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燈火忽暗。
趙仁臨行前,回首笑道:“對於趙家,我也不算是滅‘親’。”
兩人齊刷刷抬頭,看著趙仁這沒來由的一句話,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趙仁看出了兩人的不解,再笑道:“他們不是我的‘親’……趙昉,嗬……”
說完,趙仁擺了擺手,不再多言,他徒步而來,徒步而去。
周穆依舊不明,裴轍結合過往,倒是有了些猜測:“原來如此……”
“什麼意思?”周穆沒有不好意思,術業有專攻,況且他“剛來”。
裴轍看著趙仁漸漸消失於夜色中的背影,帶著感慨:“他或許對趙家有些人,早已起了殺心……
他是趙家第一任夫人生的……後來第一任夫人暴斃,才有了第二任夫人。
第二任夫人後來也暴斃了,才有了第三任夫人……但也就這個時候,趙昉不育了……所以嫡子,也就三人。”
周穆想了想,有些事情細思極恐:“這個暴斃……裡麵有文章?”
“當然有……趙仁時常緬懷其母,也對趙禮很寬容……而對其他人,包括趙昉在內,他都是不苟言笑,四平八穩的。”裴轍也想通了,此子著實可怕,“所以,也就能解釋了趙仁的所作所為……
而他這一番動作,不難猜測……趙仁生母或許是被害的,與既得利益者——趙邦生母有關。
所以趙邦生母的暴斃,也很大可能是趙仁所為,為的便是替母報仇。
甚至於,趙昉的不育也與他有關,畢竟他很可能埋怨趙昉的‘風流’。
畢竟,趙昉對前兩任夫人的死很是淡漠……這可不是什麼妾,而是正妻。”
裴轍一口氣說完,與周穆剛才冒出的想法大差不差。
趙家人,趙仁或許在意的隻有胞弟趙禮,其餘人都是“生人”。
而“生人”一除,趙家嫡係隻有他與趙禮——變成真正的“一家人”了。
同時,趙家下一任家主,也隻能是趙仁了,他年年輕輕,便“前途無量”。
一石二鳥之計。
想通了一切,周穆與裴轍也鬆了一口氣,看起來裡麵沒有給他們挖的坑。
“好狠的人。”周穆看著已然消失不見的趙仁,喃喃道。
畢竟,趙昉是他的生父。
……
與此同時,城南。
趙邦帶著山羊胡子在夢月樓買醉,完事後,他們上了回家的馬車。
嘎吱——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路上,嚇得周圍的行人紛紛避讓,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但因為是趙家的馬車,沒有人敢多嘴或阻攔,隻能任由其橫衝直撞。
膽小的人快步離去,膽“大”的人罵罵咧咧,然後目送他們離去。
馬車在城南主街上走了一會,忽然轉變了方向,駛向了小道。
小道裡幾乎沒人,陰森異常。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驅車的馬夫,悄然多了一人。
兩個“馬夫”在小道裡也走了一會,直至附近見不到任何的人。
馬車停了。
“怎麼不走了?”趙邦感覺到馬車遲遲沒有動靜,大喊道。
沒有人回應,隻有死一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