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痛是暫時的,可往後日複一日的回憶才是最折磨人。
薑檸手術後得知自己被流彈灼傷眼角膜導致失明,醫生囑咐好好休息,等待角膜移植。
可是她清醒後已經有整整一天沒有睡著了。
醒著的時候還好,可一旦陷入沉睡,腦海中就會浮現那個小孩空洞的嘴巴,和被炸成碎片的人們。
硝煙味和血腥味一直彌漫在她周圍。
“不要!”薑檸再次從夢中清醒。
護士歎氣:“薑醫生,你才睡了十分鐘,這樣下去身上的傷不好恢複。”
薑檸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並不是不想睡,而是隻要一睡著,那些畫麵就像鬼一樣纏著她。
她痛苦的克製自己。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問道:“請問薑檸在哪個病房?”
這個聲音,薑檸很熟悉。
會是誰?
“就在隔壁。”走廊上一名護士說道。
薑檸聽見了,她身邊的護士笑著說:“有人來看你了。”
程樓一夜未眠,在清晨趕到京市。
“阿檸……”當他見到渾身傷痕累累的薑檸時,聲音都顫抖了。
護士知道他應該是薑醫生的丈夫,於是識趣的離開。
薑檸坐在病床上,她眼睛被繃帶纏住,很明顯的能看到她失明了。
程樓上前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次離開自己:“阿檸,你……你這些年去哪兒了?”
想過無數次再見麵的時候,可程樓沒想過她會隻身一人去巴加地區。
“你是誰?”薑檸試探的問道。
又陌生又熟悉,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是程樓啊。”程樓激動不已,再看向她時已經淚流滿麵。
失而複得,久彆重逢。
兩年了,整整兩年,終於找到她了。
可當聽到程樓說完後,薑檸卻出乎意料的把手從他的手心抽了出來。
“我不認識你。”
“什麼?”程樓有些絕望,“我是程樓,你的丈夫,你忘記了嗎?”
薑檸害怕的往後躲:“我不認識你,你快走開!!”
薑檸的叫聲引來了外麵的醫生護士,她情緒激動,倒在床上抽搐。
醫生和護士趕緊衝過來搶救。
“程先生你先出去吧。”護士對程樓說道。
程樓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兩年沒見的薑檸,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不認識自己了。
他恍恍惚惚的走出病房。
宋蕭已經調去了港市做片區經理,他身邊也就跟著原來的小李秘書。
不多時,蕭遠山和杜源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見到坐在病房外的程樓時,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方才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