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書公子韋邯。
他走了,隻留皇甫鬆三人靜靜地立在涼亭下,久久不語。
“他是書公子韋邯?”趙柔兒年紀不小了,她也聽過此人的鼎鼎大名。
大個子黑袍人的背影消失了,趙嫣然才回過神,喃喃道:“世人初見書公子,隻道他是一個翩翩公子。
世人再見書公子,可能發現了他是一個表裡不一,善妒易怒之人。
現在看來,這都不是他的真麵目。”
皇甫鬆沒有接話,他跳到了另一個話題:“怎麼發現的?”
趙柔兒雙眼空空,但趙嫣然懂他,笑著說道:“很簡單……
紙條上的字,隻有他能寫出來。”
念及此,趙嫣然看向趙柔兒,問道:“柔兒,你怎麼被救出來的?”
趙柔兒搖了搖腦袋,又小雞點米一般動了動:“不知道呀……
我昨夜眼前一黑,再然後就是見到了他……不過,他一直沒有露出真容。
我還以為,他是采花賊……”
趙嫣然無語地看著自己“早熟”的妹妹,不知道她一天腦瓜子想的都是什麼。
“昨日,今日發生的事,你知道了嗎?”趙嫣然又問道。
說到這,趙柔兒生了悶氣:“知道……趙禮,真不是東西……
姐夫殺得好!”
“你說什麼嘛……”趙嫣然俏臉一紅,偷看了皇甫鬆一眼,什麼也看不見。
畢竟,有漆金麵具擋著。
皇甫鬆聽到趙柔兒的話後也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但仔細看,皇甫鬆的耳根紅了。
“殺了趙禮,聖都是待不下去……”趙嫣然很快從女子嬌態中恢複了。
他們,要走了。
趙柔兒聞言趕緊說道:“阿姐放心,阿姐去哪,我去哪!”
趙嫣然笑著點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便是你不跟我走,我也要把你綁走。”
“阿姐,姐夫,後麵是怎麼打算的?”趙柔兒好奇地眨著眼睛。
趙嫣然聞言愣了愣,她看向了皇甫鬆,目光柔和。
“去江南。”
……
翌日,皇甫鬆走了。
他是準備“悄悄”地走了,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也有了準備。
皇甫鬆為人木訥,不善交際,但他的所作所為頗有大俠的風範。
他行俠仗義,遊走於中域,雖不幫助“弱小”,但懲惡,除暴之事不知凡幾。
所以,很多人在乎他。
一大早,這些人便自發地在街邊,在窗邊,在攤位上擺上了黃菊。
城西,城南,城東……
其中,尤以城南主街為最,附近沒有一處空——全是黃菊,一眼望不到頭。
其間,有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有三人喬裝打扮在內,外麵隻有一個馬夫,但這個馬夫不簡單。
馬夫低垂著腦袋,雙手抱劍在胸,所有人見著他,畢恭畢敬。
“哇,黃菊滿城……這才初秋啊。”其中一個嬌小女子看著窗外,驚訝道。
另二人相依相偎,坐在一起,其中的女子笑看著外麵的黃菊。
真好看……
“菊公子,我隻能將你們送到城外,屆時,有其他的馬車接應。”
“多謝。”
皇甫鬆在內,承人之恩,他自然會記得,說完他回望了一眼黃色海洋。
彆了,滿城花。