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夜幕降臨。
下午,大將軍帶著裴轍等人到處“觀光”,其主要也是為了裴轍。
他像一個鄰家老頭一般,穿著平常的服飾,與眾人邊走邊聊。
裴轍幾人對此還挺有興致,隻是苦了沈劍一,他默默地跟著,生無可戀。
等他們溜達完一圈回到定山時,天已黃昏,月已淺顯,有暗香浮動。
今夜,有篝火晚宴。
許是因為裴轍的原因,大將軍也特許燕東帶上數十人赴宴。
篝火宴在定山,大將軍坐在上首,兩側隔著篝火擺設了許多座位。
一邊是朝廷來人,裴轍,蘭幽,周穆,管蠡,沈劍一,燕東。
另一邊則是大將軍的人——所有未駐守前線的將領,包括在彆處“養病”的人。
左弼,右鵠,馬無名,牛平,熊臣,木不將,火梨花,羊福,關鳩……
咳咳咳——
左弼間歇咳嗽幾聲,而馬無名麵色蒼白,不見血氣,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周穆可算是見到了傳聞中的馬無常——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無常。
“家主,不太對勁……他的修為,僅有六衍氣境!”殷鳳來觀察了一會馬無名,悄然靠近,他對武人的氣機很敏感。
周穆也看了過去,馬無名的動作輕浮,搖搖晃晃,仿佛受了重創……
最近也沒有戰事,他是怎麼了?
“哈哈哈,人齊了,那今夜的篝火宴就開始吧!”大將軍坐在上首,大笑。
重逢亡友之子,他的心情甚佳。
左弼身子虛弱,馬無名病懨懨,管事的也隻剩下了牛平與右鵠。
“上菜!”右鵠看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牛平一眼,大喊。
篝火宴,先吃飽了再說——軍營裡,沒那麼外麵那麼多繁瑣的規矩。
繁瑣的規矩去了,但基本的規矩還是要有,比如眾人的座次安排。
由近及遠,是根據身份來安排的——但蘭幽是個例外。
蘭幽的座次是大將軍特意安排的,總不至於將他安排到燕東之下吧。
他出了口,誰敢不從?
周穆挨著蘭幽坐下,倒對這些沒啥抵觸——單論身世,他最是沒背景。
天下第一才子?
虛名而已。
周穆沒有啃聲,管蠡,沈劍一,燕東三人更是不會反駁——他們算是看出來了,今夜的篝火宴是蹭了裴轍的光。
以往的巡撫可沒這待遇……
他們既是為巡撫而來,自然有例行公事,與大將軍交流一下軍中信息。
主要交流的還是裴轍,他與大將軍相談甚歡,很多事情多了解了一些。
至於周穆,他全程沒有插話,安靜地當個聽眾,汲取“信息”。
除了聽,他也就偶爾與身邊的蘭幽,或身後的殷鳳來,紅月小聲說上幾句。
他赴宴隻帶了殷鳳來,紅月——婁風有其他的事情,一早也沒跟來。
隨著二人的推心置腹,周穆也漸漸了解了北塞的局勢,一個字,“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