覺得她活該。
可是她不敢反抗,娘家已經沒了她的容身之處,要是在離開婆家她是真不知道去哪裡了。
張杏花瞧她可憐,這些日子也沒少跟她接觸,漸漸地也就越了解外地人在這邊生活不易了。
這次這些本地人雖然是上門給她兒子說親,可話裡話外卻是透著一股優越感,仿佛她兒子能娶到她們的閨女是多麼光榮的事兒似得!
張杏花心裡不耐煩,可也不能把人都往外攆,畢竟她家還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得罪了鄰裡沒多大好處。
再說這個時代人言可畏,寧可得罪君子也勿得罪小人,誰知道小人會在背後怎麼陰你一把?
哪怕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麻煩,這來的多了,也挺煩的。
蘇茹不知道自家老媽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中,這會兒站在紡織廠外看著廠房內人來人往的,倒是挺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