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
“嗬......你和本宮亡夫有點像。”
她沒看王鎮,繼續道:“當時他也是天天說這些混賬話逗我發笑,但等他死後,本宮又被迫嫁給那廝,雖說替他生兒育女,他平日裡也都是小心仔細,但......本宮聽到他說的那些玩笑話,心裡隻覺得惡心。”
王鎮低頭默默聽著,眼角餘光瞥見李隆基已經朝這兒走過來,便在心裡組織著措辭。
這時候,沒必要再去表忠心說好話。
“姑母。”
李隆基來到他們身邊,瞥了一眼跪在遠處的武攸暨,又看看遠處還在等候自己的萬騎禁軍們,他對太平公主躬身施禮,道:“姑母若無他事,侄兒想借王鎮一用。”
“哦。”
太平公主笑了笑,回答道:“你問本宮做什麼,王都尉又不是個物件,什麼借不借的,你不得問問他?”
李隆基心裡急著把王鎮送給上官婉兒,好讓她說出自己亡母屍骸的下落,因此真的看向王鎮,後者不等他說話,就躬身施禮,道:“臣並無他事,殿下若有急事,臣跟著去就是了。”
王鎮對太平公主躬身施禮後,見她微微頷首,隨即跟著李隆基快步離開。
看到他們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太平公主心裡驀地有些不快。
......
跟著李隆基的那些萬騎禁軍也都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回到玄武門,現在他們身份特殊,朝廷不好多管,王鎮知道自己終歸是承了那些人一份人情,對他們也都客客氣氣地道了謝,約定改日做東請酒。
李隆基心裡存著事,但到掖庭宮還有一段距離,他走在旁邊,隨口問道:“今日之事,你準備怎麼辦?”
“現今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王鎮沉聲道:“臣已得太平殿下首肯,即刻就帶兵去抄公主府。”
“還抄?”
李隆基納罕道:“你昨日不是才抄過?”
“昨日隻是搜查些罪證,但送回宮中也隻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今日,咱們要把公主府連根拔起。”
“咱們?”
“殿下,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說方才太平殿下對臣多有維護,但臣知道,自己是吃誰的飯,拿誰的餉。”
王鎮站住腳步,看向李隆基,認真道:“樂壽郡王屢次羞辱,臣現在不敢對他如何,彆看他今日像個人似的,但誰知道以後呢?”
“今日入宮之前,大王帶臣回家,王妃更是認了臣這個弟弟......”
說到這兒,王鎮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臣是個孤兒,從沒感覺到這般親切,相比之下,什麼官職,什麼賞賜,臣寧肯不要!”
他一把握住李隆基的手,後者有些不自在地縮了一下。
“好了好了,為兄知道了,以後你要常來王府,咱哥倆以後有的日子。”
李隆基心不在焉地握了握他的手,他心裡裝著要緊事,領王鎮一路進入掖庭宮。
推開幾名阻攔的宦官,他抓著一個宮女拚命詢問上官婉兒的住處,後者被他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隆基從沒來過掖庭宮,對這兒不熟悉,更不可能知道上官婉兒住在哪兒,心裡愈發焦急。
王鎮有些看不下去,隻得在旁邊告訴了他上官婉兒住處的位置。
李隆基心裡一喜,隨即又感覺有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