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右營果毅葛福順求見。”
“快請過來。”
“末將謹遵臨淄王之命,已誅殺韋逆,右羽林軍韋璿和高嵩二人首級在此,右營共有數百名將士願意對大唐誓死以忠!”
葛福順穿著甲胄,在親兵的引領下來到青年人麵前,躬身施禮,在他身後,有兩名親兵各自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兀自在往下滴血。
他奉命去右營裡殺韋氏子弟,裡麵還有極少部分禁軍被後者籠絡,因此殺進去的時候很是費了點功夫。
葛福順在來之前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著,掩蓋了身上的大部分血跡,因為他明白,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青年親王,在經過此夜之後,身份可能要變了。
自己現在至少得表現出一個尊重對方的態度。
他施禮後,環顧四周,沒找到陳玄禮的身影,有些納悶道:“左營來投的人不是很多麼,為何現在都沒來?”
葛福順話音未落,臨淄王身邊有一個穿著便服的中年人就急切道:“莫不是失手了?”
說話的人名叫鐘紹京,算是這次宮變中不怎麼堅定的那一派人,大家心裡都清楚,成了什麼都好說,若是敗了,嘖嘖......
臨淄王臉色微變。
葛福順當即冷聲喝道:“今夜天有異象,乃是上天教我等誅逆,我率軍去拚命殺了逆賊,你在此平安無事,反倒開口蠱惑軍心,該當何罪!”
“汝莫不是說本官隻會動嘴麼?”
鐘紹京怒極反笑,冷聲道:“本官已聚集匠作二百多人,都手持兵刃,你等兵官聚集禁軍,密謀許多日,在玄武門外等候的也不過就是二百多人,你算什......”
“好了好了,那不是來了麼。”
臨淄王開口打斷了兩人的爭論,一行人這時候都在禁苑裡說話,禁苑入口處也都被他們帶來的人手接管,一名士卒跑過來報告道:“陳果毅已經率軍誅殺左營韋逆,在外攜其首級求見。”
“速速請來。”
李隆基眼裡終於出現了一絲按捺不住的興奮之意,隻要左右兩營中諸韋子弟一死,他就能順勢接收大量的禁軍士卒,往後就能有機會滾雪球一樣的帶動更多人。
人都是有盲從性的,更不用說現在是幼帝即位不久,韋後謀朝篡位在即,各處人心浮動,隻要言語挑動,許以利益,必然可以......
李隆基朝著來人的方向看過去,沒有注意到彙報士卒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緊接著,身上比葛福順更乾淨的陳玄禮走過來,對他躬身施禮。
“末將,拜見大王。”
“公明辛苦了......韋播首級何在?”李隆基看著他,問道,眼神在陳玄禮手上巡梭一遍,越發疑惑。
陳玄禮低下頭:“末將未能親手格殺韋逆,好在手下一隊正殺了他......此人就在末將身後,大王應當見見。”
李隆基聽出陳玄禮言語裡的提醒之意,不由得神色微動,在他身後,鐘紹京在心裡冷笑一聲。
在他看來,既然三個韋氏子弟都死了,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事情會更順利,陳玄禮這個匹夫大抵是想趁機在臨淄王麵前多拉一些“自己人”上位。
嗬,匹夫。
鐘紹京自恃帶了兩百多匠人,馬上入宮開殺的時候,這些人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李隆基饒有興致地點點頭,陳玄禮側過身,對身後喊了一句,隨即,人群散開,在場眾人都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緊接著,一個身形健碩的青年禁軍士卒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