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忍足正等在門口。龍馬開心的走上前。忍足衝他笑一笑。主動幫他拿過網球包。兩人一起往裡走,剛跨入院子,就看到前方站著一縮頭縮腦的人物,暈黃的燈光下,抄著雙手,裹著身灰不溜秋的僧袍。
龍馬不用走近看就知道前麵的那個人不是彆人,正是他那神經經常搭錯的父親,越前南次郎。龍馬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很自然的無視了他。
南次郎“喂,喂……”的叫嚷著跑過來,大概知道再說些抱怨的話,男孩也不會理他。索性換了個方式,將話題引到忍足身上:“你學長?”
龍馬點點頭。並不多言。
南次郎有被糊弄的感覺。狐疑的將忍足一打量。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來來回回好幾趟。忍足尷尬的衝他笑。南次郎嗅到不尋常的味道,警惕性的問:“青少年,你跟我家少年是什麼樣的關係?”
“這……”忍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猜對方可能是龍馬的父親,但龍馬並沒有跟他確認過。所以一時間掙紮著要不要將兩人的關係說給他。萬一不小心把對方嚇著了怎麼辦?
龍馬似看出了忍足的為難。爽快的代忍足回答道:“戀人。”看了眼忍足,介紹:“我老爸。以前打網球的時候不小心被對手砸了腦袋,現在經常性的犯傻。彆理他。”
南次郎麵部肌肉微不可察的抽搐幾下。養了個兒子,好不容易盼這麼大。指望的漂亮媳婦找不到也就算了,找了兩個帥小夥。他忍。可有這樣損自己老爸的嗎?南次郎覺得他再也忍不住了。兒子現在就這麼不把他放心上,將來還得了。於是作勢要揍他。
龍馬被這仗勢嚇一跳。他還頭一次看到自家老爸脾氣這麼火爆。對方是自己老爸,平時再怎麼鬥嘴,總不能對著打。惹不起,躲得起。龍馬明智的捂了頭衝進屋子,跑回自己房間,將門反鎖上。總算把南次郎的拳頭堵在了外麵。
看著鬨騰的父子兩人,忍足既無奈又好笑。微微欠身跟南次郎問了聲好。南次郎脾氣來快,去的也快。收了鞋底,對有禮貌的年輕小夥還是挺待見的。便跟忍足隨意閒扯了幾句。中間還有意無意扯到了跡部,南次郎這才知道忍足跟跡部不但認識,還非常的熟。瞬間對自己兒子有種默默的佩服感。腳踩兩隻船,踩得這麼理直氣壯,他兒子估計頭一個。
龍馬在樓上呆了會下來。就見自家老爸和忍足聊得正歡。母親竹內輪子正從廚房把做好的菜端上來,聽著兩人說話。偶爾也會插上一兩句。
“龍馬這孩子一直很任性,多虧你們照顧了。”竹內輪子微笑著說。
忍足隨即笑著客氣:“哪裡,哪裡,阿姨這樣說,真是太見外了。”
忍足表現得這般彬彬有禮。竹內倫子心裡很是喜歡。兒子跟男生戀愛的事情,她這個當母親的當然不會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早通過南次郎的抱怨得到了該有的信息。隻是龍馬年紀尚小,對“戀愛”兩字的含義估計還沒弄清楚,又何來所謂的“喜歡”。所以竹內倫子此時也隻當幾個小孩過家家玩,並沒放在心上。相比於南次郎的愁悶,顯得輕鬆多了。自己的兒子怎麼看都是最好的。在竹內倫子心裡頭,兒子生得漂亮可愛,貌比女生,惹得一幫青少年知慕少艾屬正常事。她這個做母親的,暗暗感到驕傲。心裡頭自是高興還來不及。對所有追求自家兒子的少年們一視同仁。
在母親的心裡得了個“任性”的頭銜。龍馬心中很是不服氣。幾步踩下樓梯,挪到了飯桌邊。打斷母親跟忍足之間的客氣:“切~誰任性了。”
男孩慵懶的一臉抱怨。
竹內倫子憋笑一聲,很快進了廚房將最後的一鍋湯端出來。
菜肴擺齊了。各自動起碗筷吃飯。忍足知道龍馬喜歡烤魚。特地將魚肉裡的刺挑乾淨了,剔成一塊塊放到他麵前的碗裡。當著家人的麵親昵,龍馬很不自在。南次郎也看著礙眼。假意咳了兩聲。竹內倫子和菜菜子照常親切溫和,保持合適的微笑。
飯桌上眾人的表情這麼明顯。忍足不是愚鈍之人。自然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笑了笑掩飾窘迫。帶著討好的笑意給南次郎夾了一筷子魚肉。
南次郎哼哼唧唧的收了忍足的一番好意。並未說什麼。對忍足的知情識趣很是讚賞。
飯後,兩人如約到院子裡打網球。雖然知道忍足實力不俗,但早在更早的以前,龍馬先品嘗過了不二的巨熊回擊。因此再對上忍足的,也就不足為慮了。開始的時候,兩人各自先處於試探狀態。隨後漸入佳境。拚了十二分的力,難分上下。
好在今天的目的不在較量,因此龍馬倒也不在意高下。打到汗流浹背,喘息不止,便收了拍。
龍馬回房衝個澡。忍足在他臥室隨意打量。不經意間,瞄到床頭邊的櫃子上擺著個藍邊相架。忍足第一次進龍馬臥室。好奇的同時,並未顧慮太多。因此隨便的拿起相架,翻開絲帕掃了眼。表情隨即怔住了。相框裡表著張照片。照片裡是兩個男孩純淨的麵容。右邊的相貌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男孩長得相當俊美好看。唇角高調的揚著笑。笑意達到眼底,染上那頗為傳神的綠色眸底。男孩的頭發也是一頭綠,鮮豔,搶眼。零零散散,肆意妄為的垂至肩頭。麵對鏡頭,男孩的眸光有意無意的向著身邊的男孩。而這個男孩明顯得稚氣未脫。此刻卻不情不願的拉下嘴角,一雙稀罕的琥珀色眸子懶散,無奈。獨屬於越前龍馬的特征——
忍足忽然像無意中偷窺到了什麼秘密。一陣失神,沉默之後。聽到浴室的門鎖響動聲。鬼使神差的就把相架放了回去,重新用絲帕覆好。一瞬間,藍色的眸底閃過多種複雜的情緒。隻在男孩換了睡衣,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後。恢複一貫的優雅,冷靜。
龍馬擦著頭發走到窗邊,順手拉開窗簾。忍足走過來從後麵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