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會在人不多的時候,給秦奶奶上一炷香,表達對老人家的敬意。
煙霧嫋嫋中,那張臉美得少了幾分真實感,仿佛畫裡走出來的人。
燭火搖曳著,暖色的光芒勾勒出他精致好看的下顎角,眉眼依舊冷冷淡淡的,卻讓秦知月看得賞心悅目。
以前她接觸過的一些快三十歲的男人,不是油膩發福,就是又黑又瘦。
倒很少看到這麼清爽乾淨的男人。
在司寒聿覺察到她的目光,轉過來之前,秦知月連忙收起自己那些打量的眼神。
她上去也給奶奶燒了一炷香:“你去洗漱休息吧,天快亮了,很快會有人來的,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天亮再說。”
司寒聿來到桌邊坐下,重新打開電腦繼續工作。
秦知月看了他一眼,心裡覺得一暖。
她繼續跪在蒲團上,給奶奶守靈。
明天就是封棺出殯的日子,秦家那對夫婦被送進警察局,她也鬆了口氣,不會有人跳出來破壞了。
到天亮的時候,村裡又有人來幫忙。
司寒聿依舊沒有離開,上午就要出殯,他想全程陪著。
畢竟在秦奶奶的心目中,他已經是她孫女的丈夫了,他想多照顧著點。
村裡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作為喪禮司儀,指揮著秦奶奶的親戚們排隊去看最後一眼秦奶奶。
讓秦知月驚訝的是,司寒聿隻是回樓上放電腦的功夫,再下來時也套上了一身白色的喪服,就排在她身後。
見她神情驚訝,頻頻往自己身上看,司寒聿湊近她小聲解釋:“彆忘了,在奶奶眼裡,我是她孫女婿。”
秦知月還真的差點忘了。
是啊,他們都領證了。
秦奶奶還看過司寒聿這位孫女婿,挺滿意來著。
這幾天她對司寒聿的感覺,就像是個普通朋友,根本沒有那種已經和他是夫妻的覺悟。
想著這些,秦知月也湊近司寒聿耳邊,低聲說道:“我的確忘了,司先生,謝謝你這幾天都陪著我,其實我已經把你當朋友的,還沒到夫妻的程度。”
說著,她對他伸出手:“好朋友。”
司寒聿也是對他們是夫妻這件事感到陌生,但對秦知月這個人很有好感。
握了回去:“嗯。”
以後他們的關係會有什麼變化,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輪到秦知月的時候,看到棺材裡安靜躺著的老人家,仿佛像是睡著了一般,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如果奶奶真是睡著了,那該多好啊。
這是她見奶奶最後一麵了,遲遲不想離開。
可是後麵還有很多人排隊,司寒聿在司儀地提醒下,把秦知月拉開了。
這幾天,秦知月都沒有在外人麵前哭過,很多人覺得,她這個孫女太冷漠,不孝順,她也不在乎彆人的看法。
司寒聿怕她沒休息夠,又哭壞身子。
連忙扶著她去一邊坐下休息,拿出紙巾遞給她:“節哀。”
秦知月沒像之前那樣狼狽,很快就收住了眼淚。
所有親戚看完秦奶奶最後一眼,司儀嘴裡念著悼詞,指揮幾個人封棺,抬棺。
送葬隊伍浩浩蕩蕩。
大家都懷著沉重而尊敬的心,虔誠地送秦奶奶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