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her。
父親這個稱呼對蘇子魚來說是非常陌生的,但是在聽到那宛如信徒祈禱般的求救聲時,他的心卻是在一瞬間都揪了起來。
蘇櫻。
他和帕莎的女兒。
一個意外的產物。
隨著自身一步步晉升到現在的境界,蘇子魚已經很清楚像他這樣的神性生物,想要擁有後代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即便是沒有進階成為半神之前,按照正常的生物繁衍幾率,他跟帕莎擁有後代的可能性也不到萬分之一。
某種程度來說,蘇櫻的降生更加接近於命運的安排,一個命運選擇下必然會發生的奇跡。
是的。
蘇櫻的誕生是廢土位麵的選擇,它覺察到了蘇子魚的存在,然後在那僅有的一次機會中,選中了蘇子魚與原住民的後代,作為拯救廢土位麵的氣運之子。蘇櫻身上的第一個特性就是‘位麵之子’,這就是廢土位麵泛意識的選擇。
蘇子魚跟帕莎之間的關係,其實談不上是愛情的。
當時的他還很茫然,處於一個掙紮求生的狀態,更重要的是他之前遭遇的一切實在是太艱難了。那個時候,蘇子魚先是被異種人俘虜,作為奴隸關押在囚牢裡麵,過了幾天豬狗不如的生活。
好不容易等到時之沙漏再度啟動,他到達的新世界卻是一個擁有詭秘存在的中世紀村莊。
在這個位麵裡麵,蘇子魚遭遇的打擊是相當大的,雖然他最後僥幸活了下來,但是他卻永遠無法忘記自己被肯和琳娜拋棄,孤獨而絕望的躺在山崖下等死的情景。
作為並肩作戰的夥伴,蘇子魚拚儘全力拯救琳娜和肯,幾乎承受了正麵戰鬥的所有壓力。
但是很可惜。
在他和那個附身的怪物拚死一搏,幾乎同歸於儘時,肯和琳娜甚至都沒有下來看他一眼,當時哪怕是他們願意下來幫蘇子魚收屍,蘇子魚也不會那麼難過,那麼孤獨的絕望的在寒冷的夜風中等死。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用最後一點力氣艱難地呼喚琳娜和肯的名字時的感覺,還記得自己當時嘴角擠出來的最後一絲苦笑。
雖然他知道肯的選擇是人之常情,為了求生放棄他是最有可能幸存的選擇。
但是那一刻的絕望他永遠不會忘記。
琳娜和肯救過他,但也在生死關頭放棄過他,蘇子魚雖然最後分彆時說了一句我們兩清了,但事實上他的內心在那一刻就已經上了一把鎖。
廢土位麵看到的一切,更是讓蘇子魚變得冷漠了起來。
他明白自己想要活下去,必須收起來那些多餘的同情心,但是作為一個接受現代教育的正常人,他又有著自己的道德底線,而他跟帕莎的交集就是這樣產生的。
嚴格來說,蘇子魚最初跟帕莎的關係更接近於戰友。
帕莎沒有拋棄他,哪怕是麵對當時強大無比的畸變巨人,帕莎也陪他戰鬥到最後一刻。她給了蘇子魚毫無保留的信任,甚至都沒有懷疑過那一刻蘇子魚會拋棄她,讓她做誘餌而自己趁機逃跑。帕莎用自己作為魚餌,給蘇子魚爭取了最關鍵的機會,才讓他有機會在當時自己還很弱小時反殺了強大的畸變巨人。
這種信任對當時的蘇子魚來說,恰恰是擁有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帕莎有著自己的理想與責任,她想要拯救其他人,作為一個女人她比其他人更加勇敢堅強,也許她並沒有清姬那麼美麗的容顏,可是對蘇子魚來說,帕莎一直是一個可以交付後背的同伴。
他們是戰友,然後在分彆時又做了一個**。
蘇子魚以為這隻是一段露水姻緣,兩個孤獨的戰士在短暫的時間內相互尋找慰藉,但是沒有想到命運給了他們開了一個玩笑,他們居然還有一個孩子。
所以當他們第二次相遇時,彼此的關係很自然的改變了。
他們嘗試像情侶像夫妻那樣相處,孩子的存在讓他們彼此更接近了一些。帕莎依舊是那個願意拯救其他人,能夠交付後背的同伴。但是她已經對自己進行了仿生改造,即便是這樣她也試圖像正常人那樣給予蘇子魚一些妻子或者說是情人應儘的義務,一些伴侶應該給予的慰藉,並且因為有些無法給予而感到愧疚難過。
兩個人的關係並不算是常規意義的愛情,但是有一個能夠同生共死的伴侶,你又還能要求什麼呢。
蘇子魚一路走來有很多人對他影響很大,改變了他以往對於一切事物的看法。
冬之女巫。
範特辛。
清姬。
芙莉德修女。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時空旅者的道路讓他無法擁有像正常人那樣的愛情。蘇子魚跟帕莎的關係是這樣,跟清姬的關係也一樣是一團糾葛的孽緣,從最開始的掙紮求生,到最後彼此釋懷,再到並肩作戰。
一千年的等待,清姬一個人靜靜地看著滄海桑田世態萬千,默默地等待著他的歸來,短暫的相聚之後,又是漫長的離彆。
他是給予了清姬救贖,但清姬又何曾辜負過他?
命運不會讓人有準備的按照計劃的那樣一步一步往前走,蘇子魚也一樣是在經曆這麼多後慢慢地學會適應這一切接受這一切。
必須做點什麼。
即便是此刻再給他一點時間,蘇子魚就可以完全奪取風暴領主-巴查德的所有權能,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中斷了這個過程。
力量他可以慢慢去獲取,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不可能在此刻放棄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