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正祥和蕭文山安靜的看著,都看的比較認真,蕭文山是因為這是他的工作,而賀正祥則是屬於職業習慣,他就是乾這行的,看到優秀的作品,自然而然就帶著審視的目光去看了。
王牧文作為圈內的後起之秀,賀正祥當然知道,不僅知道,他還很欣賞王牧文,不驕不躁,拍的東西有思想有內涵,同時又可以迎合上市場的需求,這種天資,便是賀正祥欣賞他的地方。
隨著電影劇情的發展,賀正祥和蕭文山看的更認真了,前麵的笑點很頻繁,但同時對人物的刻畫也很精準細膩,代入感極佳。
就在電影放映了十五鐘時,蘇逸陽出場了。
穿著破舊的羊毛衫,蘇逸陽站在心理醫療所外,道路街景蕭瑟淒涼,蘇逸陽雙手插著兜,整個人那種頹廢的氣質毫不掩飾。
他拍了拍臉,前一秒還是頹氣的模樣,後一秒就變成了滿麵的笑容,但那滿臉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勉強,令觀影的人非但沒有絲毫的笑意,心裡竟然有種淡淡的酸楚。
“咦?有點意思……”
看到蘇逸陽這一段的表演,賀正祥輕咦了一聲,臉上泛起一抹好奇之色。這段表演,看起來好似平平無奇,但賀正祥深知這段戲的含金量有多高,不在表演技藝中打磨十幾年,根本做不到如此程度。
而這名年輕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如此年輕,卻又有如此演技的年輕人,賀正祥對於熒幕中的這名年輕人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劇情逐漸鋪開了,李錚所扮演的角色,從最開始為了一己私利,人物形象開始向著無私慢慢轉變,一個個小劇情不斷推動著主線劇情的發展。
這部戲,李錚是絕對的主角,幾乎百分之八十的戲份,全在李錚的身上。但賀正祥卻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蘇逸陽的身上,他眼中的好奇之色越來越濃。
當看到蘇逸陽最後一場戲,瘦骨嶙峋躺在病床上,對李錚和妻子做最後的道彆時,賀正祥眼中的好奇之色,悄然轉變成為了欣賞,而且欣賞之色格外的濃烈。
蘇逸陽扮演的金受益自殺了,電影也由此到了尾聲,二十分鐘後,電影放映完畢,放映廳的燈也重新亮了起來。
賀正祥沒吱聲,低著頭好似在思索,蕭文山也沒在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對著身後的下屬吩咐道:“這部電影沒有任何問題,不需要刪減。”
聽到蕭文山的話,下麵冒出幾道驚疑不定的聲音,靠門的一位中年人問道:“蕭處,這部電影對於醫療改革和法大於情等方麵,是否存在些扭曲事實的現象啊?真的不需要更改嗎?”
“我說不用改,那就不用改。這部電影是我最近這一年來,看過最走心、主旨最正的電影了,說是良心製作毫不為過,這樣的好電影還卡著不放,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至於你說的那幾個方麵,這是國情,也是事實,平時媒體也會經常報道這些新聞,電影怎麼就不能反映了?引起爭議,那也是好的爭議,如果能因為這部電影,將老百姓的醫療問題給解決了,那這也算是咱們為人民出了份力不是?”
眾人見蕭文山都這麼說了,便再沒意見了,連連附和著領導的話,準備離開了。
而就在這時,一直垂著頭的賀正祥抬起了頭。
“你們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