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看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愁,這個傷亡於他們而言,不小。
青地軍死了一百餘人,他們往往衝得最前,大多死於陷阱,圍攻或力竭。
而剩下四百人,幾乎都是青雲軍。
朝廷中人聞言儘皆沉默,青雲山作為輔攻,這個傷亡可謂很大。
辜焉雙手撐著沙盤木桌,眼睛不在沙盤上,而是放在趙闌身上。
趙闌是個明白人,隨即出列彙報:“駐軍方麵,蜀槍營陣亡一千二百餘人,蜀刀營陣亡三千三百餘人,蜀弓營陣亡三百人。”
蜀川界的駐軍傷亡更大,各營加起來,足足死了有四千八百多人。
眾人更加沉默,龍虎群山此次有防備,兩道關卡給他們帶來沉痛的打擊。
他們正規軍麵對“雜牌”的山匪,竟然占不到大優勢。
半響,齊琪也陰沉著臉開口,心在滴血:“州兵,全軍覆沒。”
五百州兵,一個不剩——包括他那兩個關係不親,庶出的弟弟。
他那兩個庶出弟弟,被朱蛛派出的毒奴圍攻,雙雙殞命。
而他畢竟“手無縛雞之力”,見狀逃回了朝廷本陣,才得以幸免於難。
“周家,損失兩百人。”周穆出聲,他說的自然是青華軍。
天玉宮宮主柳玉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心不在焉,側臉看著帳外。
她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她們損失不大,但也沒有劃水。
葛生知道天玉宮對朝廷並無多少信任,打破冷場:“月華庭,死傷二十幾人。”
月華衛雖不是入衍武者,但刀槍棍棒如臂使,都是好手。
“司馬家,折損一半。”司馬性又是孤家寡人了,有些失魂落魄。
魚龍背刺,司馬遇為救他而死。
封王台,第一山河沒有說話,他們都是個人勢力,並無兵力。
“看來,我們傷亡有些大。”亓鴻出聲,“足足有六千人。”
童桓罕見開口討論:“武者這邊,我們的損失也很慘重,楚月,司馬遇,齊家兄弟……”
“還有我們駐軍的大小將領。”嚴闖補充,他們有些一二衍氣境的將領死了,“也有幾人長眠此地。”
“是我們小瞧龍虎群山了。”辜焉歎息,現實給了他們重重的一錘。
眾人點頭,他們可是正規軍,居然被龍虎群山山匪打成這個模樣。
葛生有自己的分析,緩緩說道:“豐年不簡單,難怪他能稱霸龍虎群山。”
豐年此番設有三道關卡,前兩道都是同一個套路,埋伏陷阱,據守遠射。
這儼然有了兵家的模樣,而不是像一般山匪一擁而上。
尤其是第二道關卡時,更可見豐年的安排是多麼明智。
龍虎群山的軍陣,乃是以老帶新,通過精銳—新兵—精銳間隔分布,凝聚整體。
龍虎群山的天字軍,由原凶豹寨,坨頭寨,雲水潭等精銳山匪重組,實力不凡。
而地字軍大多是新兵,或者實力孱弱之輩,但勝在數量眾多。
若是地字軍打頭,交戰而潰,那麼龍虎群山就徹底敗了。
若是地字軍接尾,前線稍有劣勢他們便會慌亂逃竄,甚至反水。
而如今他們的排布,將地字軍按在精銳中間,裹挾著一起殺敵。
地字軍再弱,也都是一個個窮凶極惡的山匪組成的,當他們無路可退時,隻有拚命,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正是這樣,龍虎群山山匪奮戰不退——此戰過後,新兵也不再是新兵。
他們,已是塊難啃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