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浸入楚王蕭玄漓的皮肉裡,他疼痛難忍,緊咬牙關,像一隻快瘋的獸。此刻,他即便俊美的麵容幾乎毀去,臉上強烈的恨意愈發猙獰。他高聲吼:
“強弩,準備,放!”
無數隻重箭向城牆上頭射去,慘叫連連,落下許多屍體。黑甲虎騎軍又有十幾架雲梯搭上去,爭先恐後殺上城頭,戰況立即扭轉。
趙王蕭成玨也都看到了蕭玄漓,在漆黑的雨夜裡,他那身銀色的盔甲格外醒目。蕭玄漓麵目猙獰,令他看著惡心又恐怖。
蕭成玨心裡一驚,整張臉已經扭曲,強壓下心中恐懼。深秋冷雨撲麵,他凍得打了一個寒顫,慌忙喊著:“放箭!繼續放箭!”
刀劍激烈碰撞,刺耳的聲音讓人忍不住膽顫心驚,楚王的數名死士躍上皇城,喊殺聲震天。其中三五人異常勇猛,內力渾厚,鋼刀鋒利無比,
短兵相接,連傷數人,眼看就要殺出一條血路。
沈家的死士們叫囂著圍上去,被殺得人仰馬翻,慘叫連連、斷肢橫飛、血流成河。
當他西山大營的統領沈逸群被殺時,蕭成玨震驚無比,慌亂中被他的親衛們和趙王死士圍著護著退到城樓裡麵。
裡內外合間,皇城大門被攻破。楚王蕭玄漓揮舞銀戟一馬當先,飛馳而入,數名親信武將策馬奔騰緊隨其後。
他們策馬行到建安門宮道最深處,隻要穿過了這條宮道,前方就是金鑾殿。殿中,就是人人向往的那張五爪金龍龍椅。擁有著無上權利,可以斷絕任何人的生死。
狹長的宮道上,禁軍統領陳裕率領上千甲兵列陣相阻,皇家鐵衛百餘人張弓搭箭隱在百隻大鐵盾之後。
楚王蕭玄漓執戟策馬飛奔直逼陳裕,身上渾厚強勁的內力帶起了雨珠,那雨珠似也被帶上了內力,竟幻化成了一根根尖錐似的長針,向陳裕刺去。
陳裕知道蕭玄漓武功非凡,不敢小覷,揮舞大刀迎戰他手中的長戟。
蕭玄漓麵若寒霜,沒出一聲,雙眸也更是冰冷得很,似乎沒有一絲情緒。雙馬相錯之際,他拔出了銀劍,轉身從陳裕脊背刺入,陳裕胸膛刹那被刺穿,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陳裕疼得身子不斷顫抖,完全沒有力氣反抗。陳裕不斷吐血,落馬而亡。
蕭玄漓身後數名武將策馬躍進,伴著粗獷狂放的喊殺聲,衝進禁軍最後的陣營中,肆意屠殺。
蕭玄漓揮戟,仰天大笑“哈哈哈..….”
一隻鐵箭自身側射來,由右腋貫穿,鮮血噴湧而出,蕭玄漓震怒驚詫中忘記疼痛,轉頭向右。隻見無數黑甲士兵揮刀向前,他無法判斷是內賊暗箭傷人,還是被流失射中?
跨下紅棕馬被人潮裹脅向前,楚王蕭玄漓身形搖晃著,前方又有羽箭射來,他再也無法揮戟……數隻羽箭穿透胸膛,他怒目圓睜,口吐鮮血,落下馬來。
……
初春的山林乍暖還寒,匡廬南麓緩坡上一片梅林恣意盛放。紅梅鬨枝頭,白梅俏迎春,臘梅似瓊枝金盞,清香遠溢。微風拂過花瓣搖落,林間似鋪上馥鬱花毯,掩蓋了青苔石徑。好一方瓊林仙境!
一夜微風細雨,清晨茅屋的柴門打開,滿眼青翠,春意盎然,躲在屋簷下的燕雀們聞聲飛起,沒入山林。
茅屋內,木榻上蕭玄漓睜眼,驀地起身坐起,用眸四顧:不遠處嚴力柱著拐杖,竹林茅屋粗陋透風,羊皮鋪在木榻上硬梆梆的,原木桌幾搭配兩三張木凳……
胸膛起伏,溫熱鮮活!
沒有亂箭穿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