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眾旗語兵指揮,整個大軍開始動了了起來——之前慢得像烏龜。
……
蓉都,城北,夜已深。
監州司馬歡是個中年男子,因為情況緊急,他並沒有穿官服前來,而是隨便湊合了一身文士的打扮。
先是在城北長街附近的暗巷裡找到多名巡衛的屍體,後來又在城牆上看到一片州兵的屍體,他很氣憤。
司馬歡見著慘烈的現場,悄然握緊了拳頭,壓抑著滿腔怒火。
“秦遠呢?”司馬歡向左右問道,出這麼大事居然找不到人。
他身邊跟著官府的小丞,小丞搖頭說道:“州尉大人近幾夜都在各處城門巡查,不知今夜他在何處……”
“不好了……”有個官差從城樓裡跑了出來,大聲喊道,“州……州尉大人在裡麵,死了!”
司馬歡聞言大驚,大步向著城樓跑去——這可是蓉都三官首之一啊。
城樓裡,秦遠靜靜地坐在上首,他雙目怒睜,表情猙獰,似要將來人生吞活剝了一般——但其身子還是悠閒地後傾。
秦遠怪異的死狀不談,他的麵前,還擺放著果案與酒杯。
司馬歡走近些仔細查看,可以看到秦遠雖然猙獰,但其眸子中卻有一絲恐懼。
他的死因也很好辨認——其眉心有一處細孔,像個血痣。
除了秦遠,其下還有一些什長及以上軍官,他們也都身子僵硬,麵帶恐懼。
有人脖子上有劃痕,有人眉間或咽喉有指洞,還有人找不出什麼毛病——或者可能是活生生地被嚇死了。
場內沒有打鬥的痕跡,很明顯,這是單方麵的屠殺。
“月華庭到哪了?”司馬歡來的時候就通知了月華庭,現在不知其動向。
小丞見到眾人怪異的死狀,嚇破了膽,結結巴巴道:“月……月華庭隨駐軍春獵,還……還沒回來……”
司馬歡瞥了他一眼,看著樓外忙碌的士兵吩咐道:“封鎖現場,等辜將軍回來。”
……
月影拉長,夜更深了。
踏踏踏——
城外傳來的馬蹄聲像是福音,讓司馬歡投去了希冀的目光。
千軍奔來,為首一人圓臉壯碩,手提著方天戟,氣勢洶洶——辜焉。
辜焉等人到了城下,將大軍安紮在城外,然後領著親隨直接進城,引起了一陣騷亂,而後他們上到城牆。
“司馬監州,現在什麼情況?”辜焉還沒發問,亓鴻先開了口。
司馬歡歎氣,冷靜過後反而更加悲戚:“北城門州兵全部被殺……包括秦遠。”
“秦遠?”亓鴻提起精神,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州尉秦遠?”
司馬歡輕點腦袋,賊人猖狂,竟然敢殺朝廷命官——麻煩了。
“帶我們去看看。”葛生開口定音,事情已然發生,需要儘早查清楚。
司馬歡帶著眾人來到已關上門的城樓,推開門後感到一股寒氣。
秦遠等人的屍體端莊地坐在座位上,但他們表情大多猙獰,恐懼。
葛生見狀眯起了眼睛,他走近後翻看果案與酒杯,還讓手下就地檢驗。
“頭,他們酒裡果然有毒。”陳虎點燃了酒杯中的液體,微微發出了些紫光,“結合他們的死狀,應是王孫醉。”
王孫醉……了解的人都微微點頭,認同這個說法,也確實符合現場的情況——秦遠等人顯然是被麻痹了,無法反抗。
“王孫醉雖然出名,但也算是個奇毒,並不是那麼容易調製出來的。”葛生解釋道,然後看向了周穆,意味深長。
周穆回以了解的眼神,然後緩緩點頭——他剛才看了眾人身上的傷口,有極大可能是此前推斷的天龍寨農夫所為。
如果是他們出手,那麼顯而易得,秦遠也是農夫,與林現一夥。
“用毒,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像一個人?”辜焉對內情知之甚少,提出了新角度的看法,“蓉都地界僅有那一位。”
“陳家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