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打個招呼嗎?”說話的是個國字臉壯漢,滿身的煞氣。
他的身旁,一個叼著乾草的男子抱胸看著花繁野上:“不了。”
他們已於昨日送彆過友人了,再去也是徒增煩惱,空添離愁。
此二人,葛生,亓鴻。
……
另一處山上,也有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頭戴鬥笠,手上握著一把小樵斧——第一山河。
女的長相妖媚,身段柔美,是天玉宮的宮主,柳玉。
兩人靜默無言,看著眾人離去。
……
某個隱蔽的大樹上,還有三人。
為首者全身都罩在鬥篷下,他拄著拐杖,問道:“這就是燒樗農人的燈?”
“據我推測,是他……”一襲點綴著草葉的淡綠色羅裙,姚芝帶著竹簍很確定,“周家人死得離奇,僅他一人了。”
“嗯……”鬥篷人便是千宗青龍護法,龍行一,“我會找人跟著。”
千宗,與農夫有一定的關係——所以周穆這個“燈”,他們會盯著。
……
綿州至養州的官道旁,某個高山。
自龍虎群山山匪鏟除後,官道上的人也多了起來,但大多都是三三兩兩為伴。
此時,有幾輛馬車經過。
高山上埋伏著眾多黑袍人,他們的站位隱隱能看出有三個階層。
其中心一人,黑衣玉麵,手中把玩著一對黑白勾狀石子——燒樗農人。
“需要我動手嗎?”陶醉看著經過的馬車,忽然拉直了手中的絲線。
晏生等人聞言也看了過去,目光深處悄然閃過一絲凶光。
“不了,隨他去吧。”燒樗農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馬車疾馳而去。
殘燈而已。
“那我們?”何醜有些不明白——那為什麼農人要將他們聚集起來。
“找你們來……有其他的事。”燒樗農人邊說邊拿出三個白玉瓶。
眾人見狀瞳孔一縮,而陰無雙等人更是微微屏住了呼吸——聖種?!
“洪玨,封你冬使……
陰無雙,月使。
魚龍,風使。”
被點到名的三人狂喜,跪地高呼:“謝農人恩賜!”
這可是農人親賜的聖種,一旦他們納入體內——便是農夫中的使者。
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了。
燒樗農人將白玉瓶送入三人手中後,再次出聲:“雪使,你帶著冬使,月使,風使,潛入見山書院……”
見山書院,蜀川界內的儒教聖地,隻有書生可往來。
他要四人潛入,自然不單單是埋伏或查探,更是要取而代之。
否則,他何必動用四位使者?
“是。”晏生領命,他悄然捏緊了白手帕——讀書,曾是他的夢想。
“花使,你去雲川界……查探那裡有無其他農人的蹤跡。”
“黃蝶兒領命。”佘文君輕笑,幾息便定下了化名。
她去雲川界,自然不能再用佘文君之名——此名,獨屬於他們幾人。
西南域的事情有了著落,燒樗農人又看向陶醉幾人,思索道:“副農,你們去聖都……那裡有其他農人,小心為上。”
“是。”陶醉舔了舔嘴唇,聖都可是燕朝中心——他還未曾出過蜀呢。
……
官道上,幾輛馬車疾馳。
周穆坐在窗邊,看著周遭不斷倒退的景色,有些悵然若失。
兩年半了,他要走了啊。
踏踏踏——
籲——
馬蹄聲響起,而後傳出嘶鳴聲。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