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蓉都已久,萬萊之事遲遲沒有進展,凶手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據“幸存者”王虎所說,伏殺萬萊的領頭人共有五人。
除了已被通緝的要犯風雅晴,其他四人都不知身份。
隻知道那四人的武功路數——用槍,用刀,用劍,用爪。
用爪之人是戴了鐵鉤的,那人直接洞穿了萬萊的脖子,導致其死亡。
而月華庭懸賞使徐開則是被人削去了腦袋,王虎所說是用刀之人砍下的。
除此之外,李虎也因掩護王虎脫逃,被用刀之人砍去了腦袋。
五判有三人被砍腦袋,另兩人死於亂軍的圍攻之下。
凶手找不到,這件事變成了懸案。
韓侗靜靜地坐在月華庭旗使的位置上,背倚靠著,閉目深思。
懸劍司麾下及月華庭諸人都聚在一起,各自成團,小聲議論。
不過他們議論的事情幾乎都是有關山海閣的最新消息,而萬萊之事幾乎無人再提及——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況且韓侗也並不在意萬萊之死,他隻需要調查清楚是不是內部問題。
畢竟月華庭立場對外,如果被人尋了仇,那不該他來報仇,自有月華庭的統禦使,甚至指揮使來處理。
韓侗有自己的思量,但還是喜歡“聽取”下麵的意見,問道:“山海閣來了蓉都,封王台曾透露與欲我們聯手的消息,你們覺得我們應不應該聯手?”
有月華庭人說道:“我們同是朝廷勢力,理應同仇敵愾。”
“放屁,我們懸劍司隻管內部,不應該插手這片渾水。”有懸劍司人反駁,他們也不想與山海閣敵對。
懸劍司雖有督察之權,但論起機構的實力,遠遠不如封王台與月華庭。
至少韓侗才六衍氣境,僅比月華庭從六品武官葛生,亓鴻高一階。
“非也非也,若是封王台大敗,對我們朝廷名望的打擊更大……”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
葛生與亓鴻沒有開口,原則上他們認為應當聯手,但實際上他們並不願意。
蜀川界的月華庭經不起折騰了,他們最近對外的威信力急劇下降。
龍虎群山一些寨子見此不願再受挾製,已經多次下山燒殺搶掠。
其他地方的江湖勢力也頻頻暴動,更有甚者直接殺上縣衙。
比如綿州神泉縣王知縣被人在家中強殺一事,殺人者還很囂張地留下了姓名——第一山河,人稱公孫斧。
“咳咳……”韓侗看著場內吵來吵去的眾人,輕咳幾聲令場中安靜,緩緩說道,“我們靜觀其變,暫不理會封王台。”
懸劍司人聞言鬆了一口氣,好好拿俸祿不香嗎,非得打死打活。
被監者本本分分,監者卻自盜墮落,算是懸劍司如今的寫照。
會議結束,葛生與亓鴻又走在一起,他們全程一言未發。
“懸劍司總是將劍懸在彆人頭上,那誰在他們頭上也懸把劍呐。”亓鴻小聲說道,他不喜韓侗,也不喜懸劍司。
葛生拍了拍亓鴻肩膀笑道:“多想無益,咱們去花間醉吃飯。”
膽小怕事又假會獨斷之人,如何能令二人信服——小醜罷了。
二人挑選的花間醉位置在城南,他們選了個臨窗的包廂。
隻吃肉,不喝酒,他們邊吃邊聊,邊看著路邊來往俏麗的姑娘。
嗚——
低沉的號角聲自遠處傳來,其聲悠長如翻山過海,讓附近許多不知情的人內心慌亂,以為是有戰事來臨。
山海閣尋寶易物,入城由山者吹號告之,並擇一地可交易三日。
同時海者隱於暗處,無人知曉到底有多少人,也無人知道他們實力如何。
山者吹號,這番大張旗鼓的儀式僅在正式宣告山海閣入場時進行。
號聲越來越近,山者亦是,葛生與亓鴻兩人凝重地對視一眼,紛紛放下碗筷。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