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夜。
周穆自禪上客棧出來後,遇到了無功而返的陸前,他們無奈,隻能一同回京。
後麵的幾天,所有人表麵上按兵不動,實則暗流湧動,各有各的打算。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
東聖山,“天坑”。
獻霜農人一夥再次聚集,這一次所有人都到了,無一缺席。
“農人,我附近的人變多了,恐怕山海閣人已經盯上我了。”言現在懷揣著鮫人淚,私底下總是疑神疑鬼。
不然以他大大咧咧的性子,敵人到麵前了他才可能察覺到……
“嗯,封王台那邊似乎也收到了消息,悄然回到了聖都。”獻霜農人不急不慢,又在把玩他手中的花。
他在耐心插花,插完一枝後出聲:“封王台,月華庭,放鬆了對千宗的關注……”
言不明白,但他附近的峰一點就通,沉聲道:“言也被千宗發現了?”
獻霜農人沒有再吭聲。
言見狀更慌了,不著痕跡地看向懷中的鮫人淚——自己才是真的欲哭無淚。
“老夫已讓人向封王台旁敲側擊,若是山海閣人露麵,討不了好處。”隱者悠悠出聲,安撫言。
峰也出聲:“千宗與我們農夫有仇,他們遇見山海閣人,也不會留手……”
“所以,我們或許可以讓他們攪在一起?”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是閻王,他有了一個計劃。
隱者是個聰明人,與其不謀而合:“人間之策,有三:
下策,背水一戰,陷入死地。
中策,玉石俱焚,兩敗俱傷。
上策,文稻武略,克敵製勝。
但人間之上有天,天有一策:離間操戈,遠山觀火。”
“是極,讓封王台,千宗出手,與山海閣爭個你死我活。”峰也明了,附和道。
鷸蚌相爭,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剩下的人聽見了,但沒有出聲,魔龍閉目,表情淡然,仿佛睡著了一般。
傲子也是一種淡然,不過他的淡然是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那種淡然。
倒是現在孑然一人的府主轉動著眼珠,看著三人的方向,內心腹誹。
玩腦子的心也臟……
“既然如此,要不要讓我們再助個興!”血娘舔了舔自己的紅唇,眼中閃過一抹猩紅的光亮。
好戲開場,她也想摻一手。
“你的人先歇下來,大理寺最近查得很緊。”獻霜農人終於出聲,反駁了血娘的想法,讓她撅起了紅唇。
什麼都不能做,真無趣……
“妖獸軍團,可以適時放出去,將他們引在一起。”獻霜農人又說道。
“是。”閻王出聲附和,而魔龍也有了反應,微微動容,沒有出聲。
妖獸,與他有關。
獻霜農人將花插完了,看向某處:“牝牡,你那邊在忙什麼?”
牝牡認真聽著,見獻霜農人問起,陰柔回應:“高句麗來使一事。”
獻霜農人聞言沉默,眾人直感覺周遭有寒氣逼近——這可是五月!
“他什麼態度?怎麼打算?”獻霜農人仿佛了打了個盹,悠悠醒來。
牝牡頓了頓,恭敬道:“聖人他拿不定主意,但農人你應該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