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左萬騎使王鎮。”
“王鎮!”
巴陵王李隆範沒立刻說話,崔湜反倒是立刻高聲道:
“本官奉殿下令,讓你立刻開城門,放我等入城看視陛下!”
“本官奉陛下令,隻許你二人入城,還有,陛下召請太平殿下和相王殿下入宮議事,他們沒來,你二人憑什麼來?”
崔湜臉上當即露出一絲怒意。
他自認為自己是憑借才華做官的,所以一旦彆人沒有對他客氣說話,他就會立刻覺得很不舒服。
崔湜冷笑一聲,朝後麵揮揮手。
在他身後那數百名著甲兵卒裡旋即有一半以上的士卒開始列陣,崔湜抬頭看著站在皇城城牆上的王鎮,陰惻惻道:“我等都是奉太平殿下之命行事,王都尉卻一再阻攔,莫非是裡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本官亦是奉天子詔做事,崔侍郎不談公事,反而一再拿太平殿下壓人,這是一定要讓本官難做啊。”
王鎮拍拍城牆,喊道:“先請二位驗明身份,要不然,本官連你們也不能放進來。”
崔湜勃然大怒,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不給他臉麵的人,心想王鎮果然如同傳聞中那樣是個狗膽包天之徒。
他高喊一聲,身後跟隨的將士裡麵走出兩隊士卒,都手持弓弩,軍官一聲令下,其部曲開始把箭矢對準城頭。
王鎮一下子被那麼多箭矢對準,隻是冷笑一聲,也不後退。
站在王鎮身側的陳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但片刻遲疑後,他就開始朝身邊的禁軍下令。
“預備!”
城頭上滿是弓弦扯開的聲音,大量的箭矢也對準了城外的崔湜,後者臉色頓變,手裡挽著馬匹的韁繩,下意識後退一步,嘴裡卻依舊喊道:“王鎮,本官乃是兵部侍郎,大唐正四品官,伱一個小小的果毅都尉,先挾持天子,現在又敢謀害上官不成?”
“王將軍且慢。”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張說終於開口道,他來到王鎮身邊,居高臨下地看向城外。
眼見著一襲紅色官袍出現在城頭,崔湜定眼看了過去,認得是張說,心裡當即先軟了幾分,沒再立刻喊話。
他自覺有才學本事,但他也清楚,這個張說不說彆的,後者那一手好字就足以壓倒他大半。
“崔澄瀾,你既然是奉命前來,那就要照著規矩做事。”
張說一手按在城牆上,一手指著崔湜罵道:“天子方才遇刺,汝現在就急著帶兵入宮,又當眾汙蔑王將軍挾持天子,且不說汝究竟是何居心,按照大唐律法,誣告亦是大罪!”
“那......”
在崔湜身後,忽然有一名青年邁步走出,麵容青澀,他似乎並不在意周圍劍拔弩張的氛圍,而是看向城頭,有些靦腆道:“崔侍郎就算觸犯了律法,那就不讓他入城便好了,大家犯不著這樣針鋒相對啊。
且先不說他了,本王魚袋和家父相王殿下的身份信物都在這兒,請問......我能不能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