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川笑了笑,“我要是殺了你,也許我們在奈何橋上還能見一麵。你還不明白嗎?國公爺他根本舍不得,他甚至想娶你為妻。”
蘇念已恢複平靜的神色再度出現裂隙,她眼睫震顫,錯愕地看著胡川,“他想娶我?”
“蘇姨娘,你與國公爺朝夕相對,大約也能看出他的雙目不似傳言那般吧。”
蘇念點頭。
“實不相瞞,在你認識他的時候,他雙目已完全恢複。但是他一直在裝,也不得不裝。國公爺手握幾十萬兵權,又是那等不願靠誰,誰也彆想攀附他的性子,這勢必遭到很多人忌憚,不能為人所用還不如除掉也免得為他人所用,國公爺因此被暗殺過很多次。可待他雙目能視物之後,還有人欺他看不見,他看到了更陰暗的東西。紀衝那貨不就是麼,平日見了國公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可背著沒少給國公爺捅刀子。”
“所以他索性便借著‘瞎’繼續裝下去,這樣也能暗中識請身邊人。”蘇念道。
“對。你是第一個不是他身邊人,卻因為維護過他的尊嚴,沒因他瞎欺他辱他而成了他的身邊人。蘇姨娘,你對於國公爺,真的不同。”
……
胡川拿著蘇念的發簪給葉鳴赫複命,他推門而入,看見屋中珠寶首飾滾落滿地,女人的衣裙被撕扯得到處都是,鏡台上的銅鏡赫然印著一個拳頭痕跡,妝奩匣子倒得歪七扭八,有個衣櫃的櫃門還給卸了。
總之凡是和蘇念相關的所有物件兒,全都被砸了個稀爛。
“為什麼讓影衛尋不到你?”葉鳴赫負手而立,聞聲轉過身,麵色寒僵,黑瞳沉寂。
胡川心內咯噔一下,喉結滾了一滾,“執,執行任務必須隱匿蹤跡。”他背上浮起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葉鳴赫朝前邁進一步,有紅色的血液從他掌心滴落,他手上握著瓷片,發狠地摩挲,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胡川不自覺地朝後退了一步,揩了一把額前的冷汗,盯著地上的血跡,“國公爺,你這是……”
葉鳴赫血紅的雙眼緊盯著他,平靜的表麵下是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殺氣,他又朝胡川走近一步。
胡川忽地兩腿一軟,就噗通跪了下去,“國公爺蘇姨娘還活著,她這會兒在客棧哪。”他急忙言語,生怕自己慢了就命喪黃泉。
還好還好,他機智做了兩手準備,悄沒聲地將發簪藏在袖中。
栗靴頓住,“她活著?”聲音夾雜著幾不可聞的顫抖,“帶我去見她!”
叮鐺一聲,一個沾染著血漬的瓷片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葉鳴赫率先向屋外走。
“好,好。”胡川忙不迭應聲,立時覺得渾身鬆快,忙撕扯了一段紗布,邊給葉鳴赫包紮邊道,“屬下還和蘇姨娘說呢,您得有幾天才能消氣,這麼一瞧,屬下剛走,您就……”
葉鳴赫睨了胡川一眼,“你就是這樣執行任務的?扣你這個月俸祿,三個月。”
胡川哀嚎:“哥,兄弟我看出你舍不得,你最後叫我那一聲,我能不明白你啥意思嗎?”
兩人出府,因上次被挾持出了事,青玨也得一同跟上。胡川駕馬車,青玨坐到他旁側,葉鳴赫彎身進入車內,“盜驪,歸你了。”
胡川:“!”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了一瞬,才喜不自勝地道,“多謝國公爺。”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青玨叫道:“盜驪呀,我大胤就僅此一匹的關外名駒,國公爺居然送給你了,你這是完成了啥任務?”回頭對著馬車內,小聲道,“國公爺,下次有這種任務,讓我也來一個唄。”
“滾!”
……
蘇念拿著胡川給她留下的錢袋,準備去街上買些東西,要等葉鳴赫氣消她才能離開這裡,她也不確定是什麼時候。
“篤篤篤——”
就在這時,屋門被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