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相處,顏清霜知道了男子的名字,叫顧寒聲,無牽無掛的,從記事起就開始浪跡江湖,功夫很好,沒有仇家,因為,仇家都掛了。
他是個很奇怪的人,對於錢財,似乎並不怎麼上心,所以,經常沒錢,也經常餓著肚子。
至於人際關係,主打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待人疏離,不太喜歡跟彆人待在一處,閒暇時就喜歡磨自己手裡的劍,仿佛那才是最有意思的事兒。
顏清霜經常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離自己馬車比較近,卻離那群護衛比較遠的地方擦拭他的劍,有一次,她好奇,下意識去碰他的劍,卻被割破了手。
很疼,還流了血,一旁的丫鬟還沒來得及反應,顧寒聲就拿出金瘡藥倒在她的傷患處,而後熟練的給她包紮。
他的動作乾脆利索,像是經常做這事兒,顏清霜看著他認真的眉目,突然低聲說道:
“你可以…可以陪我說說話嗎?!”
顧寒聲聞言一愣,而後看著她認真的眉眼,點頭道:
“可以”
此後,她在馬車裡,他在馬車外,講著他的經曆。
他講山中冬日裡的雪,講春日裡的山花爛漫,講落日的餘暉,講大江大河的波濤,講所有很美,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的眼裡,有很多顏清霜未見過的,未觸碰的,陌生的,美麗的,引人向往的風景。
不是四四方方的宅院,沒有繁文縟節,沒有人際關係,不用詩詞歌賦,隻有簡短直白的話,描述著,她靠想象才能觸碰到的美景。
他那麼鮮活的存在於她認知之外的另一個世界,讓她心生向往,而當顧寒聲說她也可以去看看時,卻發覺她沒有回應。
她在沉默,因為,不被允許。
她是世家貴女,即便沒有婚約,也會成為攀附權貴的禮物,自由於她而言,總是太過於奢侈,所以,她唯有沉默,才能回答。
許是察覺出顏清霜的異樣,顧寒聲便沒有多說了,他隻是買了很多紙,忙碌著采集花草,調製顏料,將一幅幅美景畫成畫,送給了顏清霜。
那是顏清霜不曾見過的風景,透過了他的眼睛,讓她接觸到人的另一種活法。
她突然很羨慕他,羨慕那種自由自在的日子,她想,如果自己也可以這樣,一定會很開心吧。
帶著這樣的猜想,她輾轉難眠,回到京城,父親知道了她退婚的消息,氣的關了她禁閉,她待在小院裡,翻看著顧寒聲送他的畫,覺得愈發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