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護駕就是大義所在,他們這些禁軍將士明麵上職責就是保護天子的,隻要握著這種大義,那其他朝臣最多指責他們跋扈,或是做的過分了些,但絕對不會有人指責他們護駕這事是錯的。
遠處有十幾名南衙禁軍的大小軍官朝這兒探頭探腦地看著,王鎮望見他們,想了想,對葛福順低聲道:“兄長,不管如何,今日事情算是鬨大了,大家有事一起扛,南衙的那些人也彆想跑,你趕緊去把他們也喊過來。”
“你小子真有夠壞的。”葛福順低聲道,他咳嗽一聲,邁步朝著那些南衙將官走去。
人群裡,有人則是忍不住問道:“但今日擅自聚集禁軍一事總有伱的份在裡麵,咱兄弟們先前都是跟著臨淄王一起入宮誅殺韋氏的,你總不能一遇到事就把咱們也拖下水,是不是?”
“此言謬矣。”
旁邊,劉幽求冷冷道,他聲音不大,但開口的時候立刻吸引了眾人目光,他也是唯一一個有官身卻沒入殿見天子的人。
在場的都是萬騎禁軍裡的人,葛福順還在遠處跟那些南衙禁軍軍官說話,他們暫時沒過來,所以劉幽求就說的直白了許多。
“大王去東都辦事,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所以咱們醜話說在前麵。”
劉幽求環顧一圈,平靜道:“你我都是跟隨大王誅殺韋氏的,我知道在大王走後,有些人私底下也跟其他人接觸過。
有些話固然不錯,餉錢俸祿是朝廷給的,官身是自己拚來的,大家夥私底下想要再去掙一份前程,也是人之常情。但你也要知道,一棵樹的根子就在那兒,不管它長得多高多大,隻要離開了樹根子,你想想它還能不能活。”
眾人都沉默下來,但很快又有人不滿道:“咱們也都知道是吃誰鍋裡的飯,但你王鎮現在明擺著就是給天子做事了吧,劉舍人,你說我們,怎麼不去說他?”
“蠢材!”
劉幽求一瞪眼,怒道:“麵前若是沒個牌坊,你怎麼拒客呀?”
“一旦有人過來拉攏收買咱們,臨淄王又不在,你一拒絕就是得罪死了人,現在咱們都可以說是在給天子護駕看門,還能名正言順些,那些人也挑不出刺,要是他們不講理,那咱們就可以更不講理。”
劉幽求說的話很不客氣,但大家本來都利益一致,現在把道理講順了,一群人哪裡還管劉幽求說的中不中聽,一個個都連連點頭稱是。
王鎮站在旁邊全程沒怎麼說話,就聽劉幽求嘴叭叭地把他話頭全搶了。
現在大家看他的目光頓時友善了許多,一個個都對著王鎮說笑幾句,沒過片刻那些南衙禁軍的軍官們也走過來,這次是由王鎮和劉幽求出麵,大家彼此客客氣氣地說清楚了各自訴求。
最後,所有人目光重新回到王鎮身上,畢竟這事是他帶來的,有人喊著要推舉王鎮臨時統率皇城內禁軍,王鎮笑了笑,立刻拱手道:“我王鎮出身平平,不敢腆著臉做這事,殿內呢,有中書令蕭公暫且代管所有事項,想來也是能給咱們一個好交待。
咱們大家都是兄弟,都是為天子效命。以後,有功一起受賞,誰都不會掉隊,有過......咱們一起擔著,大家都是兄弟,是不是?”
眾人在短暫的沉默後,都點點頭,高聲稱是。
隨即,有一名禁軍策馬過來,離著老遠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他們跟前。
那名禁軍環顧一圈後,對著王鎮恭聲道:“將軍,皇城有二人要入城,一個自稱是兵部侍郎崔湜,另一個自稱是相王長子,巴陵王李隆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