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span>卡洛·艾德溝壑縱橫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夫人不便在這種場合露麵。”
“請您幫我把卡曼神父叫過來。”
……
埃斯特家族的仆人引著溫特斯和卡曼離開大廳,經過一段散發著幽香的走廊,來到宅邸北側的小會客廳。
仆人請溫特斯和卡曼在小會客廳等候,隨即倒退著走出房門。
“弗若拉人總能在浪費這件事情上讓我震驚。”溫特斯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走廊也熏香?香料不要錢的嗎?”
冬季通風不暢,人多的地方氣味難免渾濁。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埃斯特府邸的大廳各處都安放了香爐,向空氣持續釋放特殊的淡淡香味。
讓溫特斯意外的是,白鷹居然在走廊、小會客廳等沒什麼人的地方也使用了熏香。
“你不是和人家聊得很高興?”卡曼沒好氣地問:“還叫我來做什麼?”
“事實上,我剛才一句話都沒說。”溫特斯嚴肅地說:“戲劇最關鍵的就是終幕,所以我現在還是男爵,你還是我的私人神父。”
卡曼根本不接話。
“所以……”溫特斯踢了一腳卡曼:“快起來,站到我後麵去。哪有我坐著,你也坐著的道理?”
卡曼勃然大怒,但最後還是站到溫特斯的身後的位置。
“彆生氣,隻是偽裝而已。”溫特斯拿起小桌上的蘋果,遞給卡曼:“喏,這個給你。”
卡曼接過蘋果,反手砸向溫特斯。
“不吃就不吃,何必浪費呢?”溫特斯靈巧地接住蘋果,又放回小桌上。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溫特斯斜靠著長椅,隨口問卡曼:“神父,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可以。”卡曼一口回絕。
“真的有能夠辨彆謊言的神術嗎?”
“你猜。”
“我猜沒有。”溫特斯認真地分析:“你們公教會是背誓者的走狗,假如公教會有神術能夠辨彆謊言,那帝國就不會有叛亂和陰謀了。”
“你說得對,沒有。”
溫特斯猛地站起身:“那你那天在山上用的是……”
卡曼冷笑:“我騙你的。”
溫特斯捂著胸口,好一會說不出話。
“怎麼樣?”卡曼繼續在傷口撒鹽:“被騙了不好受吧?”
溫特斯扶著靠椅坐下,幽幽地說:“我現在已經分不清真假了。”
沉默片刻過後,卡曼半是好奇,半是不解地問:“溫特斯·蒙塔涅,你就沒想過,假如那天我們真的動起手,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溫特斯誠實地回答:“我隻能寄希望於你不會致死類的神術,那樣的話頂多是我被你揍一頓,或是……我揍你一頓。”
卡曼一聲哼笑,態度十分不屑。
溫特斯眨了眨眼睛,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現在回想起來,那天的情景還是曆曆在目。能看到卡曼神父的失態模樣,我就算挨一頓揍也值了。”
卡曼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的細節。”溫特斯清了清嗓子:“我可記得很清楚哦。”
卡曼突然不再出聲。
“不知道是誰,緊緊攥著拳頭,眼睛瞪得有鈴鐺大,活似一頭發瘋的公牛。”
卡曼陷入徹底的沉默。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溫特斯一板正經模仿卡曼的語氣:“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
卡曼艱難地吐出話語:“夠了,彆說了……”
怎麼可能?乘勝追擊才是戰術家的選擇。
溫特斯好奇地問:“您當時是怎麼這些話說出口的?‘您說這些話還真是不害臊呢,不愧是您’。”
卡曼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求求你彆說了……”
“這要是在小說裡,像你說出這種奇怪台詞,可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一輩子的。”
“你彆說了!”卡曼毫無征兆地爆發,一把扼住溫特斯的喉嚨:“彆說了!彆說了!”
神父的手臂出人意料的有力,溫特斯立刻就有點喘不過氣,他拚命掙紮,請求停戰:“好了!我不說了!”
已經晚了,卡曼鬆開了手,漫無目的在小會客廳內尋找著。
溫特斯警覺地問:“你要乾什麼?”
“沒有彆的辦法了。”卡曼念念有詞:“必須使用記憶清除術。”
溫特斯大吃一驚:“還有這種神術?”
卡曼終於找到目標,他抓住長椅護手,膝蓋和胳膊同時用力。“喀拉”一聲,雕花的實木護手被卡曼生生掰斷。
卡曼提起新入手的戰錘,轉頭惡狠狠看向溫特斯:“不是神術。”
溫特斯意識到大事不妙:“你先等一下……”
“沒事。”卡曼緩緩逼近溫特斯:“一點也不痛。”
溫特斯也抓向身側的長椅扶手,學著卡曼的方式上下用力。
扶手紋絲不動。
就在溫特斯打算用裂解術炸開扶手的時候,沉重的腳步聲叫停了一觸即發的決鬥。
卡曼愣了一下,快步走到長椅側麵,麵無表情地侍立戰棍就藏在背後。
溫特斯平抑呼吸,恢複輕鬆隨意的坐姿。
門開了,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老鐵匠施米德略顯拘謹地走進小會客廳。
看到坐在長椅的年輕男子,施米德老人疑惑不解:“你……是……您……”
溫特斯初時也驚訝萬分,但他反應神速,利落起身,快步迎上老鐵匠,握住了老鐵匠的粗糙大手,笑著說:“沒錯,施米德先生,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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