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著蘇子魚深深地鞠了一躬,接著轉身離開了。
“發生什麼事了?”帕莎的聲音透著一絲關心。
蘇子魚隨口將昨天晚上的事說了一下,這種事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他自己曾經也有極度無助的時候,如果不是有人拉了他一把,他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昨晚那個男人無聲的哭泣觸動了他吧,他記得自己還在上學那會兒,那天下著小雪,他拎著箱子走出車站,然後看到了一個滿臉風霜的男人,一雙手遍布乾裂的老繭凍瘡,他坐在人力車旁,風雪灑滿了他佝僂的身軀,並不高大,甚至有點瘦弱,他獨自一人啃著冰冷的饅頭,吃著吃著這個男人突然就哭了,沒有任何的聲音,就這樣一邊流淚一邊啃饅頭,啃完後拍拍手爬了起來,用臟兮兮的衣袖擦了一把眼淚。
再然後,他就去拉活了。
他至今記得這一幕,很平平無奇,甚至旁邊許多來去匆匆的旅人都沒有注意到,但是他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愣了好久。在蘇子魚成長的人生軌跡中並沒有多少父親的痕跡,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明白自己應該如何像個男人一樣活著。
像個男人一樣活著,並不容易。
帕莎一直安靜地傾聽著,她的眸光凝視著眼前的蘇子魚,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眼神越來越亮,她伸手握了一下蘇子魚的手掌,迎著初升的陽光,微笑道:“走吧。”
“我給你帶了不少子彈。”
這個男人的身上有陽光的味道。
那是文明殘留下來的氣息。
很溫暖。
她出生於大災難後的世界,就算是接觸過避難所裡麵出來的人,那些人也都早已經被這個時代同化成了一個模樣,甚至就連她自己都已經屈服於這個時代,漸漸活成了她自己曾經所討厭的模樣。
她很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候遇到了蘇子魚,在他剛剛離開避難所後不久,在他還沒有被這個時代同化之前。
如果說她有什麼話想對蘇子魚說的話。
那句話是——不忘初心。
………………
終於開新書了。
應該說些什麼呢?
年輕的時候荷爾蒙爆表,滿腦子想的都是女人,快意恩仇,殺伐果斷,直到臨近三十了,才學會人生需要停下來思考,才覺得自己寫的東西有那麼一點味道了。一直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搖擺,曾一度差點屈服,最後還是頑強地爬了起來。
沒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但好在活成了自己不後悔的樣子。
這本書算是我這些年積累的大成,許多曾經被我廢棄的創意設定,都會作為一個個獨立的世界出現。
希望能寫出來自己想要的那種文字。
如果沒成。
那麼十年後,咱們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哈哈哈。
三十歲,步入中年,終於不敢再厚著臉皮說自己是少年,說自己永遠十八歲了。
敬你們!
敬青春!
——愛你們的浮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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