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隱痛(2 / 2)

女伴挑了一枚果塞進她嘴裡,“裴瑛,是我在梧桐輕修習時的同窗,修為沒有那幾個出挑,六藝騎射卻是連尚書師傅都直點頭的。”

大概就是這女修間的小女兒話題過後,妙神公子裴瑛的名號就這樣口齒相傳,雅聞名世了。

後來裴瑛在山上閒走,人人都稱他一句妙神公子。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

裴瑛返回座時中,見左玉臣正笑著回應身旁賓客的恭維,側耳一聽,無非是什麼“師傅是難得的良師,座下弟子也是少年英才,前途無量”,因為裴瑛的弓藝皆由左玉臣所授。

裴瑛笑眼灼灼,舉盞向左慎卿等主座三人一敬,“這酒敬師傅,早早聽聞師傅們書劍雙絕,今日可否讓徒弟飽飽眼福啊?”

周圍的賓客聞言也跟著接聲,少負“問淵一劍”盛名的左慎卿自成為掌門以來,就鮮少與人坐談論劍了。

左玉臣滿眼笑意,“是啊,我也眼饞大哥的劍技了,不知瑤光劍的鋒芒是否仍如當年……”

周圍的賓客聞言都看向說話人,交頭接耳道:“這位就是三長老,左玉臣。”

“可惜啊……當年三長老和掌門可是難分伯仲的,後來卻瘸了腿。”

“是啊,他雖是老掌門的義子,在他心裡的份量,早和這親兒子一樣了。”

“瑤光劍和揀枝劍,更是出自同一塊精鐵,同一位巨匠。誰知如今……卻隻有瑤光一劍獨秀了。”

眾人議論紛紛,而左玉臣隻是笑著坐在一邊,全然不在乎旁人議論似的。

左慎卿垂眼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和裴瑛敬過去的酒相換,纖長冰涼的手指和裴瑛的手短暫交握,他的眼睛從來瑩透漂亮,不染一點塵埃。

左慎卿:“想看?”

裴瑛回過神,捧著茶抬眼,“嗯,想。”

左慎卿悠悠地又淺酌一杯後才起身,捏著法訣召劍。

眾人都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左瑤則先前喝酒喝得已是雙頰酡紅,醺醺地轉頭看向左慎卿,“大哥,舞劍這樣的雅事,沒有好曲子不行,我用瑰意給你奏一段。”

左慎卿點點頭,左瑤則跟著起身,廣袖帶翻了酒盞,被酒液打濕了半隻袖子也毫不在意,他也用法訣召來了琴武瑰意。

左瑤則看著裴瑛,笑吟吟地抱起琴,“好好看著為師待會怎麼出風頭吧。”

裴瑛和他相處近一年也沒見他撫過琴,為驚詫,“你會琴?”

“你那什麼表情,為師不會劍,就不能會琴了麼?”

裴瑛看著他光裸的指掌,擔心弦絲太利傷了他的手,拜托侍子取來護指,“還以為你在房中掛琴,隻是擺擺樣子。”

左瑤則看著裴瑛低頭認認真真地給他戴上護指,抬手任他擺弄,笑道:“這時候知道疼師傅了?先聲明,今年我可沒有餘錢給你包壓歲紅包哦。”

裴瑛無奈地看著他,“快去快去。”

他走到欄邊,看著已越到下層露台的兩人。

滿座的目光和婆娑的月光樹影一齊聚

在這對同胞兄弟的身上。

左慎卿自不必說,這左瑤則雖是不學劍的富貴寶寶,但有這麼個恐怖大哥,他的天資能差到哪去?

在老掌門的緊逼慢趕下,如今也是海位中境的實力,不學劍,卻擅琴弦殺術。

以劍為武的兄長,和以琴為兵的弟弟,在座的人突然都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下麵的這場劍舞,一定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的一筆彩。

劍刃出鞘的錚響尖脆地割碎所有人的思緒,停在劍上的銀月光撥亮了持劍人的雙眼。

左慎卿顛轉肘腕,速度之快令人捉不清他的劍勢。身後的道道殘影未化,恍然間會讓人覺得他舞的不是一把劍,而是數十把。

一旁,左瑤則蔥管似的手指彈起的陣中曲,猶如落玉滾珠,更襯得這茫茫天地間的雪意與夜色都更加子然。

萬籟皆息的寂寞裡,仿佛隻有左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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