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和屋中的小廝婢女駭然,不知葉煊為何發如此大的脾氣,管事趕忙給小廝使眼色,讓把方才送來的禮,又給抱出去。
一行人低眉順眼地悄悄退下,門還沒關上,就聽見裡麵傳來接二連三砸東西的聲響。
葉煊是真氣狠了。
年少時不知節製,他不過四十便在房事上力不從心,得靠東西助興,才能一路昂揚,是以他子嗣不豐,不是不想多留,而確實有難言之隱。
葉鳴赫給他送來的“謝禮”,全都是固腎壯|陽的。
……
獻明帝回寢殿就寢,本來困乏的他,躺在榻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又想到方才在禦書房時,蘇二郎的案子再次被提及。
身為帝王,他敏銳地察覺,但凡一件看似明了的案子定奪時日這麼長,牽連這麼廣,一定暗含著幾方勢力的拉扯。
這又讓他不自覺地想起,前些時日太子受傷的事,幾乎要引到二子身上,這個時候他迅速收手,沒繼續查。
查下去,不管是二子要殺太子,還是太子陷害二子,這都是把儲君和親王的矛盾放在明麵上。
他還健朗,兩個兒子之間就這樣傾軋,有沒有把他這個父皇放在眼裡?也不知蘇二郎案子中牽扯的勢力裡,是不是有他二人?
明獻帝忽然從榻上坐起身,對守夜的太監道:“讓府尹王湫來見朕,即刻!”
王湫乘著馬車都快到自己府邸門口了,又被宮中來的人叫走,說是皇上召見,他苦笑一聲,知道該來的總得來。
到了殿外,他整理儀態,那懸在心口上的大石頭忽然落下,反而還一身放鬆,他昂首朝裡走。
“臣叩見皇上。”王湫行禮。
明獻帝抬手示意他起來,開門見山地道:“在禦書房,楚國公言及蘇二郎的案子是由你來審的,方才沒細問,王愛卿,你同朕講講吧。”頓了一頓,“一定要事無巨細。”
王湫知曉,在太子、葉鳴赫和葉煊的博弈中,他是那最微不足道的一環,也是最容易被踢出局的人。但執掌大胤江山的還是正坐在龍椅上的這位,他是糊塗了才攪入朋黨之爭的混水裡。上侍君王,下為百姓,才是為官之本。
雖然他犯過錯誤,好在還有機會悔改。
王湫跪下俯首扣地,先是請罪,後將蘇君遠被壓在牢獄的那晚,葉煊拿著早備好的供詞讓他怎麼審,葉鳴赫怎麼闖牢獄要將蘇君遠帶走,節骨眼兒上,太子又來提到物證“一幅畫”後,葉煊鬆口,讓蘇君遠無罪釋放……按照明獻帝的要求,統統講到了。
說完,他涕泗滂沱地又詳述自己的罪狀,讓明獻帝給他定罪。
明獻帝一直眉頭深鎖,沉思片刻道:“王大人,你先去吧。”
王湫沒敢起身,不知明獻帝何意,是饒過自己了麼?也不知該不該謝恩。
“起來吧。”明獻帝催促道,“忙了一夜,王愛卿好生歇息。朕不日還會喚你。”
王湫心下微一震,他明白了。
待王湫走後,明獻帝招來錦衣衛,“太子被行刺那事……繼續查。”
……
天已微亮,昭平侯府的府門被仆從打開,府外不遠處停著一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