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長街漸涼。
是人走後的涼,還是夜深的涼,亦或是心涼,段才不知道。
他矮小的身材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此時已有宵禁,但見不到一個巡衛。
噠噠噠——
長街上均勻的腳步聲響起,段才扛著大斧慢悠悠地走著。
突然他站定不動了,但是腳步聲依然響徹整個長街。
噠噠噠——
“出來吧。”段才將大斧重重地砸在地上,向著周圍喊道。
今夜無月,黑風陣陣。
長街前方,一個白衣飄飄的槍客出現,他戴著麵具,麵具底部依稀可見胡茬。
長街後方,一個駝背少年出現,雙手把著一把巨型奪命剪。
長街左側某個屋頂,有個懷裡抱刀的魁梧男子,他居高臨下,目光冷峻。
長街右側暗巷裡,半個人露在外麵,手中長劍旋轉。
“農夫。”段才並不驚慌,他早已猜到了來者的身份。
行桑農人緩緩靠近,手中長槍劃在石板上滋滋作響:“風使。”
隨著行桑農人的逼近,段才能感覺到一種真氣上的壓製。
段才看著行桑農人嘲笑道:“堂堂農人居然親自下場……”
行桑農人並不惱怒,而是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因為我喜歡殺人。”
段才搖頭,突然扛著斧頭向身後跑去——景無疾所在。
景無疾駝著背,森然道:“你選錯人了。”
景無疾操縱著奪命剪奔迎而去,但段才行進至一半便換了方向,向側麵跑去。
顯然他並不打算與來人纏鬥,而是準備直接逃跑,溜之大吉。
“哪裡跑!”屋頂的抱刀人突然拔出了刀,擋在了段才的必經之路。
他獰笑著,作為一個獵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掉入圈套的獵物逃跑了。
景無疾與抱刀人都有了動作,另外兩人自然不會無動於衷。
行桑農人依舊是慢悠悠地走來,槍尖繼續摩擦著石板,壓迫感十足。
而持劍人從巷裡走了出來,他緩緩逼近,將包圍圈不斷縮小。
前有狼,後有虎,段才心中一橫,將大斧高舉然後用力劈向持刀人。
持刀人沒有移動,而是將刀橫著,輕微俯身,然後突然發力穩穩接住大斧。
除了他腳下的石板有些塌陷,其他方麵並無大礙。
段才一擊無果,他並未繼續猛攻,而是轉向景無疾,大斧橫掃。
景無疾早已留意,伸出奪命剪輕鬆鉗住了段才的大斧。
段才感覺到一股巨力讓他無法動彈,沒有注意到景無疾突然挺直了腰板。
景無疾快速鬆開並按壓大斧,同時接著壓斧的反力飛踹襲去。
段才並未提防他的暴起,所以一不小心便被他狠狠踹在胸膛上。
咚——
段才撞飛在街邊門麵上,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但他手裡還緊握著斧柄。
無論如何兵刃都不能丟,丟了那就是十死無生,沒有僥幸。
段才惡狠狠地看著眾人,將大斧扛了起來,平複著自己翻湧的氣血。
持劍人離得最近,他直接衝了上去,起手就是一些狠辣的劍招。
刺心,抹喉,劈腦……
段才強忍著劇痛與他交手,同時暗自心驚——他們都是高手。
景無疾,八衍高手。
持劍人,持刀人,都是七衍高手。
而他,僅僅才七衍氣境。
……
遠處的閣樓上,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的佘文君悄然出現。
她表情非常凝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段才被圍殺。
她去找了雪使,但雪使不見人,不知道去哪裡了。
同樣的,月使那邊也無消息。
看著段才險象環生,佘文君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出手相助。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