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太川界,威都。
北方之繁華在北域,北域之繁華在威都,而威都之繁華在南,北二市。
南市的某個小巷裡,有一家酒肆。
沒有“招牌”,就是一處大敞的屋宅,其宅內貼了個扭曲的字條。
『三碗酒肆』。
裴轍之所以能找到,一是他來過,二是這裡人多,門庭若市。
有人進去,也有人出來——出來的人,大多是躺在擔架上,打著呼嚕。
正兒八經的“白日夢”。
三碗酒肆內,台前上隻有一個拿著算盤的胖掌櫃,兩個送酒收碗的瘦夥計。
他們的東家在樓上,自然不會下場——想見東家,三碗不倒再說。
“幾位客官,來點什麼?”有個瘦夥計湊了過來,滿是笑臉。
這些人一看非富即貴,不差錢的主。
周穆看著四周多是醉醺醺的酒客,饒有興致地問道:“都有什麼?”
“一碗『三碗酒』,好酒100文,好好酒1兩。”瘦夥計笑著回答。
“那就每人三碗‘好好酒’吧。”周穆也不差錢,笑著道。
“好嘞……”
“且慢。”
裴轍適時出聲阻止,看向周穆解釋道:“若要品酒,選擇‘好酒’最佳。”
“有什麼講究?”周穆疑惑,難道這個定價不是以酒的優劣來區分?
裴轍笑著說道:“這裡是三碗酒肆,喝酒是見東家的唯一辦法。
‘好酒’讓人醉生夢死,而‘好好酒’淡了一點,貴在不醉。”
瘦夥計見自家的“套路”被戳穿了也不惱怒,反而笑道:“原來是老客。”
“‘好酒’醉人,但也可以喝——一碗即可,其餘用內功逼出來。”裴轍看著瘦夥計,“老”到來時你還沒在。
周穆大手一揮,說道:“每人一碗‘好酒’,兩碗‘好好酒’。”
裴轍愣住了,似乎也是個辦法。
……
酒過三碗,餘味綿長,他們跟著瘦夥計,上了閣樓。
閣樓上沒有閒人,大抵是因為來者之人,絕大多數是奔著酒來的。
樓上,一個胡子拉碴的壯漢百無聊賴地倚坐在窗邊上摳腳,看著外麵。
“聽說你們是老客了,哪裡人?”壯漢看著自己的腳丫,上下其手。
裴轍似笑非笑:“聖都人。”
壯漢抬頭見是裴轍,記憶猶新,嚇得後仰差點翻了出去:“裴轍!怎麼是你!”
“好久沒見了……”
“裴爺彆開玩笑了。”壯漢一秒變臉,堆上了笑容,諂媚道,“有什麼事,我一定辦妥妥了。”
裴轍招呼眾人坐下,而他自己站著:“我順路而來,問點事情。”
壯漢聞言一副乖巧的模樣,收起了吊兒郎當,等著裴轍發問。
這可把周穆看樂了,他可是知道這人的身份與背景——風雨紅塵館的館主。
三碗酒肆東家,風不刮。
“你與雨不落是什麼關係?”周穆想到便問道,有些好奇。
風不刮看來,見是個不認識的人,輕咦一聲:“這位公子認識舍弟?”
“見過。”周穆回應,不有多看了兩眼,沒想到二人竟然是兄弟關係。
風雨紅塵館的大多數人,皆是館內老人自幼收養的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