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被關了這麼久,通過姨娘之口,總算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厭棄。
她一邊甜蜜誠王居然為了娶她,在朝堂上和爹爹爭執,一邊憤恨為何白萌會先被指為皇後。
白茉認為,定是白萌堅持反對,爹爹權衡利弊,覺得一個皇後比一個王爺側妃更符合白家的利益。
明明誠王側妃和皇後不衝突,都是白萌見不得自己好。白萌陰險惡毒,居然還讓祖母來當說客,妄圖讓自己放棄。她怎麼可能放棄?誠王如今仍舊心悅她,千方百計想要娶她進府,便是爹爹,也拗不過王爺吧?
看,現在可不是太後都出麵召見自己了,哼。
白茉誌得意滿,認為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白萌知道白茉的小心思。因為,本就是白萌吩咐白府下人誤導白茉,讓她以為誠王對她情深意切,堅若磐石。便是誠王在朝堂上丟了臉,也不放棄娶白茉的打算,甚至放話若白茉將來有了兒子,就會將白茉扶正。
白茉母女兩絲毫沒有懷疑這些話的真假。她兩認為自己在白府這麼多年,下人們肯定都向著自己,就像是以前一樣。
但她們忘記了,普通老百姓對皇權的恐懼。
白萌的確沒有給他們發月例,也不會留在白府左右他們的生死。但就憑著白萌是未來皇後這一點,就足以讓白府下人們倒戈。
何況,白茉母女明擺著已經失寵。
白萌唯一沒想到的是,下人們傳的話這麼誇張,假到沒邊,一點邏輯都沒有,白茉母女居然全信了。白茉母女平時挺聰明的樣子,這樣突然蠢起來,還真讓她有些吃驚。
白萌轉念一想,好像也沒什麼吃驚的。眼界太低太窄,信息不對等,綜合起來,可不就是個蠢了嗎。
……
……
白茉為了給太後留下個好印象,此次進宮是拿出了壓箱底的好東西,打扮得很是嬌俏動人。再加上她一貫楚楚可憐中又顯得堅強樂觀的表情,讓憐香惜玉的男人看了,估計骨頭都酥了。
可惜,上首坐著的不是男人,而是男人的妻子男人的媽。
太後本就對白茉印象很不好,現在一看白茉,太後已經停息很久的宮鬥雷達立刻滴滴滴報警。
這臉蛋,這身段,這神情,活脫脫一狐狸精!
白耘那老匹夫果然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什麼庶女長相普通性情庸俗,明明就是你女兒勾引我兒子!
太後選擇性忘記了兒子其實也沒多喜歡這姑娘,選這姑娘作筏子隻是為了打擊白家。太後隻一心一意想著自己那在朝堂上為了這個狐狸精被眾臣群嘲的可憐兒子,頓時怒火中燒。
至於汪李氏,她隻是覺得這姑娘的長相神情不是一個宜室宜家的正室該有的模樣。不過男人就好這一口,誠王想納她也情有可原。
白茉剛隨著白萌嬌滴滴的請了一聲安,太後這爆竹脾氣就忍不住發作,立刻拍著桌子,喚人來對白茉實施杖刑,要打死這隻狐狸精。
且不說白茉嚇得花容失色,也不說汪李氏嚇得趕緊勸說,便是正想著怎麼挑起太後怒火的白萌,都愣住了。
這這這……這太後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難道是她曾經在舊時代文獻中看到過的,年老女性特有的症狀,更年期發作了?
白茉在學士府過得再好,在見到白萌的時候,她的心還是跟有螞蟻在啃噬似的。
白萌身上穿的衣服,頭上帶的首飾,身後跟的下人,她的神態她的舉止她的一言一行都彰顯著她和自己的地位不同,便是自己得了父親和祖母的寵愛,使出了許多嫁禍的手段,白萌也不過挨幾句不痛不癢的訓斥,自己得幾句不輕不重的安慰,事情便就此揭過,還好似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不過推白萌下水這件事,倒不是她有意為之。她單獨約白萌出來,本是抱著白萌要當皇後了,自己也能沾上光,便想修複一下姐妹關係的念頭。誰知道白萌對她的低聲下氣委屈求全不但不心生憐惜,還口出惡言,才讓她忍不住動了手。
說是一時衝動也罷,說是積怨已深也罷,她現在唯一後悔的是怎麼不把白萌的丫鬟支開久一點,怎麼恰巧被人碰見了,還將人救了回來。幸虧祖母和父親偏心她,一聽那丫鬟的指證就讓人堵了那丫鬟的嘴,絲毫不相信她說的話。
白茉一會兒想著自己要是沒瞞過去會有什麼後果,一會兒想著如果白萌死了說不定就是自己進宮,即使當不了皇後,一個貴妃也是可以的。這麼想來想去,竟是有些癡了。
白母和白茉聊著聊著就發現白茉有些走神,乾咳兩聲,道:“你說你禮佛的時候遇到了誠王爺?”
白茉回過神來,想起和誠王爺偶遇,嬌羞點頭。
白母有些擔心的看了白萌一眼。若是平時白萌聽到白茉出去見到某某陌生男人,估計得大發雷霆吧?但白萌仍舊平靜的坐著,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微笑,似乎跟沒聽見似的。
白母道:“你累了,先休息吧。從今以後,你暫且和我住一起。”
白茉心中一喜。怪不得今天白萌如此安靜,看來是被家裡敲打狠了。祖母為了護著她,特意讓她遷來自己住處護著,量白萌再橫,也不敢在祖母麵前橫。
白茉歡喜謝過,被白母身邊老奴領去房間收拾行李。
白茉離開之後,白母讓人在外麵守著,才對著白萌聲音顫抖道:“誠王爺……是不是知道咱們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