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姝穎回到家時弟弟楊明熹正打掃屋子,大抵是剛剛兩夫妻吵架砸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碎片需要被處理掉。不過既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就說明這段婚姻並沒有走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咦,楊姝穎你怎麼回來了,老媽怎麼樣?”楊明熹將垃圾倒進垃圾桶,將工具歸位。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楊姝穎回答,“醫生說過兩天就可以回家,剛好那時氣溫就降下來了。”楊媽媽身體底子不大好,又一輩子操勞,生病是常事,不過大多數時候她都忍著。
“嗯,今年是真熱!”楊明熹從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喝了一口。
“張秋呢?”楊姝穎隨口問了一句。其實在張秋剛嫁過來時,楊姝穎曾對她以誠相待,任何事情她都會站在張秋這邊,而不是自己弟弟那邊,哪怕心裡不認同張秋的做法;因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當然她不是聖人,她的期望就是張秋也可以對她,對這個家真心相托,但是……
“她回娘家去了。”楊明熹說得漫不經心。
“又吵架了?”楊姝穎也說得漫不經心,或者是,明知故問。她說完進了自己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楊明熹進來看到,問她,“你乾嘛?”
“我要搬出去了。”楊姝穎笑著回答,說完這話心裡居然有股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發什麼神經?”楊明熹是個暴脾氣,罵了一句,“有病啊你!”
楊姝穎對弟弟的話充耳不聞,懶得吵了,已成定局的事情還垂死掙紮個什麼勁?
“你不要對張秋那麼大意見,要學會換位思考!”楊明熹忍了忍胸中那股無名火,居然又開始跟楊姝穎講道理,多麼可笑!
這句話在楊姝穎第一次表現出對張秋的不滿時楊明熹就說過一次,他要姐姐站在自己媳婦的立場去看問題。楊姝穎當時聽到弟弟這話立馬血氣上湧,立刻咬牙切齒的回嘴說:你願意在她跟前當孫子是你的事情,我以後和你們最多隻是親戚關係,你們怎樣和我沒多大關係!
楊姝穎不知道自己還要怎樣去站在張秋的立場想事情,她張秋永遠堅信自己姓張,對他父親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深信不疑,而楊家的人於她統統都是外人,說的什麼話她隻當耳旁風。
初到楊家時,張秋表現得很勤快,任何家務,她都願意分擔一些。而不管她做多做少,楊媽媽和楊姝穎看著都是很高興的,一家人能同舟共濟,眾人拾柴火焰高,這是家和萬事興之象。
但日子一久,人的本性就暴露無遺了,漸漸的張秋什麼都懶得動,下班回家時若楊媽媽還在做飯,她便坐在客廳沙發刷手機,待楊媽媽擺好碗筷,端上飯菜便坐上餐桌吃飯,飯畢再回到客廳刷會兒手機,之後洗漱、沐浴,關門刷手機直到休息……
偶偶楊明熹半真半假的想讓張秋幫他刷個鞋子,當著楊媽媽和楊姝穎的麵,張秋也能立時拉下臉狠狠瞪著她的丈夫嗬斥道,“你自己不會刷嗎?我憑什麼幫你刷?!”
每每此時,楊明熹也不過笑笑,搖搖頭,楊媽媽和楊姝穎隻當什麼也沒聽見,沒看見。
便是這樣也罷了,可張秋偏偏還對楊家人出言不遜,大肆詆毀,說楊媽媽如何矯情、煩人,楊明熹如何不中用,楊家人如何沒出息,楊家又將是如何的沒前途,她在楊家看不到任何希望……
當這些微信聊天截圖被擺到楊姝穎麵前時,楊姝穎當時就想要弟弟同這個女人離婚了,但她忍住了,都說兩人能湊到一起,不是緣,便是冤;但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我結婚了!”楊姝穎停下手裡的活兒,看著弟弟說,“所以我要搬出去和,”頓了頓,“和你的姐夫一起住。”
“你結婚了?”楊明熹瞳孔放大豈止十倍,“不是,你和誰結婚啊?你又發什麼神經病?你老媽知道這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